时间流速之谜,一夜干燥的窝头
从十方虚无之地出来后,何雨柱总觉得浑身不得劲。不是累,是种说不出的滞涩感,像穿了件浸了水的棉袄,抬胳膊都带着股黏糊糊的阻力。张氏看他脸色发白,硬塞了块窝头让他揣着,又念叨着让他去炕头躺会儿。
他没听话,揣着窝头就往柴房钻。眉心的玉珠还在隐隐发烫,不是灼痛,是种温和的提醒,像娘在耳边说“慢着点”。他想再进空间看看,那片新冒出来的绿草地怎么样了,可指尖刚触到空间的“门”,就被股软乎乎的力道弹了回来。
“进不去?”何雨柱愣了愣,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空间像被层看不见的膜裹住了,任他怎么用意念招呼,都纹丝不动。
他摸出怀里的窝头,是昨天剩下的,硬邦邦的,边缘都有些发霉。这年月粮食金贵,张氏舍不得扔,早上蒸了蒸,又塞给了他。他捏着窝头叹了口气,正想咬一口,眉心的玉珠突然“嗡”地跳了下。
一道淡金色的光从眉心淌下来,落在窝头上。
就见那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样——发霉的边缘慢慢变得焦黄,硬邦邦的面块渐渐蓬松,甚至能闻到股新蒸出来的麦香。可奇怪的是,明明看着像是变新鲜了,摸上去却越来越干,最后竟硬得像块石头,敲在柴房的木桌上,发出“梆梆”的响。
“这是……”何雨柱捏着干硬的窝头,突然想起守碑人说的“有从无来”。空间进不去,玉珠却把力气用在了这窝头上?
他试着咬了一口,“咔嚓”一声,差点硌掉牙。嚼在嘴里像沙砾,可咽下去的时候,却莫名觉得浑身的滞涩感轻了点,像是有股凉风顺着喉咙钻进四肢百骸,把那层“水棉袄”吹得半干。
“时间……”何雨柱猛地反应过来。刚才那道光,怕是改变了窝头的时间流速!
他想起空间里的黑土地,种下去的杂粮一天一个样,长得比院里的庄稼快三倍;想起去十方虚无之地时,明明感觉待了半个时辰,出来却发现柴房的日头才挪了寸许;又想起刚才那窝头,明明是变新鲜了,却透着股被抽干了时间的干燥——就像把半个月的风干,塞进了一炷香的功夫里。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掌心沁出细汗。玉珠不仅能看透“理”,还能搅动“时”?
正琢磨着,院外传来棒梗的哭嚎。何雨柱赶紧揣好干窝头往院外跑,就见棒梗坐在地上抹眼泪,旁边的石磨上放着个豁口的瓦罐,秦淮茹正蹲在地上捡摔碎的陶片,脸色比纸还白。
“咋了?”何雨柱扶起棒梗。
“瓦罐……瓦罐裂了。”棒梗抽噎着说,“娘说里面的咸菜能吃到秋收,现在全撒了……”
秦淮茹眼圈通红,声音发颤:“那是攒了半年的盐巴腌的萝卜,本想给棒梗当学费的……”
何雨柱这才看清,地上的陶片间混着些暗黄色的咸菜,被泥土一埋,就只剩点零星的咸味了。他摸了摸怀里的干窝头,又看了看秦淮茹发白的脸,突然想起刚才那道金光。
“秦婶,别急。”他从怀里掏出窝头,“您家还有空瓦罐不?”
秦淮茹愣了愣,点点头:“有个装过小米的,洗干净了。”
“拿来。”何雨柱接过空瓦罐,又捡起两块还沾着咸菜渣的陶片,放进罐里,“棒梗,去打碗井水来。”
棒梗虽疑惑,还是听话地去了。秦淮茹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满是不解:“柱子,这是……”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捏着瓦罐,集中精神去想眉心的玉珠。他试着回忆刚才窝头变化时的感觉,那股温和的烫意再次从眉心散开,顺着胳膊钻进瓦罐里。
罐里的陶片突然微微发烫,上面沾着的咸菜渣像活过来似的,慢慢舒展、变大,暗黄色渐渐变深,还冒出了细密的水珠——像是刚从坛子里捞出来的。棒梗端着水回来时,整个人都看呆了,手里的水碗“哐当”掉在地上,溅了满身泥点。
“这……这是……”秦淮茹捂着嘴,差点叫出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瓦罐里就堆起了小半罐咸菜,油亮油亮的,带着股子咸香,比刚才撒了的还多出些。何雨柱停下手,眉心的玉珠烫得有点发慌,他赶紧收了力,喘着气说:“成了,够吃到秋收了。”
秦淮茹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指尖都在抖:“柱子,你这是……你这是啥本事?”
何雨柱把干窝头递过去:“您先尝尝这个。”
秦淮茹咬了一小口,眉头瞬间皱紧:“这窝头……咋跟放了半个月似的?又干又硬,可闻着……”
“闻着像刚蒸出来的,是不?”何雨柱笑了,“这就是时间的门道。我能让东西快点老,也能让碎了的东西,把丢了的时间捡回来点。”
这话听着玄乎,可瓦罐里的咸菜是实打实的。秦淮茹看着咸菜,又看看何雨柱,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被他赶紧扶住。
“柱子,婶求你个事。”秦淮茹红着眼说,“你贾大叔……他去赌场那天,揣了家里最后两块大洋,说是要翻本,到现在没回来。你能不能……能不能看看,他是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可谁都懂。何雨柱心里一沉,他能搅动小物件的时间,可人的命数,哪是那么好动的?他刚想摇头,眉心的玉珠突然剧烈地烫起来,像是在反对。
“我试试。”他最终还是点了头,“但婶您得答应我,不管看着啥,都得挺住。”
秦淮茹用力点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何雨柱捏着块从贾东旭褂子上掉下来的布片——那是秦淮茹刚才收拾碎瓦罐时,从泥里摸出来的——集中全部精神去感应玉珠。这次的烫意带着股刺痛,金光比刚才强了十倍,他“看”到了模糊的画面:贾东旭被两个壮汉架着,扔进了城郊的破庙,怀里的大洋早没了,可人还活着,就是腿被打断了,正靠着墙哼哼。
“人活着,在城郊破庙。”何雨柱松了口气,玉珠的烫意也缓和下来,“但别用这法子找人,太费力气,我现在头都晕。”
秦淮茹千恩万谢地跑了,说是要请人去破庙接人。棒梗还在盯着瓦罐里的咸菜,小嘴张得能塞个鸡蛋。何雨柱摸了摸他的头,又咬了口干窝头。
咔嚓——
干涩的口感里,竟品出点甜味来。他好像有点明白守碑人的意思了,空间是“有”,虚无之地是“无”,而时间,就是串起有无的线。
只是这线太烫,握不住容易烧手。他看了看日头,明明才过晌午,却觉得像过了一整天。柴房的门被风吹得吱呀响,怀里的干窝头硬得能当武器,瓦罐里的咸菜还在冒着新鲜的热气。
这时间的门道,怕是比十方虚无之地更难琢磨。
何雨柱揣好剩下的窝头,往家走。他得赶紧躺会儿,眉心的玉珠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这本事不能常用,得省着点。
路过许家门口时,他听见许福才在骂骂咧咧,说昨天买的肉放臭了,明明才搁了一夜,就跟烂了三天似的。何雨柱脚步一顿,突然想起刚才那干窝头——原来玉珠的时间流速,不止能往回拨,还能往前推。
他低头笑了笑,这四合院的日子,怕是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