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团长，1948年打锦州，咱们的炮兵因为没能及时跟上步兵的冲锋速度，让敌人有了喘息的机会，硬是在城墙上又架起了两挺重机枪，导致咱们步兵多牺牲了三十多人。”李云龙的目光落在周卫国身上，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沉重的惋惜，“那些弟兄，原本都能看到新中国成立的。”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马富贵和赵刚柱的脸都红了，那些都是他们亲身经历的惨痛教训，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李云龙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军事地图前，指着上面标注的境外军事部署：“现在不是解放战争那时候了，敌人的部队早就实现了诸兵种合成化。他们的坦克会跟着步兵冲锋，炮兵会提前为装甲部队开辟通道，甚至还有空中支援配合地面行动。咱们要是还抱着‘各干各的’老规矩，真打起来，就是给敌人送人头！”
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拍打窗户，像是在为那些牺牲的战友呜咽。周卫国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掏出兜里的手帕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老法子能打胜仗，是因为当年敌人跟咱们一样穷！”李云龙转过身，指着窗外的练兵场，“当年小鬼子的坦克一个联队才十几辆，现在境外势力一个团就有三十六辆！当年咱们靠拼勇气能赢，现在敌人的坦克炮能打三公里，你就是再勇敢，能冲过三公里的炮火区吗？”他走到马富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老伙计，我知道你念旧，可战场不跟咱们念旧。这样，你们跟我去训练场看看，看完再下结论行不行？要是看完你还觉得老法子好，我立刻把方案撤了，给你赔罪！”
“可将军，老祖宗传下来的训练法子也不是没用啊！”马富贵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想当年咱们在晋西北，就靠步兵穿插、骑兵突袭，照样把小鬼子打得落花流水！”
李云龙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军事地图前，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境外势力的军事部署，坦克集群、炮兵阵地、步兵防线一目了然。他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三八线”附近：“现在不是解放战争那时候了，更不是打鬼子的时候了！敌人的部队早就实现了诸兵种合成化，他们的坦克会跟着步兵冲锋，炮兵会提前为装甲部队开辟通道，甚至还有空中支援配合地面行动。上次边境冲突，咱们缴获的敌人作战手册上写得明明白白：‘各兵种协同作战是现代战争的核心’。咱们要是还抱着‘步兵守、装甲冲、炮兵轰’的老规矩，真打起来，就是给敌人送人头！”
马富贵张了张嘴，还想争辩：“可将军，老祖宗传下来的训练法子也不是没用。想当年咱们靠步兵穿插，照样能打胜仗……”
李云龙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长音。只见正在休息的步兵五连战士们立刻起身，以班为单位列队，动作整齐划一，连雪落在肩上都没人敢动。“马团长，你看看这队列，差吗？”李云龙问道，“我没说要丢队列训练，只是把它调整到了早上五点半到六点，既不耽误合成训练，又能保持军人的作风。咱们练合成，是练打仗的本事；练队列，是练军人的纪律，两者不冲突！”
马富贵看着那战士脸上的笑容，想起了自己刚参军时的样子，心里的抵触情绪松动了些，但还是嘴硬：“可队列训练也不能丢啊！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站得笔直、走得整齐，这才是军队的魂！”
“损耗是暂时的，战斗力提升是一辈子的事！”李云龙指着报表上的数据，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你们再看看战士们的状态，虽然累，但个个眼睛里有光！当年咱们在晋西北啃着冻土豆打鬼子，晚上睡在雪地里，比现在苦十倍，也没见谁喊累！现在条件好了，咱们更要把训练抓实，不能让弟兄们在战场上白白牺牲！”他走到一名正在休息的步兵战士身边，那战士脸上满是汗水，睫毛上结着白霜，却笑着给李云龙敬了个礼：“将军，我们不累！能练出真本事，比啥都强！”
“赵团长您看，”王浩翻开报表，指着上面的数据，“这半个月，咱们装甲部队的油耗较常规训练增加15%，但装备故障率下降了20%——因为协同训练减少了坦克的盲目冲锋，履带卡壳、发动机过载的情况少了很多。步兵弹药消耗增加10%，但战术动作合格率提升了40%，之前咱们步兵班的巷战存活率模拟只有60%，现在能达到90%。还有这个，”他翻到下一页，“上次军区组织的突袭模拟考核，咱们合成训练的部队比传统训练的部队完成时间快了35%，伤亡率模拟降低了50%。”
