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暴喝如雷霆般炸响。
人影闪动,赵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开,往后倒退几步,险些摔倒。
“曹逸,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湛睁大了眼睛,惊叫道。
赵擎转忧为喜:“曹爱卿,你来得正好,速速拿下这个犯上作乱的叛贼。”
曹逸一挥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赵湛身边的两位士兵居然调转刀锋,把刀架在了赵湛的脖子上。
“你们……你们竟敢背叛本王?”赵湛难以置信地往左右看了看。
钳制沈晨夕的两名士兵立刻松手,拿剑指着沈晨夕的那个士兵也退后几步,收回宝剑,直挺挺地站着。
这意想不到的变化,令赵湛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呆若木鸡。
被自己的士兵反制,赵湛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曹逸:“你……你怎么会……”
曹逸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玄衣卫替皇上监察百官,京城内外,无处不在,齐王殿下想要谋反,自然很难逃过玄衣卫的眼睛。”
说罢,曹逸大步上前,单膝跪地:“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赵擎虚弱地摆摆手:“平身。”
白桃为沈晨夕解开手上的绳索,沈晨夕拍了拍胸口,长吐一口气。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本王怎么可能会输,这妖妃不是想逼迫皇兄改立太子嘛,谋反的人是她,是她!”赵湛歇斯底里地叫喊。
“闭嘴。”赵擎语声虽弱,却仍带威严:“宸贵妃一直尽心尽力照顾朕,岂能任由你诋毁,你领兵逼宫,欺辱贵妃,如今事败,还不知罪吗?”
他看向被制住的赵湛,眼中再无半点兄弟之情。
赵湛仍不甘心地瞪着沈晨夕:“臣弟无罪,都是这妖妃,她勾结曹逸……”
“够了!”赵擎厉声打断他的话:“死到临头,还要污蔑朕的爱妃,来人,将这逆贼给朕拖下去,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斩!”
侍卫上前拖走仍在叫骂的赵湛,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曹逸指挥玄衣卫清理宫中的尸体,并派人去平定赵湛的余党。
赵擎握住沈晨夕的手,说道:“夕儿,朕打算立你为后,你觉得如何?”
沈晨夕却很惊讶:“陛下,这……臣妾何德何能。”
“朕意已决。”赵擎态度坚定地说:“你不仅救了朕,今日更救了这大雍江山,皇后之位,非你莫属,等朕身体康复,就正式册封你为后。”
沈晨夕垂首:“臣妾谢陛下隆恩。”
赵擎有些疲乏,连续咳了几声。
“陛下,您身子还未好,多休息休息吧。”沈晨夕的声音清甜,似乎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赵擎闭上眼睛,仍紧握着沈晨夕的手不放:“夕儿,多亏你调动禁卫军抵挡了叛军,否则,朕恐怕也等不来曹逸救驾。”
沈晨夕俯身向前:“陛下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那些宵小之徒,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不过,朕刚才真是吓坏了,差一点,差一点你就受了伤。”赵擎想起沈晨夕被人拿着剑逼得连连后退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沈晨夕扶赵擎上床,亲自为他按摩。
赵擎在愉悦的享受中沉沉睡去。
沈晨夕静静注视着他有些凹陷的面颊,笑了笑,放下帷帐。
走出养心殿,沈晨夕立即唤了白桃上前:“准备一下,本宫要去天牢,看看那位意图逼宫谋反的齐王。”
“是。”白桃大概知道沈晨夕要去干什么,也没多问。
天牢深处,石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在寂静中发出诡异的声响。
沈晨夕踏入这地狱般的所在,雪白的衣袂在这阴暗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宛如一朵盛开在坟墓上的白花。
“娘娘小心。”狱卒躬身引路,手中的灯笼在黑暗中划过昏黄的光晕。
走到最里间的牢房前,沈晨夕停下脚步。铁栅栏后面,赵湛缩在角落里。
“开门。”沈晨夕命令道。
狱卒将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刺耳的声响,铁门缓缓开启。
沈晨夕缓步走入牢房,示意狱卒退下,从袖中取出一只手帕掩住口鼻。
赵湛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怎么,该死的贱婢,来看本王的笑话吗?”
他一见到沈晨夕就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铁链扯住,重重摔在地上,手腕被镣铐磨出血痕。
沈晨夕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赵湛,如同看一件死物。
稍顷,她轻笑道:“齐王,这牢房,你可还住得习惯?”
赵湛怒目圆睁,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贱婢,你敢害本王,皇兄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唾沫星子随着激烈的言辞飞溅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沈晨夕的裙角上。
沈晨夕嫌弃地摇了摇小手:“齐王此言差矣,若非你自己野心勃勃,想支持太子上位,为自己谋利,又怎会落入这般境地?”
赵湛使劲挣扎,铁链哗啦作响:“若非本王军中出了叛徒,让玄衣卫钻了空子,本王岂会败在你手里!”
沈晨夕微微前倾身体,压着声音道:“你可知,你为何能如此顺利地离开宗王府,一路畅通无阻地攻入皇宫?”
赵湛听着沈晨夕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劲,表情瞬间凝固了。
“救你离开的那些蒙面人,是本宫给你安排的,怎么,你还以为他们是你的帮手?”沈晨夕道。
赵湛浑身僵硬:“你说什么,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从你离开宗王府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失败了,如此轻易地杀进皇帝寝宫,你也不想想其中有什么问题。”沈晨夕的话字字如刀,直插赵湛的心。
赵湛的脸色开始发白,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沈晨夕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沈晨夕满意地看着赵湛表情的变化,这一刻,他该有多后悔自己逃离宗王府,迫不及待地率军入宫。
“可恶,可恶!”赵湛气急。
沈晨夕在牢房中缓步而行,绣鞋轻点地面,避开那些污秽之物:“本宫让人把你救出去,就是要引诱你带兵入宫,让皇帝知道你在谋反,彻底断了你的生路。”
“是你,都是你搞的鬼……”赵湛狂乱地叫起来。
沈晨夕道:“本宫倒是有些好奇,当你以为本宫走投无路,即将要被你残忍虐杀的时候,你突然失败……那是种什么感觉?”
赵湛的胸膛剧烈起伏:“贱婢,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非那些士兵内讧倒戈,你早已死在本王的手中!”
“内讧?”沈晨夕笑了笑:“那也是本宫的安排,玄衣卫已经探明你在封地私自招兵买马,这件事皇帝不知道,本宫却知道,你招的那些都是粗人,我们混进去那么一批人,也不难,你的士兵内讧,还真不是本宫运气好。”
赵湛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嘴唇颤抖,却说不出半个字。
沈晨夕道:“你现在该明白了吧,从始至终,你都是注定要输的。”
见赵湛不说话,沈晨夕便准备离开,要讲的已经讲清楚了,待在这样一个虫蚁满地爬的地方,也很不舒服。
正当沈晨夕要走出牢门的那一刻,赵湛突然站起,铁链哗哗作响,绷得笔直。
他骂道:“贱婢,你竟敢设计本王,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污言秽语像毒液一样喷涌而出。
赵湛犹如被困的野兽,表情扭曲,狰狞可怖:“贱婢,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这宫里还有太后呢,你那点伎俩,都是她玩剩下的,到时候,你会比本王死得更惨!”
沈晨夕面不改色,轻轻拍手,很快便有玄衣卫的人走进牢房,手中匕首寒光凛凛。
赵湛的咒骂戛然而止,他盯着那柄匕首,喉结滚动:“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