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像一块被打翻的调色盘，将湿漉漉的柏油路染得五光十色。
贺欢骑着电动车，
后座绑着黑色的工具箱，
穿行在晚高峰的车流里。
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睛。
“还有三分钟到约定地点，贺师傅麻烦快点。”
手机里传来客户的催促声，带着几分娇嗲的不耐烦。
“好的王女士，马上到。”
贺欢挂了电话，拧动车把，电动车在车流中灵活地钻行。
他是一名上门按摩技师！
准确说是“全能养生技师”——按摩、推拿、泡脚、采耳，只要客户需要，他几乎样样都会。
这份工作不算体面，
经常要面对客户异样的眼光，
甚至偶尔会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女客户，
但胜在收入可观，
足够支撑他和女朋友李娜生活，还能攒下一点结婚的本钱。
李娜是市公安局的刑警，
每天穿着警服奔波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打击犯罪、维护治安。
在外人看来，
他们俩的组合有些奇怪！
一个是游走在市井之间的按摩技师，
一个是惩恶扬善的女警察，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感情有多踏实。
李娜不嫌弃他的工作，总说：
“凭手艺吃饭不丢人，比那些偷奸耍滑的强多了。”
而贺欢也心疼李娜的辛苦，
每天不管多晚回家，都会给她留一盏灯，煮一碗热乎的面条。
他们约定，
等攒够了首付，
就领证结婚，在这座城市里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想到李娜，
贺欢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昨晚李娜加班到凌晨，
回家时眼睛都熬红了，
他给她做了一个小时的头部按摩，她趴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模样，
让贺欢觉得再多的辛苦都值了。
电动车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贺欢给客户发了条信息，确认了房号，便提着工具箱走进了电梯。
客户王女士住在28楼，电梯上升时，贺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穿着干净的白色工作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工具箱擦得一尘不染。
这是他对工作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要求。
“叮咚”
电梯门打开，
贺欢按照房号找到了对应的住户，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带着几分甜腻，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红色丝质睡袍的女人，
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
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勾人的媚意。
“贺师傅，请进。”
女人的声音柔媚入骨，像是羽毛轻轻搔在人心上。
贺欢点点头，
说了声“谢谢王女士”，
便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房间装修得极为奢华，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地板光可鉴人，空气中除了香水味，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王女士，您是要做泡脚按摩吗？”，贺欢放下工具箱，问道。
“是的！”
女人坐在沙发上，
双腿交叠，红色的睡袍滑落少许，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今天跑了一天，脚都酸了，你给我好好按按。”
“好的！”
贺欢拿出泡脚桶，接了温水，又加入了一些舒缓疲劳的精油：
“水温您看可以吗？”
女人将脚伸进桶里，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点头：“刚好。”
贺欢蹲下身，开始给女人按摩脚部。
他的手法很专业，手指有力而灵活，恰到好处地按压在穴位上。
从业几年，他练就了一身好手艺，很多客户都是回头客。
女人闭着眼睛，
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嘴里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那声音带着几分暧昧，让贺欢有些不自在。
他尽量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不去多想。
按摩了大约十分钟，
贺欢正准备换个穴位，忽然感觉到女人的脚有些异样。
他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皮肤虽然依旧光滑，但似乎比正常的皮肤要凉一些，而且……
他隐约感觉到，
女人的脚趾甲似乎比刚才变长了一些，
尖端微微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是涂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蔻丹。
贺欢心里有些疑惑，抬起头看了一眼女人。
女人依旧闭着眼睛，
但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与刚才的妩媚截然不同。
“贺师傅，你的手法真不错。”
女人睁开眼睛，那双勾人的眼睛里，瞳孔似乎变成了狭长的竖瞳，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贺欢心里一惊，猛地缩回了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王女士，您……”
女人缓缓站起身，
红色的睡袍在她身上无风自动，
她的身形似乎比刚才高挑了一些，身上的气息也变得阴冷起来。
刚才的甜腻香水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妖气，那妖气带着血腥味和腐臭味，让贺欢胃里一阵翻涌。
“小郎君，别害怕呀。”
女人的声音依旧柔媚，但却多了几分妖异，
她的脸颊两侧，隐约浮现出淡淡的绒毛，耳朵也变得尖了起来：
“我不是什么王女士，我是狐仙大人。”
狐仙？
贺欢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已经达到了炼气期，按理说应该能提前感知，可为什么后知后觉？
难不成？
女人的修为在他之上？
女人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她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泛着寒光，身后缓缓浮现出一条毛茸茸的红色尾巴，在空中轻轻摇曳。
“你……你是狐狸精？”
