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像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四肢,原本清明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我攥紧手里的残魂玉碎片,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 胶片掉出的纸上明明写着 “身边人即是第三页”,难道顾生真的是蒲松龄选中的第三页?
“你…… 你还好吗?” 我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桃木剑握得更紧,指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顾生突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黑色纹路,声音变得沙哑:“别过来…… 我控制不住它了……” 他的手开始发抖,黑雾从他掌心溢出,落在地上化作小小的黑虫,朝着我脚边爬来。
“是蒲松龄的残魂在控制你?” 我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那些黑虫。顾生艰难地点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按在自己胸口:“这是…… 三百年前我偷偷画的镇魂符…… 能暂时压着它……” 黄符贴上的瞬间,黑雾发出 “滋啦” 声,慢慢淡了些,顾生却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
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又急又乱 —— 如果顾生是第三页,我该怎么办?杀了他阻止人皮书炼成,还是想办法救他?就在这时,地上裂开的胶片突然发出微光,里面掉出的那张纸慢慢展开,除了之前的字,又多了一行新字:“第三页残魂未醒,需用阳气胶片引之,醒则人皮书成。”
“阳气胶片……” 我捡起胶片,发现胶片边缘有一行细小的刻字:“藏于青云寺钟楼,引魂钟响,残魂皆醒。” 钟楼?我突然想起青云寺后山还有一座废弃的钟楼,之前一直没注意。顾生似乎也看到了刻字,喘息着说:“他想…… 引我们去钟楼…… 用引魂钟唤醒我身体里的残魂……”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咚 —— 咚 ——”,声音沉闷,却带着穿透力,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抖。顾生脸色骤变,身上的黑雾突然又浓了起来:“引魂钟响了!不是我们敲的…… 有人提前去了钟楼!”
“是谁?” 我心里一沉,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人皮书?顾生挣扎着站起来,黑雾在他身后化作一道黑影,像是要挣脱他的控制:“是…… 是三百年前跟着蒲松龄的书童残魂!他们一直躲在暗处,想帮蒲松龄完成人皮书!”
我们赶紧往钟楼方向跑,路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黑虫也越来越多,时不时有黑虫扑过来,都被我用桃木剑挑开。顾生的情况越来越差,黑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他却还在咬牙坚持:“再快一点…… 不能让他们敲完三声钟…… 三声钟响,残魂就彻底醒了……”
刚到钟楼脚下,就听到第二声钟响,“咚 ——”,顾生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我扶着他,抬头看向钟楼顶层,那里站着几道黑影,穿着和顾生三百年前一样的灰色衣服,正是书童残魂!其中一道黑影手里拿着一个锤子,正要往钟上敲去 —— 第三声钟响就要来了!
“别敲!” 我举起桃木剑,就要往钟楼里冲,顾生突然拉住我,声音里带着绝望:“来不及了…… 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顾生身后的黑雾突然脱离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黑色人影,朝着钟楼顶层飞去,和那些书童残魂汇合。
第三声钟响,“咚 ——”,钟声落下的瞬间,所有书童残魂身上都泛起黑雾,黑雾汇聚在一起,化作蒲松龄的虚影,他张开双臂,发出狂笑:“终于等到这一天!第三页残魂醒了,人皮书只差最后一步!”
顾生瘫坐在地上,眼神彻底空洞,身上的黑雾消失了,却变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我看着他,心里又疼又怒,举起桃木剑就往钟楼顶层冲:“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蒲松龄的虚影冷笑一声,挥手放出一道黑雾,挡住我的去路:“没用的!现在没人能阻止我!你以为人皮书只是想让我重生?错了!我要用人皮书改写现世,让所有人都成为我的棋子!”
“改写现世?” 我愣住了,手里的桃木剑停在半空。蒲松龄的虚影笑得更疯狂:“没错!只要集齐三页,人皮书就能打开‘现世门’,我就能从三百年前的时空来到现世,掌控所有人的命运!”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人皮书雏形突然剧烈震动,纸页自动展开,上面浮现出一幅画 —— 画里是现世的城市,城市上空飘着一本巨大的人皮书,无数人影被吸进书里,正是蒲松龄说的 “掌控命运”!
“不!” 我怒喝一声,举起桃木剑,用尽全力刺向黑雾。桃木剑刺穿黑雾的瞬间,蒲松龄的虚影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书童残魂们见状,纷纷扑过来,却都被我用桃木剑挑开。
顾生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捡起地上的残魂玉碎片,往钟楼顶层扔去:“用残魂玉砸钟!钟碎了,残魂就会散!” 我赶紧接住残魂玉碎片,用力往钟上扔去,“哐当” 一声,钟裂开一道缝,蒲松龄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彻底消散,书童残魂也化作黑烟,慢慢消失。
钟楼慢慢恢复平静,顾生瘫坐在地上,眼神恢复了清明,却带着疲惫:“结束了…… 残魂散了……” 我走到他身边,刚想扶他起来,突然发现人皮书雏形上的画变了 —— 画里的现世城市上空,除了人皮书,还多了一道红光,红光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消失的阿初!
“阿初?” 我惊喜地喊出声,顾生也凑过来看,脸色却突然变了:“不对…… 那不是阿初的善念分身…… 是蒲松龄用阿初残魂炼制的‘现世引路人’!他想让引路人去现世打开‘现世门’!”
我看着画里的红光,心里一沉,突然想起之前青云寺方向的红光 —— 原来那道红光不是善念分身,是现世引路人!就在这时,人皮书雏形突然合上,纸页上只留下一行字:“现世门将在三日后打开,引路人已去现世,想阻止,速去现世找‘引路人的印记’。”
“现世?” 我愣住了,我们怎么去现世?顾生看着人皮书雏形,突然想起什么:“残魂玉!残魂玉能打开时空裂缝,我们可以通过裂缝去现世!” 可就在我们准备去拿残魂玉碎片时,发现碎片不见了 —— 地上只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我顺着痕迹看去,发现痕迹通向钟楼外的浓雾里,浓雾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正是阿初(现世引路人)的声音:“想找我?来现世吧…… 我在‘人皮书的起源地’等你们……”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浓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