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稳住脚步，指腹轻轻摩挲着乾坤袋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符文。那符文像是活的一样，随着她的触碰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墨言站在她身侧，银发在微光中泛起一层冷意，眼神却比刚才柔和了些。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手搭在剑柄上，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波攻击。
白芷站在他们对面，铜镜被她轻轻收起，指节微微泛白。她看着姜小芽，眼神里有些复杂，像是藏着什么，又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想说点事。”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姜小芽抬头看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来过这里。”白芷说，“很久以前。”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回忆那段被尘封的过往。
“那时候我还没加入天机阁，只是个在各大门派之间游走的散修。我偶然间得到了一块残片，就是我铜镜的一部分。它指引我来到这里。”
她抬头看了眼姜小芽，又看向墨言。
“我进来了，但没能走得太远。那股力量……它拦住了我。”
“拦你？”姜小芽挑眉。
“不是攻击，也不是敌意。”白芷摇头，“它只是……不让我靠近。我越往前走，就越像是在被排斥，像是……我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低头看着铜镜，镜面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我看到过那道影子。”她声音低了些，“就是你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姜小芽屏住呼吸。
“他说，‘你不是她。’”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扎进空气里。
白芷苦笑了一下，“我当时就退了。不是怕，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跟这里，有关系。”
姜小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里。”白芷抬头，眼神变得坚定，“但今天，我又来了。”
她看着姜小芽，像是要把什么说清楚。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属于这里。但我知道一件事——你才是那个被这里等着的人。而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那道影子。”
姜小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你不是替代，也不是什么附属品。你能看到那道影子，说明你跟这里本就有联系。你不是误入，是被选中的。”
白芷怔了怔。
“我也不确定‘她’是谁。”姜小芽继续说，“但我知道，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不下去。你既然来了，那就一起。”
白芷看着她，眼神慢慢从迷茫变得清明。
“你不怕我是个变数？”她问。
“变数？”姜小芽笑出声，“这世界哪有不变的变数？我这系统还天天叛逆呢。”
墨言也难得开口：“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
白芷低头看着铜镜，镜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是回应她的心意。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姜小芽递来的那张符咒。
符文在她指尖亮起，与铜镜的光晕产生共鸣，像是某种久违的连接终于接通。
“我决定了。”她抬头，眼神坚定，“我不再退缩了。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谁，还有……那道影子，到底是谁。”
姜小芽满意地点头，转头看向墨言。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墨言目光扫过前方的石廊，符文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种压迫感依旧存在，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等待他们的下一步。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
三人继续向前，脚步比之前更稳了些。
姜小芽走在最前面，手指轻轻摩挲着乾坤袋上的符文。
那符文，像是在回应她的心跳，一明一暗。
而就在他们走远之后，石廊尽头的墙壁上，一道微弱的光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下一刻，光影轻轻抬起手，指尖划过墙壁，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那是一行字：
“你终于来了。”
光影缓缓消散，墙壁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那行字，却像是烙印在空气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