贺欢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工具箱，想要找机会逃跑。
他敢笃定这个狐狸精的实力在他之上！
“正是。”
狐狸精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郎君，你天生阳气旺盛，命格特殊，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圣体！只要你肯跟我共度良宵，男欢女爱，助我采补你的阳气，我便能一举修成正果，飞升成仙！而你，也能沾我的光，获得无边福泽，怎么样？”
贺欢这才明白！
对方找他上门按摩，根本不是为了放松，而是早有预谋。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摇了摇头：“我有女朋友了，我不能背叛她！你别痴心妄想了！”
“女朋友？”
狐狸精挑眉：
“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怎么能跟我相比？只要你跟我在一起，长生不老，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比你守着那个女警察强多了。”
“李娜不是凡夫俗子，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绝不会背叛她！”
贺欢坚定不移！
尽管心里害怕，但一想到李娜，他就有了勇气。
狐狸精的脸色沉了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郎君，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干什么？”
贺欢警惕地看着她，慢慢后退，想要靠近门口。
突然之间！
贺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李娜”两个字。
是李娜打来的。
贺欢心中一喜，连忙想要接电话，却见狐狸精眼中寒光一闪，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贺欢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狐狸精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速度快得惊人。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那我就把她给你‘请’来，让她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
狐狸精冷笑一声！
伸出右手，掌心出现一个小小的黑洞，黑洞中传来一阵吸力。
贺欢大惊失色：“你想干什么？放开她！”
他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洞中光芒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吸了出来！
正是李娜。
李娜此时穿着警服，显然是在工作中被强行掳来的。
她一出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眼前的狐狸精，以及被困住的贺欢，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对准了狐狸精：
“不许动！你是什么东西？”
“呵，有趣的小警察。”，狐狸精嗤笑一声，根本不把李娜的枪放在眼里：
“凡人的武器，也想伤我？”
李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射向狐狸精。
但就在子弹即将命中她的瞬间，狐狸精身后的狐尾一卷，子弹便被弹飞了出去，打在墙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
“什么？”，李娜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厉害。
狐狸精身影一晃，
突然出现在李娜面前，
伸出手，掐住了李娜的脖子。
李娜挣扎着想要反抗，但她的力量在狐狸精面前，就像是蝼蚁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贺欢！”，李娜看着贺欢，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别管我，快跑！”
“放开她！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贺欢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实在太强了。
狐狸精看着贺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冲你来？可以啊！只要你答应跟我睡上一觉，我就放了她！不然……”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张开嘴，嘴巴以一个不符合人体结构的角度张得极大，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
不等贺欢反应过来，她便一口将李娜吞了下去！
“不——！”
贺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娜被狐狸精吞入腹中，那种绝望和痛苦，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狐狸精吞下李娜后！
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脸上露出一抹红晕，身上的妖气似乎更盛了。
“味道不错，阳气很足！小郎君，现在你愿意跟我欢好了吗？”
贺欢看着狐狸精，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嘶哑：“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杀我？就凭你一个炼气期？”
狐狸精嗤笑一声：“你现在连靠近我都做不到！不过，我念在你是个难得的圣体，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走到贺欢面前，解除了对他的束缚。
贺欢立刻扑了上去！
想要跟她拼命，但他刚一靠近，就被狐狸精身上的妖气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小郎君，别白费力气了。”
狐狸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已经达到了筑基期，你一个炼气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筑基期！
贺欢愣了一下，不由感到后怕！
筑基期丹田筑道基，灵气化液，肉身蜕变，凡俗刀兵难伤。
“李娜……李娜还活着吗？”，贺欢撑起身体，声音颤抖地问道。
“暂时还活着。”
