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刚吼完，我拉着洛昭就往后退，脚底还没站稳，边上一只尸人已经扑了过来，脑袋歪在肩膀上，眼眶里绿光直冒。
我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它胸口，咔的一声，骨头断了几根，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下来，不动了。
“别愣着！”我冲苏清雪喊，“这帮玩意儿现在可不光盯着你了！”
她正和三只尸人缠斗，剑光来回闪，像雪花乱舞。可这些家伙根本不怕痛，断了手照样往前扑，其中一个已经抓住她剑刃，硬生生用骨头卡住，另外两个从两侧包抄。
“喂！美女！左边！”我大吼。
她猛地一拧腰，剑尖一抖，把卡住的那只手削下来，顺势横劈，砍进左边尸人脖子里。可刀刃卡得太深，一时拔不出来，右边那只已经扑到脸前。
我冲过去，一拳砸在那尸人后脑勺，力道直接把它脸按进了地里，泥浆四溅。
“谢了。”她喘了口气，抽出剑。
“谢就免了，”我抹了把脸上的土，“刚才不是还要抢我毒囊吗？现在知道谁靠谱了吧？”
她没接话，只瞪了我一眼，转身又迎上另一只扑来的尸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洛昭，她靠在岩壁凹处，脸色发白，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数节奏。
“你还能动不？”我问。
“别管我，”她声音低，“先守住阵型，那大家伙……还没动。”
我抬头看向坑中央。
那三米高的金属巨尸站在炸开的平台上，胸口那块绿晶一明一暗，像是在呼吸。它没再说话，也没迈步，可身上那层锈甲正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关节在活动。
“它在热身。”我说。
苏清雪站到我旁边，剑尖点地，喘得比刚才狠了些。
“你有招没？”她问。
“有啊，”我咧嘴，“等它热完。”
她翻了个白眼：“等它热完咱们都成肉饼了。”
“那你说怎么办？它现在就是个移动铁塔，砍不动砸不烂，总不能上去亲它一口吧？”
话音刚落，边上一只尸人突然从背后扑来，我反手一肘撞在它脸上，顺势转身，一脚踹中膝盖，直接把它踹跪了。
“烦死了！”我骂道，“怎么跟赶不走的苍蝇似的！”
苏清雪已经冲了出去，剑光一闪，又削掉一只尸人的脑袋。可那玩意儿脑袋掉了还在往前爬，手在地上一撑就要起身。
“别追了！”我喊，“回来守阵！”
她咬牙，硬生生收住脚步，退回到我和洛昭之间。
“三角站位，”我说，“背靠背，谁动谁补位。它不动，咱们就不乱。”
她点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汗。
洛昭靠在墙边，手指还在敲膝盖，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像是在算。
“别卜了，”我回头说，“现在不是掐铜钱的时候。”
“我不是在卜，”她喘了口气，“我在听。”
“听啥？”
“心跳。”她抬眼，“所有活人的……还有它的。”
我心头一紧。
刚才那怪物吼“还我命来”的时候，胸口绿晶闪得特别快，像是被什么刺激了。现在它站那儿不动，可那光还在跳，节奏……好像跟我们差不多。
“你是说，它在跟着我们的心跳走？”我问。
“差不多。”她点头，“你们动作越大，它反应越快。”
我立马压低声音：“那咱们小点声。”
苏清雪冷笑：“你当它是音响，还能调音量？”
“你不懂，”我说，“这玩意儿说不定就是靠活人气息活着的。咱们刚才扔毒蘑菇，等于给它打了针强心剂。”
她皱眉：“所以现在怎么办？装死？”
“差不多。”我眯眼盯着那巨尸，“它不动，咱们就不动。它一动，咱们再动。”
话音刚落，那巨尸忽然抬起了右手。
整条手臂覆盖着青铜色金属，手指像钩子，掌心纹路清晰，和之前那个铁手怪一模一样。
它缓缓抬起手，指向我们。
“我靠！”我跳开一步，“它指我干嘛？认出我了？”
苏清雪立刻横剑挡在前面：“别废话，准备接招！”
可那巨尸没动，只是手臂停在半空，绿晶闪得更快了。
然后，它开口了。
不是吼，是说话，声音像是两块铁板在磨：“……血……脉……归……还……”
我愣了。
“血脉？”我扭头看洛昭，“它要啥血脉？我祖上可没欠它钱。”
洛昭脸色变了：“它不是要你的血脉……是感应到了什么。”
“啥？”
