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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号驶入阴阳海时,海面的景象呈现出两种极致的寒暖割裂。东侧的“阴域”被一团幽冷的“沉敛之气”笼罩,海水是深邃的墨蓝色,仿佛凝结了千年的寒冰,阳光洒在海面上,只能反射出微弱而清冷的光,连海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吹过之处,草木凝结出薄薄的白霜。海底的礁石是青黑色的,上面覆盖着滑腻的青苔,连游动的鱼群都是通体透明的银灰色,行动迟缓,仿佛被冻结在水中。这里的“阴族”沉迷于“沉湎阴柔”,他们信奉“唯有内敛沉寂,方能守住本源”,把“阳刚”视作“耗散精力的妄动”。

阴族的村落建在背阴的山谷里,房屋用青灰色的岩石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苔藓,门窗狭小而低矮,尽量隔绝阳光的照射。他们穿着厚重的深色衣物,说话时声音轻柔得像耳语,走路时脚步轻缓,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说是“避免阳气外泄”。族里的孩子从小就被教导“静为阴之体,动为阳之妄”,玩耍被禁止,大笑被斥责,有个男孩因为在雪地里追逐嬉闹,被族长罚在冰窖里静坐三天,说“要收敛他过剩的阳气”,男孩出来后,眼神变得怯懦而忧郁,再也不敢大声说话。

阴族的“修行”是在月光下打坐,吸收“太阴之气”,他们认为“太阳之气过于暴烈,会损伤阴体”,因此白天极少出门,只在夜晚活动。他们的食物以水生植物和阴冷的海产为主,拒绝食用经过火烤的食物,说“火为阳,会破坏体内阴阳平衡”,结果很多人因为寒气过重,得了严重的风湿,关节肿胀变形,却依旧坚持“阴柔为本”。更极端的是,他们连金属器物都极少使用,认为“金属性刚,属阳”,农具用木质的,容器用陶土的,有人发现铁制农具更耐用,想推广使用,却被视为“引阳入阴的异端”,农具被砸毁,人被驱逐出族。

西侧的“阳域”则被一团炽热的“生发之气”包裹,海水是翻腾的赤金色,仿佛煮沸的钢水,阳光照射在海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海风带着灼人的热浪,吹过之处,草木都被烤得焦黄。海底的沙子是金黄色的,温度极高,连最耐旱的珊瑚都难以存活,偶尔有鱼群游过,也是色彩鲜艳的热带鱼,游动迅速,充满躁动的活力。这里的“阳族”执着于“追逐阳刚”,他们视“阴柔”为“懦弱无能的表现”,认为“唯有外放炽热,方能彰显生命力”。

阳族的村落建在向阳的山坡上,房屋用浅色的木材搭建,屋顶铺着反光的金属片,门窗高大宽敞,最大限度地接纳阳光。他们穿着单薄的亮色衣物,说话时声音洪亮如钟,走路时大步流星,做事风风火火,说是“阳气越盛,生命力越旺”。族里的孩子从小就被教导“动为阳之用,静为阴之颓”,安静被嘲笑,温和被鄙视,有个女孩因为害怕打雷而哭泣,被父亲训斥“像个阴沟里的虫子,没有阳刚之气”,女孩从此强装勇敢,再也不敢流露半分柔弱。

阳族的“修行”是在烈日下奔跑,挥舞沉重的兵器,释放“太阳之气”,他们认为“太阴之气过于阴寒,会侵蚀阳气”,因此夜晚极少活动,只在白天忙碌。他们的食物以烧烤的肉类和辛辣的植物为主,拒绝食用生冷的食物,说“生冷为阴,会削弱体内阳气”,结果很多人因为火气过盛,得了严重的便秘和疮疡,皮肤干裂出血,却依旧坚持“阳刚为尊”。更极端的是,他们连水都很少饮用,认为“水属阴,会压制阳气”,有人中暑脱水,想多喝些水,却被同伴嘲笑“意志薄弱,被阴气所乘”,最终昏迷倒地,其他人却依旧在烈日下奔跑,说“这点热都受不了,算什么阳族”。