李云龙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当即喊来负责训练保障的参谋王浩：“把这半个月的训练损耗和成果统计报给赵团长看看！”王浩很快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本厚厚的报表，封皮上写着“实战化合成训练半月总结”，字迹工整清秀——王浩是刚从军事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被李云龙特意调到身边负责数据统计。
赵刚柱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服气，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坦克保养手册，翻到磨损统计页：“可这样训练成本太高了！就拿刚才那波演练来说，坦克消耗的柴油比平时练射击多了三分之一，机枪子弹用了整整两箱。咱们装甲团一共才十八辆坦克，要是天天这么练，年底的装备保养经费肯定不够用。而且战士们的训练强度也太大了，每天从早练到晚，我昨天去宿舍查铺，发现有个坦克兵累得抱着头盔就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
“老伙计们，你们看清楚了吗？”李云龙指着演练场景，声音提高了几分，雪粒落在他的嘴角，被说话时的热气融化，“坦克不是孤立的铁疙瘩，是步兵的移动堡垒；步兵也不是跟在后面的尾巴，是坦克的眼睛和盾牌。刚才那波进攻，要是只有坦克，早就被巷子里的火力点偷袭了——坦克的视野有死角，巷战里最忌讳孤军深入；要是只有步兵，根本冲不到断墙下就会被‘击毙’。这就是合成训练的好处，1+1能大于2！”
“注意左侧窗口！”张建军突然大喊，同时挥动红旗。坦克手立刻会意，炮塔转向左侧，车载机枪“哒哒哒”地喷出火舌，子弹打在窗口的草人上，草屑飞溅。就在这时，两名步兵战士抱着炸药包，借着机枪掩护冲到断墙下，快速安放炸药，随后翻身滚到安全区域。“轰”的一声闷响，断墙被炸开一个缺口，步兵战士们立刻冲了进去，不到一分钟就举着红旗出来——模拟火力点被成功摧毁。
远处，一辆编号为“07”的坦克正缓缓驶入模拟巷口，炮塔像灵活的脑袋一样左右转动，车载机枪手戴着棉手套，警惕地观察着两侧的断墙，手指始终搭在扳机上。突然，坦克停在一处断墙后，车身微微倾斜，为身后的步兵提供了坚实的掩护——这是李云龙特意要求的“倾斜掩护战术”，能最大限度减少坦克的暴露面积。步兵班的八名战士分成两组，借着坦克的掩护交替前进，组长张建军拿着信号旗，对着坦克手快速挥动——这是他们反复练了几十遍的协同信号，红旗挥三下表示“左侧有火力点”，蓝旗挥两下表示“请求坦克压制”。
1957年春，原独立团老战士张彪从地方武装部调任北京军区某团参谋长，刚到任就直奔李云龙的办公室。看到推门进来的壮汉，李云龙眼睛一亮，起身一拳砸在他肩上：“好你个张彪，终于舍得回部队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就着热茶聊起了当年的独立团。张彪感慨道：“团长，当年咱们在晋西北啃土豆打鬼子，哪想到现在能用上这么好的装备。就是现在的年轻兵，没见过真刀真枪，血性差点意思。”
“老法子能打胜仗，是因为当年敌人跟咱们一样穷！”李云龙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现在敌人的装备比咱们好，战术比咱们灵活，咱们再守着老规矩，就是刻舟求剑！这样，你们跟我去训练场看看，看完再下结论行不行？”
李云龙眼睛一瞪：“血性不是靠饿肚子练出来的！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兵。”在训练场，他们看到一名年轻士兵正缠着老兵请教格斗技巧，手上磨出了血泡也不肯停。张彪眼睛亮了：“这股劲，有咱们当年的影子！”
当晚，李云龙把几位独立团旧部都叫到家里，田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酒过三巡，众人说起当年奇袭平安县城的往事，个个热血沸腾。李云龙端起酒杯：“咱们这批老骨头总有退下来的一天，但独立团的魂不能丢。以后你们要多带带年轻兵，让他们知道啥叫亮剑，啥叫军人的骨头！”
临走时，张彪给李云龙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团长放心，独立团的魂，我们给您守着！”
远处，一辆编号为“07”的坦克正缓缓驶入模拟巷口，炮塔灵活地转动着，车载机枪手警惕地观察着两侧的断墙。突然，坦克停在一处断墙后，车身微微倾斜，为身后的步兵提供了坚实的掩护。步兵班的战士们借着坦克的掩护，分成两组交替前进，一名战士手持火箭筒，精准锁定了巷尾的模拟火力点，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火力点被成功摧毁。
“老伙计们，你们看清楚了吗？”李云龙指着演练场景，声音提高了几分，“坦克不是孤立的铁疙瘩，是步兵的移动堡垒；步兵也不是跟在后面的尾巴，是坦克的眼睛和盾牌。刚才那波进攻，要是只有坦克，早就被巷子里的火力点偷袭了；要是只有步兵，根本冲不到巷尾就会伤亡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