狐狸精说道：“我的妖丹可以暂时护住她的生机，但也撑不了多久。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必须主动来找我，跟我欢好，助我巩固修为。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她。如果三天之后，你还不答应，那她就会在我的肚子里被慢慢消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贺欢的心沉到了谷底。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
他一个炼气期，怎么可能打得过筑基期的狐狸精？
“你放心，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狐狸精说道：“你可以去想任何办法，哪怕是去修仙，只要你能在三天之内达到筑基期，也可以来跟我一战！不过，炼气期想要在三天内筑基，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回去洗好命根子，助我突破修为！”
说完，
狐狸精身影一闪，
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贺欢一个人，还有满室的妖气和血腥味。
贺欢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李娜还在狐狸精的肚子里，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不能让李娜死，绝对不能！
他突然想起了陈道士，陈道士是资深的高人。
或许，陈道士能有办法救李娜！
贺欢顾不上身体的疼痛，
拿起手机和工具箱，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公寓楼，
骑上电动车，朝着记忆中陈道士居住的道观赶去。
……
……
夜色渐深，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
但在贺欢眼中，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仙风道骨的陈道士。
陈道士经常居住的道观名叫“修仙阁”，坐落在城市郊区的一座小山上。
这座道观不大，也不显眼，平日里没什么香客，显得有些冷清。
贺欢骑着电动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凌晨时分赶到了山脚下。
他将电动车停在山脚下，沿着蜿蜒的山路，快步向山上跑去。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立马找到陈道士，救李娜！
途中，遇到了灵儿！
灵儿见他慌慌张张的，问道：“贺欢？你这么着急去哪里？”
贺欢说道：“找陈道长！我女朋友出事了，被一个狐狸精吃了！”
灵儿笑道：“你找我啊，我帮你去收拾那个狐狸精！”
贺欢只说了四个字：“她筑基期！”
下一秒，灵儿立马收回刚才的话：
“筑基期啊？那算了，我帮不了你，我都还在炼气期呢！”
贺欢一把推开她：“闪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灵儿嘟起嘴：“你真无情！难得这么久没见了，也不来跟我亲个嘴！都是进过我身体的人了，还对我这么冷漠！”
……
半个多小时后，
贺欢终于看到了修仙阁的轮廓。
道观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陈旧的牌匾，上面写着“修仙阁”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
贺欢冲到门前，用力拍打着大门：
“陈道长！陈道长！求求您开门，我有急事求见！”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过了好一会儿，
道观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谁啊？大半夜的吵什么？”
“小兄弟，我叫贺欢。”
贺欢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我有急事求见陈道长，麻烦您通报一声，事关人命万分紧急！”
小道士听到贺欢的名字，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贺欢一番，说道：
“原来是贺欢哥哥！你等着，我去通报师父。”
说完，
小道士关上大门，转身跑了进去。
贺欢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每一秒钟，都是在煎熬。
他不知道李娜现在怎么样了，
都快急死了！
大约十分钟后，
道观的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正是陈道士。
“贺欢？你个臭小子来找我干什么？”
陈道士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道韵：
“桃花劫不是已经没了吗？按理说你不应该来找我！”
“不是的！陈道长！”
贺欢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说道：“跟桃花劫没有关系！是我遇到了一只筑基期的狐狸精！求你救救我的女朋友，她被狐狸精掳走了，性命攸关！”
陈道士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贺欢一番，面色凝重：
“你身上有很重的妖气，还有血迹，看来所言非虚。先进来吧，慢慢说。”
贺欢跟着陈道士走进道观，来到一间简陋的厢房。
厢房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太极图。
陈道士示意贺欢坐下，给了他一杯水：
“臭小子喝点水，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贺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道士！
他上门给客户按摩，
发现对方是狐狸精，狐狸精想要与他发生关系从而滋阴补阳！
他不从，狐狸精便一口吞了李娜，威胁他三天之内必须答应，否则李娜就会魂飞魄散，而狐狸精已经达到了筑基期。
陈道士听完！
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他睁开眼睛，长叹一声：
“确实不是桃花劫，那狐狸精确实已经达到了筑基期，妖力深厚，而且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生人的阳气，显然不是善类。”
“陈道长，您一定有办法救李娜对不对？”
贺欢抓住陈道士的手，急切地问道：
“求你想想办法，只要能救李娜，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道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筑基期的妖修，已经不是普通道士能够对付的了！我的修为也只是刚过筑基期门槛，与她动手胜算渺茫，而且一旦动手，她狗急跳墙，立刻消化掉你女朋友的魂魄，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贺欢犹如晴天霹雳，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李娜死吗？我不能失去她，陈道长，求您再想想办法！”
他说着，
就要给陈道士跪下，被陈道士一把扶住。
“你先别急。”
陈道士说道：