她盯着我胸口：“你刚才……吞噬了锁链，对吧？那玄冥铜里……有它的气息。”
我一拍脑门：“合着我吃了一顿，现在人家上门讨债来了？”
“差不多。”她声音发虚，“那锁链……可能是封印它的一部分。”
我苦笑：“好家伙，我这是拆了人家房梁，现在房主找上门了。”
苏清雪握紧剑：“现在说这些没用，它要动手了。”
果然，那巨尸缓缓迈步，一脚踩在地上，震得整个坑都在抖。
它每走一步，绿晶就闪一下，像是在充能。
“别让它靠近！”我大吼，“守住线！”
苏清雪冲了上去，剑光一闪，直取巨尸咽喉。
可那家伙抬手就是一挡，金属臂和剑刃相撞，火星四溅，她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崩裂，血顺着剑柄流下来。
“硬得跟铁王座似的！”她咬牙。
我冲上去补位，一拳砸向它膝盖。
“咚”一声，像是打在钢板上，我拳头都麻了。
“我靠！这玩意儿真抗揍！”
巨尸低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抬起左腿，一脚踹来。
我侧身躲开，可还是被扫中肩膀，整个人飞出去两米，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咳咳……”我爬起来，肩头火辣辣地疼。
苏清雪又冲了上去，这次换了招，剑尖点地，一个旋身，直刺它后腰。
可那金属甲胄太厚，剑尖刚扎进去一寸，就被卡住。
巨尸反手一甩，胳膊带起一阵风，直接把她拍飞。
她撞在岩壁上，滑下来，半边身子都歪了。
“苏清雪！”我喊。
“我没事！”她咬牙站起来，剑还握着，可手在抖。
我冲过去扶她：“你行不行？不行就歇会儿。”
“少废话，”她推开我，“它又要动了！”
果然，那巨尸胸口绿晶猛地一亮，整个身体突然加速，冲了过来。
我拉着苏清雪往边上跳，洛昭那边传来一声闷响，一只尸人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她身边，被她用铜钱砸中眼睛，才倒下。
“守不住了！”苏清雪喘着气，“它太快了！”
“那就别守！”我咬牙，“咱们得主动打！”
“怎么打？它刀枪不入！”
我盯着它胸口那块绿晶，忽然有了主意。
“它能动，是因为那块石头在闪。”我说，“闪一下，动一步。要是咱们能让它卡住节奏呢？”
“怎么卡？”
“干扰它。”我看向洛昭，“你还能听心跳不？”
她点头：“能，但很弱。”
“那你报节奏，我来打拍子！”
她愣了：“你疯了？”
“我疯？现在最疯的是它！”我冲她喊，“来不来？”
她咬牙：“……快。”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巨尸的步子。
它又迈了一步，绿晶闪。
“就是现在！”我大吼，一拳砸向地面。
“咚！”
和它心跳同步。
绿晶猛地一颤，脚步顿了一下。
“再来！”洛昭喊，“慢半拍！”
我等了半秒，又是一拳砸地。
“咚！”
巨尸动作一滞，像是卡了帧。
“有效！”苏清雪眼睛亮了。
“别愣着！”我喊，“轮到你了！”
她冲上去，剑光一闪，直刺它胸口。
巨尸抬手要挡，可动作慢了半拍，剑尖擦过绿晶边缘，划出一道火花。
“好！”我跳起来，“再来一次！”
洛昭继续报节奏，我和苏清雪轮流干扰。
我砸地，她出剑；我停，她退；我再砸，她再进。
一来二去，那巨尸动作越来越慢，绿晶闪得也不连贯了。
“它要歇菜了！”我笑出声。
可就在这时，洛昭突然喊：“不对！它不是卡住了……是……在适应！”
话音未落，巨尸猛地抬头，绿晶爆发出一阵强光。
它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纹路亮起，一道黑气射出，直冲我们三人。
我一把推开苏清雪，自己往后滚，可还是被擦中肩膀，衣服瞬间焦黑，皮肉火辣辣地疼。
“我靠！这玩意儿还会放技能？”
苏清雪爬起来，剑尖指着它：“现在怎么办？”
我喘着气，盯着它胸口。
那绿晶还在闪，但节奏变了。
不再是跟着我们，而是……在模仿。
“它学我们。”我说。
“啥？”
“它在学我们打拍子。”我咬牙，“现在它自己就是节拍器。”
巨尸缓缓抬起双臂，绿晶光芒大盛。
地面开始震动。
它要放大招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看向苏清雪：“还能打不？”
她握紧剑，手还在流血，可眼神没怂：“废话。”
我咧嘴一笑：“那咱们……再跳一次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