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厅！”
元伟立刻挺直了腰板。
省厅大佬都发话了，他就算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也得坚决执行。
他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喂，重案组谷岩吗？”
“你现在立刻到楼下来，有紧急任务！”
“另外，马上调集二十名警员，五分钟内，在楼下集合！”
挂断电话，元伟看向江屹，说道。
“江屹同志，我让重案组组长谷岩全力协助你，他是局里最优秀的刑警之一。”
“大巴车和人员，五分钟内就能到位。”
“好。”
江屹点了点头，站起身。
“那我们现在就下去吧。”
五分钟后。
越城市公安局大楼前。
一辆警用大巴车已经停稳，二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列队站好，鸦雀无声。
重案组组长谷岩穿着一身便衣，靠在一辆警车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等待着行动指令。
裴全看着江屹，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我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
这位省厅大佬没有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行动开始。
他还有其他工作，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江屹站台，确保越城这边全力配合。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看江屹的了。
江屹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
他转身走向那辆停在最前面的警车，临上车前，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是女友席悦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席悦：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江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江屹：好。】
一个字，简短而有力。
收起手机，他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驾驶座上，谷岩早已等候多时。
他系着安全带，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怀疑。
“出发。”江屹的声音很轻。
谷岩脚下油门一踩，警车缓缓驶出市局大院。
紧接着，后面那辆庞大的警用大巴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引擎轰鸣，稳稳地跟了上来。
车队汇入车流，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谷岩开着车，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瞟向身边的江屹。
江屹上车后就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思考。
这让谷岩心里更加没底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江屹同志，我们……现在去哪儿？”
江屹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随便开。”
“随便开？”
谷岩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几分。
“对，就沿着越城的每条主干道，然后是次干道，挨个走一遍。”
江屹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松。
谷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且平静。
“江屹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作战思路。
越城这么大，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开车，无异于大海捞针。
毒贩不可能在大街上写着‘我是毒贩’四个字等我们去抓。”
这是他作为一名老刑警的专业判断。
打击犯罪，讲究的是情报、线索、蹲守、布控。
哪有开着大巴车满城兜风的？
“我知道。”江屹的回答依旧波澜不惊。
他转过头，看着满脸困惑的谷岩，解释道：“我的记忆力比较好。
全国在逃人员的名单，以及大部分有案底的惯犯资料。
我基本上都记在脑子里，大概有上万个吧。”
谷岩：“……”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宕机。
上万个？
你当自己是人形电脑吗？把公安内网数据库装脑子里了？
江屹仿佛没看到他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毒贩行事隐秘，我们直接找肯定找不到。
但我们可以找那些在逃的通缉犯。”
“一个城市里，藏匿的通缉犯数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抓住他们，撬开他们的嘴，总能得到一些我们想要的线索。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比我们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要强。”
听完这番解释，谷岩沉默了。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逻辑是成立的。
抓住通缉犯，审讯，获取当地的黑色地带情报，顺藤摸瓜。
可问题是，这理论的实践难度太大了！
“江屹同志，就算你真的记住了所有人的脸，但在茫茫人海中，靠一双眼睛去辨认，这……”
谷岩想说这根本不可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裴厅长都对这个人推崇备至。
他只能把质疑压在心底，脚下继续踩着油门。
“好吧，我明白了。那我们就先从城东区的主干道开始。”
谷岩不再多问，专心开车。
车内的对讲机一片安静。
后面大巴车里的二十名警员也都在待命，整个行动组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警车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窗外的建筑和行人不断向后退去。
谷岩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变得有些焦躁。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在陪着这位从临城来的“大神”进行一场荒唐的城市观光。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屹，眼皮忽然动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代表着罪犯踪迹的探测器界面上，前方不远处突然冒出了四个微弱的红点。
不是毒贩。
只是最低等级的犯罪行为。
江屹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前方五十米外的一个公交站台。
那里有七八个人在等车，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但在江屹的眼中，那四个红点清晰地标识出了其中四个人。
一个穿着蓝色夹克的男人，假装不经意地挤向一个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年轻女孩。
他身边，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同伙。
拍了拍另一个等车大叔的肩膀，指着远处大声问着什么，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第三个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子，趁着女孩被挤得一个趔趄的瞬间。
手里的镊子已经闪电般伸向了女孩的挎包。
第四个人，站在人群外围，看似在玩手机，实则在望风。
配合默契，手法娴熟。
是个专业的盗窃团伙。
谷岩顺着江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怎么了？”
江屹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清晰地传到了后面大巴车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注意。”
“前方五十米，公交站台。”
“目标四个，一个蓝色夹克，一个黑色t恤，一个戴鸭舌帽，一个在旁边望风。”
“是盗窃团伙，正在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