“事到如今，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狐狸精要的是你的阳气，想要借助你修成正果！她之所以给你三天时间，也是因为你的命格特殊，强行采补可能会损伤你的根基，影响她的修行！所以，她才想让你主动配合。”
“可我不能背叛李娜！”，贺欢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
陈道士点了点头：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在三天之内达到筑基期！只要你也成为筑基期修士，就有了与她抗衡的实力，到时候不仅可以救回你女朋友，还能除掉这个为祸人间的狐狸精。”
“我？达到筑基期？”
贺欢愣住了：“可我就是个普通人，跟你徒弟灵儿一样，炼气期，从来没有修过仙，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达到筑基期？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寻常人想要感应到灵气，踏入炼气期都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苦修，更别说在三天之内突破到筑基期。
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陈道士看着贺欢绝望的神情，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寻常路径自然不行，但天地之间，总有一些逆天改命的捷径，只是……这捷径往往伴随着滔天的代价。”
贺欢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什么捷径？只要能救李娜，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陈道士叹了口气，
走到厢房角落的书架前，
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古籍，小心翼翼地翻开。
古籍的纸页已经有些破损，
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古文，还画着一些诡异的符文。
“这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一本上古丹经，名为《万罪化灵丹经》。”
陈道士指着古籍上的文字，说道：
“上面记载了一种禁忌丹药，名为‘万罪化灵丹’，此丹无需寻常灵药，而是以一万个罪大恶极之人的魂魄与精血为引，辅以特殊的阵法炼制而成！服下此丹，可瞬间吸收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直接突破到筑基期，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一万个罪大恶极之人的魂魄与精血？”
贺欢瞳孔骤缩，这个数字让他心惊肉跳：
“这……这也太残忍了吧？”
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
但也知道杀生害命是大错，更何况是一万人？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大屠杀。
陈道士脸色凝重地说道：
“所以我说，这是逆天改命的捷径，代价极大！炼制此丹，会沾染无边杀孽，损阴德折阳寿，日后修行之路也会困难重重，甚至可能被心魔反噬，万劫不复！而且，必须是罪大恶极之人，若是滥杀无辜，不仅丹药炼制失败，炼制者也会遭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贺欢陷入了沉思。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三天后就会魂飞魄散；
一边是一万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要牺牲他们的性命来炼制丹药。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
他想起了李娜。
想起了他们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李娜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样子，
想起了她温柔地对他说：“凭手艺吃饭不丢人”，
想起了她被狐狸精吞下去时，眼中的焦急和担忧。
李娜是个好警察，她一辈子都在惩恶扬善，保护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被狐狸精掳走。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绝对不能！
而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他们作恶多端，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破坏了多少家庭的幸福？
他们本就该死，用他们的性命来换取李娜的生存，换取除掉狐狸精的力量，这难道不是一种“正义”吗？
贺欢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陈道士，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道长，我决定了，我要炼制‘万罪化灵丹’！只要能救李娜，只要能除掉那个狐狸精，就算是沾染无边杀孽，折阳寿，遭天打雷劈，我也认了！”
陈道士看着贺欢眼中的决绝，叹了口气：
“你可想好了？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一万条人命的因果，会一直缠在你身上，永远无法摆脱。”
“我想好了。”
贺欢点点头，斩钉截铁：
“李娜是我的命，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些恶人，罪有应得，用他们的命来赎罪，也算是他们唯一的价值了。”
陈道士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就帮你！炼制此丹，需要几样东西：第一，一个能够容纳一万魂魄精血的‘聚魂鼎’；第二，一套‘万罪聚灵阵’的阵图和布阵材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找到一万个罪大恶极之人，并且将他们集中到阵法之中。”
“聚魂鼎和阵图、布阵材料，我这里都有。”
陈道士继续说道：“当年我得到这本丹经时，就预料到或许有一天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一直妥善保管着！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去哪里找一万个罪大恶极之人？”
贺欢皱起了眉头。
一万个人！
而且必须是罪大恶极之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监狱里虽然有很多犯人，
但里面也有一些罪不至死的，
而且想要将一万个犯人从监狱里弄出来集中到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