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的凉意裹着细碎的水流声钻进衣领时，雷鸣正贴着岩壁往前游。战术手电的光劈开浑浊的水幕，照见两侧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藤蔓残根——暗紫色的藤身嵌在石缝里，断口处渗着淡红的汁液，像凝固的血。
“到了。”闻人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雷鸣抬头，看见一片约五米见方的浅滩，水深刚及腰，水面浮着细小的黑泡，踩上去软塌塌的，像是踩在泡发的腐木上。浅滩中央躺着块半露的青石板，板身刻满歪扭的符号，被水浸得发黑，看不出原样。
一、浅滩初探：水压镇烙印的赌局
“先歇口气。”雷鸣卸下战术背包，拧了拧湿透的袖口，“我去探藤根——刚才潭里的藤是从岩壁缝里钻出来的，得切断主根，不然追过来就是死。”
温明玉正蹲在青石板旁，用镊子夹起一块脱落的图语残片：“等等！这石板的符号是巴蜀图语的变种，我得先记下来——”
“没时间了。”雷鸣已经撸起战术服的袖子，露出左掌泛着淡黑光的“罪”字烙印，“水压能镇住烙印的疼，我潜下去一刀切断主根，最多五分钟。”他从背包侧袋摸出潜水刀，刀身还沾着潭底藤根的黏液，“放心，我有分寸。”
闻人瑨皱着眉拽住他的胳膊：“你肩上的尸毒还没消！龙纹能量别乱输——”
“来不及了！”雷鸣甩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扎进水里。浑浊的水裹住他的身子，他眯起眼，用水下手电照向岩壁——果然，藤根从石缝里钻出来，像粗壮的蚯蚓，最粗的那根有拇指那么粗，扎根在岩缝深处。
他游过去，潜水刀对准藤根最细的分叉处，手腕发力——“唰”！ 刀身切断藤根的瞬间，一股热流从刀柄窜上来！雷鸣心里一沉：糟了，龙纹能量没压住！
黑血顺着他的手腕渗出来，混着潭水在水里散开。他赶紧往上浮，可刚露出水面，就听见温明玉的尖叫：“雷鸣！你的脸——”
二、尸毒反噬：朱砂线的最后防线
雷鸣扶着青石板跪坐下来，指尖掐进掌心。他的脸涨得发黑，左掌的“罪”字烙印泛着浓黑的光，像要烧穿皮肤。黑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浅滩的水里，溅起细小的黑泡。
“尸毒活化了！”温明玉扑过来，从急救包里翻出解毒剂，“龙纹能量和藤根汁液融合了！这是九幽会的‘饲藤毒’，会加速细胞坏死！”她扯开雷鸣的袖子，把解毒剂扎进他的血管，“只能撑半小时！得赶紧找地方处理！”
闻人瑨的手在抖——他从怀里摸出一捆朱砂线，线体泛着淡红的光，是用百年朱砂混着糯米浆搓的。这是爷爷传下来的“镇邪线”，专门对付尸毒和邪祟。
“缠住手臂！”他把朱砂线往雷鸣胳膊上甩。红线碰到黑血的瞬间，“嗤”地冒起白烟，像烧红的铁碰到水。雷鸣疼得抽了口气，却咬着牙没动：“撑得住……”
“撑个屁！”闻人瑨骂着，手指飞快地打结，“这线能阻尸毒扩散，但不能拔毒！你要是敢松，我就把你绑在藤根上喂藤！”
温明玉的毒理试纸刚碰到雷鸣的黑血，瞬间变成深黑色：“完了！藤根的汁液里有‘饲藤酶’，在催化尸毒分解肌肉！再晚十分钟，他的手臂就废了！”她把最后一支解毒剂塞进雷鸣手里，“等下不管多疼，都得把这针打了——是稀释的血清，能延缓坏死。”
三、藤群反扑：饲藤时间的催命符
就在这时，浅滩两侧的岩壁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明玉抬头，瞳孔骤缩：“藤！它们在往浅滩爬！”
众人抬头，看见密密麻麻的细藤从岩缝里钻出来，像无数条红色的小蛇，顺着岩壁往浅滩游。它们的末端分叉如蛇信，沾着潭水的黏液，所过之处，青苔都被腐蚀出细小的洞。
“操！它们在找新的宿主！”雷鸣攥紧拳头，左掌的烙印烫得他冒汗，“得赶紧选岔口走！”
暗流的浅滩往里延伸，分成两条岔口：左岔口水流湍急，泛着淡青色的光，能听见远处的轰鸣；右岔口水面平静，像面镜子，连水泡都很少。
闻人瑨攥着分金尺往左岔口走：“左岔口地脉顺！分金尺的指针在抖，是活路！”
“右岔口可能有机关！”温明玉指着右岔口的水面，“平静得反常，九幽会最喜欢在这种地方设陷阱！”
“没时间选了！”雷鸣捡起地上的军工铲，铲尖指向左岔口，“左岔口水流急，能冲散藤群！我断后，你们先上！”
四、暂避岔口：寅时饲藤的伏笔
三人刚钻进左岔口，身后的细藤就扑了过来。雷鸣挥起军工铲，一刀劈断三条藤条，黑血溅在他的战术服上，腐蚀出几个小洞。他的脸更黑了，额头上全是汗：“解毒剂快失效了……左掌开始发烫……”
左岔口的水流很急，三人得扶着岩壁才能站稳。温明玉回头，看见浅滩的青石板已经被藤群覆盖，那些细藤正顺着石板的纹路爬，像在解读上面的图语。
“刚才图语解读出来了！”她喊着，“是‘寅时饲藤，卯时收尸’！九幽会每天寅时用活人喂藤，卯时收尸炼油！”
闻人瑨的分金尺突然嗡鸣：“左前方有光亮！是暗河的出口！”
三人加快脚步，身后的藤群被湍急的水流挡住，只能发出“啪啪”的拍击声。雷鸣靠在岩壁上，看着自己的胳膊——朱砂线已经变成了深紫色，黑血还在渗，但至少没扩散到肩膀。
“这尸毒……得找个老道士或者苗医看看。”他咬着牙笑，“项目经费里得加个‘尸毒处理费’，不然我这条胳膊就废了。”
温明玉翻着背包里的残骸仪器：“还有‘水压利用费’——你刚才潜下去断藤，差点把自己搞死，得找财务报销！”
闻人瑨走在最后，听着身后的藤声，皱着眉：“寅时快到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得先查饲藤时间。”
五、尾音：暗河的光亮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光亮越来越亮。雷鸣的解毒剂终于耗尽，左掌的烫意顺着血管往上爬，可他不敢停——左岔口的尽头，隐约能听见水流的轰鸣，像暗河在召唤。
“快到了！”温明玉的声音里带着希望。
雷鸣攥紧军工铲，第一步迈出岔口——
湍急的暗河水涌过来，带着新鲜的泥土味，冲散了他的疲惫。
身后传来藤条撞在岩壁上的声音，“咚咚”的，像有人在敲门。闻人瑨回头，看见左岔口的入口已经被藤群堵死，那些细藤正顺着水流的方向摆动，像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暂时安全了。”他把分金尺收起来，指节泛白，“但寅时饲藤……今晚要是没找到解药，我们都得变成藤的养料。”
暗河的水流里，漂着一片巴蜀图语的残片。那是青石板上的符号，刻着“饲藤”两个字，在水流里翻卷，像某种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