“星力显示,阴域的能量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虽沉敛却酷寒,沉湎阴柔终会因阳气枯竭而冰封死寂,看似守住了本源,实则扼杀了生发的可能;阳域的能量如同燃尽的焦炭,虽炽热却燥烈,追逐阳刚终会因阴气耗竭而炽盛自焚,看似彰显了生命力,实则加速了消亡的进程。”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阴域的沉敛之气冻得青黑,星纹像是冰封的河流,脉络清晰却毫无流动之感;一半被阳域的生发之气烧得赤红,星纹像是燃烧的火焰,跳跃不定却缺乏根基的支撑。“他们把‘阴’与‘阳’拆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极,却忘了阴是阳的敛藏,阳是阴的生发——就像昼夜,黑夜的沉静是阴(敛藏),白昼的光明是阳(生发),无阴之阳是暴烈的炙烤,没有黑夜的休养,白昼便失去了平衡;无阳之阴是死寂的冰封,没有白昼的温暖,黑夜便失去了生机,阴阳相济,方能让宇宙在敛藏中积蓄力量,在生发中展现活力,化生万物而不息。”

阿木走到阴域的“寒静村”,村里的人大多面色苍白,蜷缩在屋内,即使在白天,也点着微弱的油灯,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脸。一个老婆婆躺在床上,风湿严重,连手指都无法弯曲,她的儿子想生火为她取暖,却被她阻止:“火是阳邪,会伤我阴体,我宁可冻着,也不能坏了根本。”阿木走到屋外,指着山谷外的一片阳坡,那里虽然背阴,却有几株向阳而生的树木,枝叶虽然不如阳域的繁茂,却也生机盎然。“你看,这些树扎根阴地,却需要阳光才能生长,阴是根基,阳是养分,缺一不可。”

阿木说着,走进屋内,用界源石的微光温暖老婆婆的关节,又让她的儿子烧了一盆炭火,放在不远处(既能取暖又不过分靠近):“阴不是拒绝一切阳,是让阳为阴服务,就像人的身体,阴是血肉筋骨(形体),阳是气血精神(活力),没有气血流动,形体就会僵硬;没有形体承载,气血就会消散。适当的阳气,能让阴体更健康,而不是被损伤。”老婆婆感受到关节处传来的暖意,痛苦渐渐减轻,她看着跳动的炭火,第一次没有感到排斥,轻声说:“原来……一点暖和,也不是坏事。”

火灵儿来到阳域的“炽动村”,村里的人大多皮肤黝黑,嘴唇干裂,即使在正午,也在烈日下劳作,有人扛着巨石奔跑,有人挥舞着兵器演练,个个汗流浃背,却没人愿意停下来喝口水。一个年轻人中暑倒地,口吐白沫,他的同伴想把他抬到树荫下,却被首领阻止:“这点阳气都承受不住,不配做阳族的人,让他在太阳下晒晒,才能激发骨子里的阳刚!”火灵儿走过去,用焚天绫轻轻覆盖在年轻人身上,绫带散发出清凉的气息,年轻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你看,烈火需要添柴,也需要控制火势,太过炽烈,只会烧尽自己。”

火灵儿说着,让人打来清水,给年轻人灌下几口,又让他的同伴搬到树荫下:“阳不是拒绝一切阴,是让阴为阳调和,就像火焰,阳是燃烧的火苗(释放),阴是承载的柴薪(根基),没有柴薪,火苗无法持续;没有火苗,柴薪只是朽木。适当的阴柔,能让阳气更持久,而不是被耗竭。”首领看着年轻人渐渐苏醒,又看看自己干裂的嘴唇,第一次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说:“原来……一点清凉,也不是懦弱。”

