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微光公益律所”的临时门牌，陈砚就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公益案支出明细——张某案的差旅费、复印费已经累计1200元，而律所账户里的启动资金还没完全到账，行政开销却在一天天增加。他指尖划过“商事案拓展”的待办项，想起周明远上周说的“可以帮你对接几家有合规需求的中小企业”，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周主任，之前您说的企业合规业务，不知道现在方便推荐吗？”
“正好有个合适的。”周明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笑意，“市南区的启智科技公司，是家做软件开发的中小企业，最近要扩招员工，想梳理一下劳动合同和薪酬制度，避免劳动纠纷。我跟他们老板提了你们的公益属性，对方不介意收费低，更看重律师的专业度，你今天下午可以过去聊聊。”
挂了电话，陈砚立刻召集小张和小刘开会。“我们的首份商事案来了——启智科技的劳动合规审查，主要是梳理劳动合同和薪酬制度。”他把刚记下来的企业信息推到两人面前，“收费按市场价的60%算，大概1.8万元，这笔钱能覆盖张某案后续的鉴定费和接下来两个月的办公水电费。小张你负责梳理劳动合同模板，重点查试用期、加班费这些容易出问题的条款；小刘你对接薪酬制度，看看有没有违反最低工资标准、社保缴纳的漏洞，我们下午一起去见客户。”
小张和小刘立刻行动起来。小张从启明所的案件数据库里调出最新的劳动合同范本，用红笔标注出“试用期期限与劳动合同期限匹配”“加班费计算基数”等关键条款；小刘则整理了《社会保险法》《最低工资规定》的相关条文，做成摘要表格，方便现场核对。两人忙碌的身影在办公室里穿梭，打印机“滋滋”地吐出文件，原本略显冷清的空间多了几分紧迫感。
下午两点，陈砚带着小张、小刘来到启智科技。公司位于一栋写字楼的12层，办公区里程序员们正对着电脑敲代码，角落的会议室里，老板王总已经在等他们。“听说你们是公益律所，主要帮弱势群体维权？”王总递过矿泉水，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也藏着一丝怀疑，“我们之前找过商事律所做合规，收费都要三四万，你们收1.8万，会不会服务打折扣？”
“王总可以放心，我们的收费低是因为有公益属性，专业度不会打折。”陈砚拿出提前准备的劳动合规审查清单，上面详细列了“合同条款审查”“薪酬结构分析”“风险点提示”三个模块，“我们会出具完整的合规报告，标注所有风险点，还会提供修改后的合同范本和薪酬制度草案，后续有疑问也可以免费咨询一次。”
小刘接着补充：“我们整理了近三年本地中小企业劳动纠纷的典型案例，像‘试用期超期’‘加班费未足额支付’这些问题，在软件开发公司很常见，今天我们会重点核查这些方面，帮您提前规避风险。”
王总的眼神渐渐放松下来，让行政人员抱来公司现用的劳动合同模板和薪酬制度文件。小张接过文件，立刻和小刘分工——小张逐页核对劳动合同，在“试用期工资按正式工资的60%发放”那一页停住，用荧光笔圈出来：“王总，根据《劳动合同法》，试用期工资不能低于正式工资的80%，也不能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您这个条款不符合规定，容易引发纠纷。”
小刘也在薪酬制度里发现了问题：“您这里写的‘绩效工资不纳入加班费计算基数’，但根据规定，绩效工资属于工资总额的一部分，应该纳入计算，否则员工后续投诉，公司可能需要补发加班费。”
王总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这些细节我们之前都没注意到，要是真出了纠纷，赔偿款可比律师费多得多。”他看向陈砚，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可，“你们确实专业，就按你们说的办，麻烦尽快出合规报告，我们月底就要用新合同签员工。”
离开启智科技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小张兴奋地拿着刚签的委托合同，在电梯里就忍不住说：“没想到首份商事案这么顺利！王总最后那眼神，明显是信服了，以后说不定还会给我们推荐客户。”
“这只是开始。”陈砚笑着说，“我们得尽快出合规报告，把服务做好，才能靠口碑打开商事案市场。小张你今晚整理劳动合同的问题清单，小刘你梳理薪酬制度的风险点，明天我们开会讨论修改方案，争取三天内拿出初稿。”
接下来的三天，团队几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小张对比了5个版本的劳动合同范本，修改了“试用期条款”“竞业限制补偿”等6处问题，还加入了“岗位调整协商”的补充条款，避免后续调岗纠纷；小刘则重新设计了薪酬结构，将绩效工资纳入加班费计算基数，还补充了“社保缴纳基数与工资总额一致”的说明，确保符合政策要求。
周五下午，陈砚带着修改后的合规报告再次来到启智科技。王总翻看着报告，里面不仅标注了风险点，还附上了对应的法律条文和修改建议，甚至把新的劳动合同范本和薪酬制度草案都准备好了。“你们太用心了，比之前的商事律所还细致。”王总当场在确认书上签字，让财务转账支付律师费，“我有个朋友开的电子厂，最近也有合规需求，我把你们推荐给他，放心，我会跟他说你们专业又靠谱。”
拿到律师费到账通知的那一刻，办公室里响起了欢呼声。小张看着手机银行的到账短信，兴奋地说：“1.8万元！够付张某案的鉴定费和接下来两个月的水电费，还能剩下1.4万多作为备用金！”
小刘也笑着说：“王总还推荐了新客户，要是能拿下电子厂的合规业务，我们接下来的公益案支出就更有保障了。”
陈砚看着团队成员兴奋的脸庞，心里满是感慨。从最初担心“公益案无收益”，到现在靠商事案实现资金补充，“以商养公”的模式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想起李明华母亲捡废品凑申诉费的样子，想起小吴拄着拐杖求助的场景，更加坚定了信念——商事案不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让公益案能持续推进，让更多弱势群体能免费获得法律帮助。
“我们把这笔钱的30%划入公益专项基金，专门用于张某案和后续的公益案件。”陈砚转身对小刘说，“剩下的部分留作行政开销，明天你更新一下财务报表，在公众号上公示，让捐赠方和公众看到我们的资金使用透明。”
小刘点点头，立刻打开电脑记录。办公室里的灯光渐渐亮起，映照着三人忙碌的身影，也映照着“微光公益律所”的首份商事案成果。陈砚知道，这只是破冰的第一步，未来还会有更多商事案要接，更多公益案要办，但只要坚持“专业+公益”的初心，就一定能让“微光”的路越走越宽，照亮更多需要帮助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