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庸的武侠世界中,曾诞生过数不胜数的绝世武功,皆由惊才绝艳的强者一手缔造。
然而,金庸笔下的主角们纵然最终练成盖世神功,成为了绝世强者,却大多并非新武学的开创者,仅有少数几人能突破前人窠臼,自创武功。
杨过悟得黯然销魂掌,令狐冲创出冲灵剑法,陈家洛练就庖丁解牛拳,皆是其中翘楚。
其余主角纵然历经奇遇、融会百家,终究只是在前人根基上稍作演化,难脱旧轨。
而在这些主角自创的武功里,最负盛名的莫过于《神雕侠侣》中,杨过因与小龙女生死别离,满腔悲恸凝于掌法,最终终创出的黯然销魂掌。
这掌法的刚猛程度,与降龙十八掌不相伯仲,连东邪黄药师见了也赞叹不已,称其招式奇诡莫测,意境别开生面。
黯然销魂掌与寻常武学截然不同,它的威力从不在招式精巧,而是上升到了情感、意境上的层次。绝非学会招式便能施展,唯有心与意合、情与掌融,方能充分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杨过在创出了这套掌法后,能够与周伯通的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相抗衡。然而在其重逢小龙女之后,心境由悲转喜,黯然销魂掌的威力便骤然大减,甚至一度无法施展。
直至襄阳城外,金轮法王十层龙象般若功强横无匹,杨过力战不敌,眼看又要与小龙女生离死别,满腔悲怆汹涌而出,黯然销魂掌的威力竟被激发至巅峰。
掌风横扫之处,天地为之变色,功力臻至前所未有的境界,一掌便破了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当场将其毙于掌下。
这一掌的威力,早已超越普通武学的桎梏,是情感与武道相融的极致彰显。即便杨过日后武功再精进,也再也无法重现这一掌的惊天威力。
张翠山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先后习得了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太极拳等旷世绝学,如今已是当世顶尖强者。
然而他心中却藏着一桩夙愿:那就是创出一门能与黯然销魂掌比肩的武学,为这倚天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只是任凭他百般尝试,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此前他虽曾为日本武士、丐帮弟子量身创制过功法,却不过是对既有武学的改良融合,如同程序员的复制粘贴,从未真正触及武学的核心本质。
谁知在被巨鲸吞入腹中、濒死窒息的生死关头,张翠山胸中满是对世界意志的不屈与愤懑,脑中骤然灵光乍现,竟将毕生所学的武学精要熔于一炉,凝练成一记惊天中指。
这一指,既有一阳指的凌厉气劲,又有降龙十八掌的刚猛劲道,兼得七伤拳摧心裂肺的狠戾,更包含乾坤大挪移的精妙运劲,融太极圆转如意之妙,终于达到了万法归一的化境。
这一指,既是武学的终极升华,更凝聚着张翠山骨子里的不屈意志与强烈信念,是他对世界意志的拼死抗争,亦是他想要挣脱宿命、主宰自身命运的极致彰显。
这一指,凝聚了张翠山毕生所学与生死关头的顿悟,绝非单纯武技的堆砌,而是心与道合的至高境界。
这一指,凌空点出,纵是巍峨山岳亦能一指点穿,天地似乎都为之变色。指力所及,巨鲸厚达数尺的坚韧皮肉、坚如精铁的骨骼瞬间炸裂,猩红血浪喷涌而出,将幽深的海水染成一片赤红。
巨鲸连悲鸣的机会都没有,庞大的身躯轰然崩解,内脏与血肉如潮水般涌出,在漆黑的深海中化作一片混沌。
只是这一指也几乎耗尽张翠山全身精气神,让本就濒临极限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如风中残烛般飘摇,险些当场晕厥。
所幸冰冷咸腥的海水瞬间涌入巨鲸尸身,激得他猛然一震,求生的本能让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在血雾中奋力挣扎上浮。
