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畑教练被迫叫暂停。
“扩出去!全部扩出去!”他几乎在咆哮,“不能让他们这么投三分了!外线贴紧!贴紧!”
暂停回来,高畑的防守策略果然变了。
他们开始扩大防守范围,外线球员紧贴湘北的投手,内线也不再过度收缩。
然后,湘北的进攻立刻转向。
洋平运球过半场,这次没有举手势。他看了一眼内线——高畑的中锋为了防三分,站位比平时靠外了很多。
“赤木学长!”洋平喊道。
赤木心领神会,立刻下沉到低位。洋平一个高吊传球,球精准地落到赤木手中。
高畑中锋急忙回防,但已经失了位置。赤木背身靠打,两下扎实的靠打后,翻身勾手——
23比6。
下一个回合,如法炮制。赤木再次在低位要球,这次高畑两人包夹,赤木没有强攻,而是将球分给弱侧的樱木。
樱木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他运了一步,直接起跳——
“轰!”
双手暴扣!
25比6。
“他们扩,我们就突;他们收,我们就投。”洋平在回防时对三井说,“很简单,对吧?”
三井笑了:“你这家伙,把篮球玩成数学题了。”
高畑教练在场边急得跳脚:“收缩!收缩!不能给赤木单打!”
于是高畑的防守又开始犹豫——扩出去?被赤木打内线。收回来?被三分射穿。
湘北完全掌握了比赛节奏。
上半场第10分钟,比分已经来到42比14。
樱木花道今天打得格外兴奋。在防守端,他居然用出了当初防守赤木时学会的“侧身卡位”技巧,成功防下了高畑中锋的一次强攻。
“漂亮!”赤木都忍不住喊了一声。
“哈哈!本天才的防守可是进化了的!”樱木得意洋洋。
但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得意付出了代价。
湘北进攻,流川中距离打铁。樱木和两名高畑球员同时起跳争抢篮板——
“砰!”
他在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推人动作。
裁判哨响。
“红色10号,推人犯规!”
樱木落地,一脸无辜:“我哪有推人!是他们撞我!”
两分钟后,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樱木抢下进攻篮板,落地时手肘下意识地挥了一下,正好打到补防过来的高畑球员。
“红色10号,进攻犯规!”
“什么?!”樱木跳了起来,“这也能算犯规?!”
高宫在看台上默默翻动“犯规倒计时牌”:5、4、3……
晴子的闺蜜松井在看台小声说:“樱木同学好可怜……但篮板抢得好多啊!”
确实,樱木今天已经抢下了12个篮板,其中8个是进攻篮板。湘北能投出这么多三分,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二次进攻机会。
但犯规数也在飞速累积。
上半场第17分15秒。
高畑发动快攻,他们的控卫强行突破。洋平被掩护挡住,樱木从弱侧补防过来,想要造进攻犯规——
他站定了位置,但站得太直,接触的瞬间有一个明显的挺胸动作。
“哔——!”
裁判的哨声如同宣判。
“红色10号,阻挡犯规!第五次犯规!”
全场安静了一瞬。
樱木呆立在原地,看着裁判举起五指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成沮丧,再变成不甘。
“五……五次?”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上半场还没结束,他又犯满了。
赤木闭了闭眼。三井叹了口气。流川别过头去。
洋平走上前,递给樱木一条毛巾。
“进攻篮板很关键。”他平静地说,“我们靠那些二次进攻拉开了比分。18个篮板,10个进攻篮板——你只打了17分钟。”
樱木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可是本天才……”
“下场休息。”赤木的声音传来,“好好看着,学习怎么控制犯规。”
樱木垂着头走向替补席,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高宫在看台上默默翻到“犯规倒计时牌”的最后一页——大大的“1”字,旁边画了个哭脸。
比赛继续。
湘北换人:木暮公延换下樱木花道。
失去樱木的篮板保障,湘北的进攻反而更加坚决——反正没篮板,那就投得更果断!
三井寿彻底打开了。
借掩护绕出,接球三分——命中。
快攻追身三分——还中。
底线接球,假动作晃飞防守人,横移一步三分——再中!
“炎之男的三分雨!”三井后援团举着应援板疯狂欢呼。
小胡子店长一边在牌子上画正字,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今天要破产喽!但值得!太值得了!”
记者席,麻理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洋平的出手选择……效率至上。前12次出手,10次三分,2次中距离,0次内线强攻。用三分惩罚收缩,用突破惩罚扩防——简单的逻辑,但执行得完美。”
相田弥生则关注着场边的观察者们:“海南的高头教练在沉思,陵南的田冈教练在记录,仙道在微笑……湘北的战术,已经引起了所有强队的注意。”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86比30。
湘北领先56分。
技术统计显示,湘北上半场出手48次,其中32次是三分球,命中14记;中距离出手12次,命中6记;内线上篮只有4次,全部来自流川枫的扣篮。
三分占比高达66.7%。
樱木花道的数据定格在:17分钟,8分18篮板(10个进攻篮板)5犯规。
更衣室里,樱木闷闷不乐地坐在角落。
赤木刚宪走过去,沉默了几秒。
“18个篮板,很好。”赤木说,声音虽然还是粗哑,但明显带着肯定,“10个进攻篮板……没有那些二次进攻,我们不可能投得这么果断。”
樱木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些:“真、真的吗?”
“谁夸你了!我只是陈述事实!”赤木别过脸,但顿了顿,又说,“但是——记住控制犯规,你这个笨蛋!下半场我们没你,篮板会吃力很多。”
“知道了……”樱木低下头,但明显没那么沮丧了。
洋平拿着战术板走过来。“花道,看这里。”他在板上画了几个防守站位,“下次造进攻犯规,不要挺胸,要收腹,让对手撞到你身上。抢篮板时,手臂伸直,用身体卡位,不要用手推。”
樱木凑过去,认真地看。
“防守要动脑子。”洋平拍拍他的肩膀,“你的篮板嗅觉是天赋,但技巧可以学习。下次,争取撑到下半场。”
“嗯!”樱木用力点头。
更衣室另一头,三井寿看着自己的数据——上半场22分,全部来自三分球和中距离。
“这种打法……”他喃喃道,“真的能一直赢下去吗?”
“至少今天能赢。”流川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淡淡地说,“而且,很轻松。”
三井看了他一眼,笑了:“也是。”
安西教练坐在角落,看着队员们讨论战术、分析数据,那标志性的“嗬嗬嗬”笑声在喉咙里滚动。
上半场56分领先,魔球理论初显威力。
但所有人都知道,下半场,才是真正的实验开始。
普林斯顿体系,即将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