阴域的首领“寒静伯”是个身形瘦削的老者,常年穿着厚厚的黑袍,即使在夏天也不例外。他最擅长的“太阴功”,能让周围的温度骤降,却也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关节早已变形,行动不便。他认为“阴域的寒静是宇宙的根本,阳气只是暂时的扰动”,因此极力压制任何“阳刚”的迹象,族里的铁器被收缴,火塘被填埋,连孩子的笑声都被禁止。可最近,阴族的人越来越少,不是冻死就是病死,有族人偷偷跑到阳域,回来后说“那边虽然热,却有力气干活,不容易生病”,寒静伯听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带着血丝,他第一次怀疑“是不是……阴太过了”。

阳域的首领“炽动侯”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常年赤裸着上身,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他最擅长的“太阳拳”,一拳能打碎巨石,却也让他的体内火气过盛,经常流鼻血,脾气暴躁得像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他认为“阳域的炽动是生命的极致,阴柔只是无能的借口”,因此极力推崇任何“阳刚”的行为,族里的人越能忍耐酷热、越能负重奔跑,地位就越高。可最近,阳族的人越来越疲惫,很多人中暑倒下,土地因为缺水而干裂,庄稼枯死,有族人想挖井取水,却被他嘲笑“想用阴水削弱阳气”,结果连饮用水都快耗尽了。有天夜里,他梦见自己掉进了冰湖里,那种清凉的感觉让他无比舒适,醒来后,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第一次感到“或许……阳也需要歇一歇”。

不久后,阴阳海遭遇了“太极劫”。阴域因为长期缺乏阳气,土地冻结,草木枯死,连最耐阴的海产都难以存活,族人大多卧病在床,寒静伯想让大家到阳光下晒一晒,却没人敢违背“阴柔为本”的祖训,只能在寒冷中等待死亡;阳域因为长期缺乏阴气,水源枯竭,土地干裂,连最耐旱的作物都无法生长,族人大多中暑脱水,炽动侯想让大家喝些水、到树荫下休息,却没人愿意承认“需要阴柔”,只能在酷热中透支生命。

转机出现在一个清晨。阴域的那个男孩,偷偷跑到山谷外的阳坡,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看到那几株向阳而生的树木,又想起阿木的话,鼓起勇气跑回村里,对族人说:“阳光不冷,很暖和,能让我们有力气!”有个卧病的年轻人被说动,挣扎着走出屋门,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僵硬的关节竟有了一丝松动,他激动地喊道:“真的……不冷!”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屋门,在阳光下伸展身体,寒静伯被人扶到门口,虽然依旧裹着黑袍,却没有再阻止,他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阳域的那个女孩,看着中暑的同伴,又想起火灵儿的话,偷偷打了一桶水,递给一个虚弱的老人:“喝口水吧,不丢人。”老人犹豫着喝了一口,清凉的感觉流遍全身,他精神一振,说:“好孩子,这水……不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喝水,到树荫下休息,有人甚至开始挖井,炽动侯看着大家有序地劳作,没有再斥责,而是走到井边,拿起锄头,帮着挖了起来,虽然依旧汗流浃背,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阴需阳生,阳需阴敛,阴阳相济方得化生。”阿木的声音如同太极图的流转,既有阴的沉敛,又有阳的生发,“寒静伯,阴是阳的根基,却需阳气的生发才能展现生机,就像月亮,本身不发光是阴(敛藏),反射太阳光而明亮是阳(生发),没有阳光,月亮便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炽动侯,阳是阴的活力,却需阴气的敛藏才能持续存在,就像火焰,燃烧的光亮是阳(生发),柴薪的支撑是阴(敛藏),没有柴薪,火焰便只是瞬间的光亮。”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柔和的白光如同太极的枢纽,调和着阴阳海的极端能量。白光为阴域注入“生发阳韵”,让沉敛的能量渐渐流动——他们开始接纳适当的阳气,白天会到阳光下活动,使用必要的铁器,冬天会生火取暖,同时保留阴柔的内敛,说话依旧温和,做事依旧沉稳,却不再拒绝活力。阴族的土地解冻了,草木长出了新绿,族人的面色渐渐红润,那个被惩罚的男孩,终于可以在阳光下奔跑,他的笑声清脆而响亮,回荡在山谷里。寒静伯脱下了厚重的黑袍,换上了轻便的衣物,他坐在阳光下,看着族人劳作的身影,说:“原来阴中有阳,才是真正的平衡,这阴柔,才更有力量。”

