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便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少年们心间!
亲军卫率!
常驻王驾之侧!
这不仅意味着他们有了正式的身份,更代表了凌云绝对的信任!
喜悦和激动瞬间淹没了十名少年,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单膝跪地,齐齐吼道:“公子信重!我等十人愿誓死效忠公子!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少年的热血与忠诚,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迸发出来,感染了院中的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程咬金嘿嘿一笑,摸着下巴,故意粗着嗓子打趣道:“哎哎哎!你们这帮憨娃!从前你们称‘公子’,俺不挑你们的理,可现在,你们都成了王府亲军卫率,还叫公子?俺听了都着急,该叫什么?大声点儿!”
少年们被程咬金这么一打趣,先是一愣,随即脸色被臊得通红,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
对啊!公子已经是亲王了!是虎威王!
血一反应最快,第一个抱拳,仰头看着凌云,声音比刚才更加洪亮:“血一谢大王厚恩!愿誓死效忠大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愿誓死效忠大王!万死不辞!”九名少年紧跟着吼道,声浪震得庭院嗡嗡作响,带着蜕变后的崭新气象。
凌云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程咬金那副挤眉弄眼的得意模样,再看看地上这群激动万分的少年亲军,不由莞尔一笑。
他本不在意这些虚礼,但这群小子的激动劲儿,却让他很是欣慰。
“好了,都起来吧。”凌云抬手虚扶,“既入亲军,更当时刻谨记职责,勤练武艺,精研战阵,不得有丝毫懈怠!日后随我左右,代表的是虎威王的颜面,是朝廷的威风!”
“是!大王!”少年们轰然应诺,齐刷刷起身,个个挺胸抬头,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这个小插曲,似一道分水岭,悄然划开了过去与未来。
自此,血字十人不再仅仅是寄居凌宅的少年护卫,而是有了正式编属、承载着荣耀与责任的虎威王亲军!
接下来的时光,庭院中的气氛愈发活跃温馨。
少年亲军们操练得更加卖力,凌云与长孙无垢并肩立于廊下,静静地看着。
长孙无垢轻轻依偎着他,低声道:“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妾身仿佛能看到夫君当年在登州的情形,只是如今,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凌云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无妨,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侧过头,看着她温婉的侧脸:“只是苦了你,总要跟着我操心。”
“夫妻本是一体,何言辛苦。”长孙无垢抬头看他,眼中星光点点,“能陪在你身边,看你施行一道道决策,护佑一方安宁,我便心满意足,只望夫君莫要过于劳神,凡事珍重自身。”
“我知道。”凌云微微一笑,将她揽得更紧些,“待此间事了,陪你去看看海,登州的海,与别处不同,别有一番开阔气象。”
“好。”长孙无垢柔柔应道,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阳光洒落,将两人的身影拉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院中的操练声、程咬金粗豪的笑语声、程大娘与蒹葭的低语声,仿佛都成了这幅静谧画面的背景音。
杨玄奖面前的册子上,赫然写着:“大业三年夏,王立血字十人为亲军,军心沸然!程将军戏语正名,其乐融融,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天下虽起动荡而自得静好,此情此景,足慰人心。”
......
是夜,凌宅灯火温馨,饭香四溢。
席间虽无山珍海味,却充满了家的气息。
程咬金胃口大开,连连夸赞程大娘的手艺又精进了。
血字少年们刚被晋为亲军,个个表现欲十足,笔直的侍立一旁,直至凌云发话,才开始用饭,一副规矩俨然的模样。
......
翌日,清晨。
登州府,长街。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凌云一身玄色常服,外罩一件墨青色披风,骑乘着一头黑色骏马,缓缓而行。
身后,四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外罩轻甲,腰佩横刀的少年紧随其后,正是昨日刚被正式擢升为亲军卫率的血一、血二、血三、血四。
四人的腰背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虽极力保持沉稳,但眉宇间那抹崭新的自豪,却难以完全掩饰。
显然,能被凌云首次以亲军身份带出府邸,执行护卫之责,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十分激动的事情。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自觉让到两边,不时朝着为首的凌云挥手致意。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达了靠山王府。
见到凌云,负责守卫的将领立刻恭敬地行礼:“老千岁正在书房等候虎威王,请随末将来。”
凌云颔首,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迎上来的王府仆役:“嗯,前面带路!’
待来到书房院门之外时,那守卫将领便顿住了步子:“虎威王,末将只能带您到这里了。”说着,还看了看血一等人。
显然,书房是极其重要的所在,除却一众太保,与极少数老卒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随意踏入。
“有劳了!”凌云微微颔首,继而转身朝着血一等人吩咐道:“你四人在此等候即可!”
“是!”
血一等人立刻抱拳领命,肃立于书房院门之外,目不斜视,身形挺拔如松,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那守卫将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再多言,朝凌云拱了拱手后,便退了下去。
书房内,檀香依旧。
杨林端坐于太师椅上,虽年事已高,但那股百战老将的威严气势却不减分毫。
见凌云进来,他指了指下首的座位,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来了,坐吧。”
“是,义父。”凌云行礼后,依言落座。
杨林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语气沉肃:“昨日罗方回来,已将你对此番高句丽所谓‘请降’的看法,详细禀于老夫。”
“你看得很透!‘辽东粪土臣元’?哼,不过是高元那厮苟延残喘、以待时机的缓兵之计罢了!其心可诛!”
凌云点头:“义父明鉴!高元狡诈,前车之鉴犹在!其国虽遭重创,然民心未失,乙支文德等能臣仍在,假以时日,必将复叛。”
“然也!”杨林重重一拍扶手,“陛下英明,岂能看不穿此等伎俩?然则...”
他长叹一声,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与沉重:“国势如此,不得不暂忍此辱!两次东征,耗损太过,山东、河北之地已现不稳迹象,运河工程亦牵扯巨大...此时若再强行兴兵,唉...如你所言,恐非征外而先乱内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