仗着体内残存内力与不屈意志,他终于冲出海面,随即拼命大口喘息。
待呼吸稍定,他抬眼四顾,周遭早已没了己方舰船的踪影,唯有茫茫的大海与一轮炽热的骄阳。
张翠山不由苦笑 —— 想来这巨鲸在吞了他之后,又游出了不知多少里,己方船队早已不知去向。
更何况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即便船队近在咫尺,也如沧海一粟,难觅踪迹。
张翠山别无他法,只得调整姿势仰躺海面,任身体随波浮沉,以此节省体力,静静等待救援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数日。换作常人,在这海上早已支撑不住,不是溺毙便是被烈日炙烤脱水而亡。
所幸张翠山身负九阳神功这等bug般的逆天绝学,内力绵绵不绝、自生循环,既能抵御寒暑侵袭,也能让他始终维持清醒。
而且,当他把九阳真气配合金刚不坏体神功一起使用时,能在周身凝成一层薄而坚韧的真气护膜,将海水隔绝于体外,免去了皮肤被海水泡烂之苦。
不过纵使神功再妙,张翠山也不是神仙,吃喝这两样基本的需求终究无法断绝。
尤其是水,人饿上十几天也不会死,但几天不喝水却是活不下去的。他虽身处水中,周遭却尽是无法下咽的海水,一旦饮用,只会加速殒命。
他只能趁着早晨,舔舔身上的晨露勉强维持水分。后来有海鸟经过,他急忙以一阳指将其射杀,饮其血以补水分,食其肉以充体力,这才缓解了一些饥渴。
只是这般聊胜于无,终究杯水车薪。
哪知世界意志仍不肯罢休,又引一头巨鲸袭来,张翠山却是不惊反喜,再次一记惊天中指将其当场点杀。
随后他潜入水中,一指点破鲸身皮肉,疯狂吮吸鲸血补充水分,总算暂时压下了干渴之苦。
只是鲸血很快引来成群鲨鱼,它们在世界意志的刻意引导下,放弃了现成的鲸肉,将张翠山当成了猎物,悍然扑杀而来。
张翠山本想再施无敌一指,却发觉精神疲惫至极,根本无法催动那一招的威力。
他只得仗着降龙十八掌、一阳指等武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群鲨尽数斩杀,随后饮鲨血、食鲨肉,勉强维系体力。
经此一役,张翠山终于摸透了这门新创武功的限制:它需将全身精气神凝于右手中指,方能瞬间爆发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恐怖威力。
他甚至自信,此指能一指点穿城墙,洞穿战舰,无人能敌。
只是这一招的消耗与限制同样极大 —— 需以愤怒、不甘等炽烈情绪为引,且对精气神损耗甚巨,一旦施展,便需长久调息方能恢复。
后经数次尝试改进,张翠山发现这一指也可脱离情绪驱动,只是威力会大打折扣 —— 即便如此,仍是远超一阳指的高阶指法,足以开山裂石,威力较之六脉神剑亦不遑多让。
张翠山为这一招取了个名字:“丢雷老母 — 法克油 — 逆天指”,当然,如果对外介绍时,则只称 “逆天指” 便可。
此后数日,张翠山继续在海上漂泊。他虽能靠太阳辨明方向,向西游去,却始终不见陆地踪迹。
更糟的是,洋流不断将他推推向未知的方向,他也不知自己已漂泊至何处。
终日浸泡在海水中,他的体力日渐亏空,食物与淡水依旧紧缺 —— 即便偶尔捕获飞鸟、海兽勉强维生,也不过是延缓殒命的时日罢了。
而且,时候世界意志也再未派遣海兽来袭。想来是先前的进攻非但没能灭杀张翠山,反倒让他靠吞食尸体补足了体力,倒成了助力。
是以世界意志索性偃旗息鼓,任由他在海上自生自灭。
就在张翠山正为久未进食头疼不已,心中有些绝望之际,忽见一群海豚破浪跃出水面,快速向自己冲来。
张翠山心中一喜,总算又有了果腹之物。他本以为这是世界意志派来的又一波攻势,所以决定按兵不动,以逸待劳,待其近身再出手。
谁知这群海豚竟径直从他身旁掠过,似在躲避什么,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张翠山不由大急,连忙朝着海豚群追去。谁知刚游出数丈,便觉水下一股庞然巨力袭来,似有巨兽朝他猛扑而至。
“找死!”