白光为阳域注入“沉敛阴机”,让炽烈的能量渐渐平和——他们开始接纳适当的阴柔,会在夜晚休息,多喝水、吃些清凉的食物,夏天会到树荫下乘凉,同时保留阳刚的活力,做事依旧积极,性格依旧开朗,却不再排斥温和。阳族的水井挖出了清水,土地变得湿润,庄稼长出了嫩芽,族人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健康,那个被训斥的女孩,终于可以在害怕时哭泣,哭过后,她依旧勇敢地帮着大人干活,说:“原来勇敢不是不害怕,是害怕了还能继续走。”炽动侯穿上了合身的衣物,他看着清凉的井水,又看看田地里的嫩芽,笑着说:“原来阳中有阴,才是真正的活力,这阳刚,才更持久。”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化作一幅“阴阳太极图”:图中,天地运转,大地承载是阴(静),天空覆盖是阳(动),无阴则阳无所依托,无阳则阴无所生发;人体康健,五脏六腑是阴(体),气血精神是阳(用),无阴则阳无居所,无阳则阴无活力。“星力显示,本源的真机,本是‘阴阳相成’——阴为阳提供敛藏的根基,阳为阴提供生发的动力;执阴则寒,逐阳则燥。唯有让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调和,方能化生万物,生生不息。”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阴族开始“阴中含阳”——他们依旧保持着阴柔的内敛,却不再排斥阳刚的生发,懂得在沉静中积蓄力量,在适当的时候展现活力。他们会在月光下打坐,也会在阳光下耕种;会用木质的农具,也会用铁制的工具;会温和地说话,也会在需要时坚定地表达。有个族人说:“原来阴不是冰冷的沉寂,是温暖的包容,这样的阴,才更有生命力。”

阳族则“阳中含阴”——他们依旧保持着阳刚的活力,却不再排斥阴柔的敛藏,懂得在生发中珍惜力量,在适当的时候学会沉静。他们会在烈日下劳作,也会在夜晚休息;会吃烧烤的肉类,也会吃清凉的蔬果;会勇敢地面对挑战,也会在需要时温柔地关怀。有个族人说:“原来阳不是暴烈的消耗,是持久的温暖,这样的阳,才更有底蕴。”

离开阴阳海时,两族的人共同在海边修建了一座“太极亭”。亭的顶部是圆形的太极图,一半为阴(墨色),一半为阳(金色),阴中有阳点,阳中有阴点,象征着阴阳相济、互为其根。阴族的人抚摸着阴鱼的部分,说:“这亭告诉我们,阴离不开阳,就像这墨色里的金点,没有它,阴就成了死寂的黑。”阳族的人指着阳鱼的部分,补充道:“也告诉我们,阳离不开阴,就像这金色里的墨点,没有它,阳就成了灼人的光。”

定风号的船帆载着阴阳相济的道韵,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道源海”。那里的能量场不再有明显的分野,却弥漫着一种混沌未开的气息,仿佛所有的对立与平衡都回归了本源,等待着被领悟的终极真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阿木望着远方,眼神中带着对终极的敬畏,“所有的对立,终将回归统一;所有的平衡,皆是道的显现。”

船帆在海风中平稳前行,带着无数的领悟,驶向那片孕育了一切的本源之海,那里,或许藏着所有迷局的最终答案,等待着被揭晓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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