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晨雾里终于有了烟火气。百姓们推着木车,将断墙的碎石运到镇外,老槐树下围了几个孩童,正用树枝在新冒芽的根部画圈,嘴里念叨着“要快点开花”;医疗棚里,苏清瑶靠在床头,虽然还不能下床,却已经开始翻看青云宗的防御图谱,时不时和守在一旁的修士交代几句——经过几日的休养,青溪镇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样子。
只有云疏月还守在山神庙的角落,指尖轻轻拂过掌心的真主之泪。泪石里的金红色魂息比之前稳定了些,却依旧微弱得像一粒尘埃,无论她怎么用真主之力滋养,都没能让魂息再凝实一分。陆辰珩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句“等你找到足够的轮回泉水”,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执念。
“决定好了吗?”林惊寒走过来,身上的绷带拆了大半,脸色却依旧有些苍白——他的经脉损伤严重,需要闭关至少半年才能恢复,无法随行。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是青云宗珍藏的“避邪符”和几颗续脉丹,“这些你带着,归墟到异界深渊的路不好走,避邪符能防些邪祟。”
云疏月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林惊寒的手,还能感觉到他未完全消退的颤抖。她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我和墨汐、青禾一起去。你安心闭关,等你出来,我们一定带着辰珩的魂息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老槐树下等花开。”
“好。”林惊寒的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挤出个笑,“青溪镇有我和清瑶,你放心。要是遇到危险,别硬撑,记得传讯回来,我们会想办法支援。”
不远处,墨汐正背着一个鼓鼓的行囊,里面装着海墟族的古籍、泉卫令的备用能源石,还有几瓶用轮回泉水余温泡过的灵植液——是给青禾补灵力的。青禾靠在墨汐身边,灵植心的绿光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她手里攥着一小把灵植种子,是特意从青溪镇带的,想试试能不能在异界深渊种下:“疏月,我们准备好了,随时能出发。”
苏清瑶也被人扶着走过来,手里拿着青云宗的宗主令牌,塞进云疏月手里:“这令牌你带着,沿途的青云宗分舵会给你们提供补给。我会守住青溪镇,守住裂隙的光盾,等你们回来。”
离别没有太多煽情的话,却处处都是牵挂。云疏月将真主之泪贴身放好,又看了一眼老槐树的新芽,转身跟着墨汐和青禾,踏上了通往异界深渊的路。林惊寒和苏清瑶站在镇口,看着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镇,继续投入到青溪镇的防御与重建中。
通往异界深渊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之前混沌巨兽肆虐过的地方,土地都泛着黑色,连杂草都长不出来;路过一座小镇时,发现房屋都完好无损,却空无一人,只有镇中心的地脉处,泛着淡淡的黑色——显然是被混沌余息污染,百姓们被迫迁走了。
青禾看着荒芜的土地,眼圈红红的,时不时蹲下来,用灵植心的力量试着唤醒地里的种子,可种子刚冒芽,就被土壤里的余息毒死。她攥紧手里的灵植种子,声音带着心疼:“要是再这样下去,凡间的地脉都会被污染,到时候连粮食都种不出来,百姓们该怎么办?”
墨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凝重:“这就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轮回泉水的原因。不仅要唤醒陆辰珩的魂息,还要用泉水的力量,净化凡间的地脉余息。”
云疏月却注意到了更异常的现象——沿途的山脉出现了明显的裂缝,之前湍急的河流,有的干涸了,有的却改道淹没了村庄;甚至连空气里的灵力,都变得忽强忽弱,像断了线的风筝,难以捕捉。她停下脚步,指尖凝聚起一丝真主之力,对着空气探去——力量刚释放出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乱,连方向都变得混乱。
“不对劲。”云疏月皱起眉,“凡间的灵力在紊乱,不是单纯的地脉污染,更像是……整个凡间的灵力源出了问题。”
墨汐也立刻释放泉卫之力,探查周围的灵力流动。片刻后,她脸色发白地收回力量:“你说得对,灵力流动完全乱了!山脉崩塌、河流改道,都是灵力紊乱导致的——地脉是凡间灵力的根源,地脉被混沌余息干扰,灵力自然会乱。”
“难道是……”青禾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担忧,“是混沌主宰!他之前重伤时,混沌本源泄露,不仅污染了地脉,还打乱了地脉的灵力流动!要是不尽快修复,用不了多久,凡间的灵力就会彻底枯竭,到时候连修士都无法修炼,更别说对抗百年后归来的主宰了!”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沉默了。原本以为找到轮回泉水,唤醒陆辰珩的魂息,就能暂时解决危机,却没想到,凡间还藏着这样的隐患。灵力紊乱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他们必须加快脚步,不仅要找到泉水唤醒魂息,还要想办法用泉水的力量,修复凡间的灵力流动。
又走了半日,前方终于出现了异界深渊的入口——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隐约能看到裂缝深处,泛着淡淡的七彩光芒,那是轮回之泉的方向。可就在三人准备进入裂缝时,青禾突然指着裂缝旁的一座山峰,声音带着惊恐:“你们看!那座山在塌!”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碎石像雨点般落下,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灰尘。更可怕的是,山峰崩塌的地方,地脉处泛着浓浓的黑色,混沌余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地方都要浓。
“深渊的混沌余息,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更浓了。”墨汐握紧泉卫令,蓝光在掌心闪烁,“里面肯定有新的危险,我们得更小心。”
云疏月摸了摸贴身的真主之泪,泪石里的魂息似乎感受到了轮回泉水的气息,微微跳动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墨汐和青禾点了点头:“走吧,不管里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都得去。为了辰珩,为了凡间的百姓,我们没有退路。”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异界深渊的裂缝。裂缝里的空气越来越冷,混沌余息像针一样刺在皮肤上,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嘶吼声,还有泉水流动的声音——轮回之泉就在前方,可通往泉水的路,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们能顺利找到轮回之泉吗?深渊里的新危险,又是什么?而凡间的灵力紊乱,要是不能及时修复,会引发怎样的灾难?带着这些疑问,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裂缝深处,一场新的征程,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