张翠山怒喝一声,直接施出逆天指。那庞然巨兽瞬间炸裂,鲜血四下飞溅。
张翠山唯恐血肉浪费,急忙游上前饮血食肉,饱餐一顿后,方才从残尸辨认出,这竟是海豚的天敌 —— 虎鲸。
被追赶的海豚群见天敌伏诛,竟兴奋地折返回来,冲到虎鲸尸身旁,用头颅、尾鳍不断撞击,似在宣泄怨愤。
张翠山饱餐一顿过后,也懒得理会这群海豚,他再次仰躺海面,随波漂浮。
谁知海豚群却并未离去,反倒围拢过来,用头颅轻轻触碰他,发出欢快的鸣叫声,显是感激他出手灭杀虎鲸。
张翠山本想置之不理,却突然眼前一亮 —— 他知晓海豚智商极高,前世便经常能看到海豚帮助海上落难之人的传闻。
更何况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许多动物都极具灵性。例如神雕、白猿、九尾灵狐等灵兽皆通人性,这群海豚说不定也能领会他的意图,带他脱离险境。
张翠山连忙打起精神,伸手轻抚海豚头顶示好,海豚们似颇为受用,纷纷围拢过来,与他亲昵互动。
熟稔之后,张翠山手脚并用、连比带划,试图让海豚明白他的诉求 —— 带他前往岸边,或是找到人类渔船。
谁知海豚竟真给了他回应,游至前方不断翻腾跳跃,似在示意他跟上。张翠山虽不确定它们是否真能助自己脱险,却也别无选择,唯有紧紧跟上。
毕竟,这已是他唯一的生机。
一路同行,他们一同捕鱼,愈发熟稔,海豚群竟将他视作同类。有时张翠山甚至无需划水,只需抓住海豚背鳍,便会被带着飞速前行。
海豚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先后带他找到几座极小的孤岛。只是这些岛屿荒无人烟、一无所有。
张翠山自然不愿在这些岛上苦等,便继续跟随海豚群前行。
不过,他还是登上孤岛稍作休整,竟寻到了淡水,更在岛畔发现了许多野果,让他补充了体力。
他更是找来了一些枯藤,编成了个小篮子,将那些野果装入篮中,也可以作为紧急的淡水来源。
随后,他再度跟随海豚群出发。海上奔波半月有余,远方终于浮现出一片广袤陆地,张翠山忍不住热泪盈眶 —— 他终于得救了!
他强忍激动,随着海豚加速向岸边游去。临近浅滩时,几只海豚仍紧随左右,发出轻柔鸣叫,似在与他告别。
他欣喜地与海豚群一一告别,轻抚它们的背鳍,眼中满是感激。海豚们在水中轻轻摆尾,反复绕游数圈,最后才依依不舍地转身游向深海。
张翠山深吸一口气,将内力运转全身,拼尽全力朝着岸边飞速游去。当脚掌终于踏上松软的沙滩,那真实的触感令他几欲哽咽 —— 漂泊近一月,他终于重返陆地。
只是此刻的他,被烈日晒得黝黑如炭,身形消瘦不堪,衣衫早已被海水泡得破烂褴褛,满头长发与杂乱胡须令他形同野人。
更别提,在这段时间他缺食少水,体力极度虚弱,几近油尽灯枯。
他踉跄几步,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沙滩上。
谁知就在此时,一女两男自远处缓步走来。那女子年约二十八九,容貌秀美、眉目如画,身着鹅黄长裙。
两名男子中,一人二十五六岁、白衣胜雪,另一人十八九岁、青衣飘飘,皆是容仪如玉、神俊非凡,气质明净柔和。
青衣青年打量着张翠山,眼中闪过怀疑与嫌恶,转向女子问道:“杨姐姐,咱们千里迢迢赶来,难道就是为了杀这个野人?”
黄衫女子亦是满脸诧异,仔细打量张翠山半晌,却因他蓬头垢面无法辨清容貌。
她心念一动,决定出手试探,随即双手化作利爪,挟着凌厉劲风,直扑张翠山面门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