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有必要吗?一只笔宝贝成这样子,你干脆放在身后的保险柜里,跟法人印章锁一起得了。”
叶怀川就是不小心碰掉了付珩西办公桌上的钢笔,不成想右手差点不保。
他揉搓着手,不满瞥向正用手帕擦拭着钢笔上用肉眼看根本看不见灰尘的男人。
钟至谦侧身倚靠桌沿,直问重点,“很有纪念意义?谁送的?”
付珩西将钢笔收进盒子放好,淡淡掀眼,薄唇吐出的话颇有得意味道。
“生日礼物,我太太送的。”
熟悉他的人知道,里面增添了一丝明晃晃的炫耀成分。
“得。”叶怀川无语耸肩,走到办公室中央沙发区。
他坐下半躺着,掏出手机开始刷几天没进的朋友圈。
看到那个十几年来只发过两条朋友圈的头像,点开他新发表但无文案的图片。
“在朋友圈晒个人签名什么鬼?准备进军书法家行列啊?还是要用你那张脸勇闯娱乐圈,提前为粉丝练签名。”叶怀川朝付珩西问。
钟至谦用看傻子的眼神,摇头轻叹,“看来,你不但不会察言观色,这么多年书也都白念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都不懂。”
沙发上的人不服气了,坐直身呛道:“你懂?那你说说他的酒意是什么?”
“珩西签名要用到什么?”
“那肯定是笔啊。”
真当人蠢没脑子啊!
这个还用说?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好吧?
叶怀川又后知后觉,“我靠,这么暗戳戳的小心思,谁特么懂啊。”
钟至谦坐到他旁边,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咱懂不懂才不打紧,送笔的人看得懂就行。”
秘书敲了敲门,送进来两瓶酒。
叶怀川甩开挂在肩上的手,从杯架上取下三个酒杯。
他示意秘书退下去,自己开盖醒酒,往三个空杯都倒上半杯,举其面前一杯向两人致意,自己仰头先闷了。
付珩西踱至沙发区坐下,“你们很闲?天天往我这里跑做什么?”
“先声明。”钟至谦抬手举杯,点了点一旁的人,“我是被人当猪仔绑过来的。”
“说说吧?你怎么了?”付珩西双臂环胸,抬腿交叠,视线看向已经连闷了两杯酒的人。
叶怀川笑了笑,语调平淡无波,“我失恋了。”
顿了顿,他又修正正确措辞,“我和江妤昕退婚了。”
钟至谦放下酒杯吃瓜,抛出绝命几连问,“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都准备结婚了?”
“是你甩了人家?还是人家甩了你?”
想到自己还是借他俩订婚宴制造跟何姩的机缘重逢,付珩西蹙了蹙眉,难得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叶怀川没过多解释,“是她甩了我,但也算和平分开。”
他往沙发背上靠去,情绪十分淡然,丝毫没有表露出为情所伤的伤感。
这边,溪铭园温室花房内有两道声量同时拔高。
“退婚了?”
叶怀萱吸管暂停搅动,张唇吸了一口奶茶,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幽怨。
“对啊,真不知大傻春这个傻x到底造了什么孽,做出了让妤昕姐伤心欲绝的事。”
“所以?是他甩了人家?”尚芸清双手包住奶茶杯。
“那倒不是,是妤昕姐甩了他。”
何姩问:“原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也不知道,前几天江家就很突然上门退还订婚礼金,询问缘由时,他们只是说两个孩子不合适,婚事就此作罢了吧。”
叶怀萱拧眉,“就是很奇怪,退婚后没两天,妤昕姐就出国了。”
尚芸清斟酌着小心开口:“该不会是?江小姐移情别恋了?”
“那不可能。”怀萱矢口否认,坐直坐姿,“移情别恋那也是我哥移,妤昕姐出国那天,我跑去机场挽留过她,临别前,她抱着我说了一句我听不太懂的话。
“她说,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和影子。”
尚芸清单手撑脸,思绪飘回和叶怀川分手前后那段时间,想起了那个在他们中间横插一脚,最终导致两人分手的女生。
她清楚记得那个女生身体不好,是先天性心脏病。
该不会?那个女生已经……,然后成了叶怀川永远忘不掉的白月光?
“清清?清清?”何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尚芸清回神,自然转接下一个话题,“对了,你明天不是要去港城吗?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
何姩:“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去啊。”
尚芸清一脸无奈,“事发突然,后天我要出发去瑞士拍婚纱照。”
何姩惊呼,“这么快?原计划不是要到下个月吗?”
“他奶奶这段时间不是越来越不好了吗,周家怕老人家熬不到原婚期那时,昨天就决定将我俩的婚礼提前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当事人悠悠喟叹。
叶怀萱差点忘了此行目的,“对了嫂子,明天去港城,你能不能带带我?我那个温泉酒店不是准备要开业了吗?之前联系了个调香师定制了款独家香薰,昨天联系我样品已经调出来了,趁顺便的机会,你跟西哥先帮我检验检验样品如何呗。”
“可以啊。”何姩赞道:“小叶总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产业。”
“嘿嘿。”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爸妈送的成年礼物,我对打理运营这方面其实也是一窍不通,但毕竟是人生拥有的第一份产业嘛,总不能砸自己手里,就当慢慢锻炼了。”
“很棒。”何姩跟尚芸清两人不由得竖大拇指点赞。
小姑娘热情憧憬的双眼放光,“到时候酒店开业了,我请各位哥姐当第一批体验官。”
第八杯酒下肚后,叶怀川往嘴里塞了一支烟,擦火点燃。
他目光怔怔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大口烟,缓缓吐出烟圈,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西哥,你说?破镜都能重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