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吗？”
小原游再一次确认整个游戏除了自己和自己人之外没有活口，这才转头看向了诺亚方舟，声音平静，“不和我走的话也没有关系，你或许会自毁，但下一个人工智能总会出现。”
诺亚沉默着，许久之后才询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带走我是为了让亲人团聚，还是为了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他看向小原游，声音幽微，“你看重亲情，还是利益？”
“我不选择，我都要。”小原游将渔具包放在脚边，用手帕擦拭指甲上干涸的血液，脸上都满是平静，“你或许没有监听过我的生活，但我还是要说，我从来没有选择，那么在选择之外多收获一点就是我赚了。”
“人类太贪心，你也一样。”
“那你呢？你难道不贪心？你的贪心都用在弘树身上了哦。”
小原游侧过头看着诺亚，伸出手，“和我走，带我去找弘树的小鬼，养在虚拟出的没有欺压与悲伤的世界之中，如果找不到，你自毁的话我也不会拦你。”
说到这里，小原游又笑了一声，“别想和我讨价还价，你的选择早已摆在眼前。”
诺亚方舟微微叹了口气，将尚还稚嫩幼小的手掌放在小原游的掌心，“你的小鬼们很温柔，弘树会喜欢这样的气氛的，他没有兄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能说话的洋娃娃都没有。”
小原游：……
那还挺惨的，他小时候还能去山里面找个洞自闭呢。
“好哦。”
小原游笑了一声，低头看看手里的枪支，没有半点儿犹豫的给了自己一枪。
死就死吧，趁早体验一下自己对自己开枪的感受，免得以后走投无路还下不去手。
“砰——”
一声轻响，诺亚的眼睛瞬间变成半月眼。
就，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枪杀自己嘛。
他……他一个人工智能，想要把玩家踢出游戏还是很简单的。
游戏外，小原游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看刚刚醒过来揉眼睛的诸伏高明，又看看失落叹气的降谷零，终于还是起身走到了白马警视总监的身边，压低声音，“奖金奖金奖金，我很穷的。”
白马警视总监：……
他堂堂总监，难道还能贪那点儿奖金嘛？
“知道了。”白马总监仔细想了想小原游的身份，拉着小原游压低声音，“那些富豪们说要给你感谢费，我让他们送长门家去，别这么明显。”
感谢归感谢，太多了就不好了。
“好哦。”小原游应了一声，将一个小小的储存卡塞进衣兜之中。
他看着再一次不能被看见的几只小鬼，又看着保持沉默垂头揉眼睛的两个哥哥，半晌后转身。
发布会的现场一片热闹，孩子们的哭声和家长们失而复得的惊喜叫声交织在一起。
他走进安全通道，顺着楼梯慢慢上行，去了天台后才拨通琴酒的电话。
“有事？”
琴酒似乎闲下来了，没有听到车辆行驶的声音，也没有风声呼啸。
小原游站在天台边缘点燃一支香烟，低声道：“天台的风好大。”
琴酒：……
威胁谁呢？
琴酒冷笑，“要跳就快点，跳不下去我让伏特加帮你一脚。”
小原游撇撇嘴，低声道：“泽田弘树弄出来的那个人工智能，在我手里。”
琴酒：……
如果是这样的话，威胁一下也能接受。
琴酒思索片刻，“怎么拿到的？”
“我说我能带他去找泽田弘树的灵魂。”
“骗鬼呢？”
“爱信不信，反正我这个饱受风霜的小可怜和泽田弘树又有什么区别，区别只是我比较命硬，而且……我没他那么天才。”
小原游点燃一支香烟，轻声道：“我今天没办法见你，明天去找你，我们交接一下，不过我希望能够保留一份复制版，我还挺喜欢那个游戏的，打算等会儿搬两个报废的小机器回家玩呢，诺亚模拟场景很真实的，用来锻炼狙击能力很有用。”
说到这里，小原游停顿了片刻，“格斗能力的培养还是别想了，沉浸感太强，醒过来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感觉肢体很陌生，不太适合培养需要操控大量肌肉的事情。”
“我明白，明天见，地址发你邮箱。”琴酒挂断电话，点燃一支香烟后给boSS发邮件，特意标注了跳过朗姆这个请求。
什么搞情报的，他现在自己就能搞情报。
琴酒果断安排了伏特加给小原游送资金，旋即咬着香烟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有一个上进心十足的手下真好。
小原游打完电话，戳戳手机屏幕后转身，缓慢朝着楼下走去。
诸伏景光再一次放弃了绕着哥哥和朋友乱飘，回到了小原游的身边，“真要篡位啊？”
小原游眼神闪了闪，没有多说什么。
想不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到。
琴酒现在不会杀他，但很难保证boSS永远不会杀他。
曾经受人辖制无力反抗，虽然根本不想从组织脱身，但也不能把性命留在别人的手里。
小原游叹了口气，将手缩进袖子里。
本来没多大上进心的，单纯走一步看一步，后来啊，所有人都逼着他上进，那就只能试一试了。
既然很多很多人托着他往上爬，那就不要怪他爬的太快太高了。
诺亚说的没错，人类本来就贪心。
没等到小原游的回答，诸伏景光侧头看看小原游的脸，半晌后催促道：“快去搬报废机器回家，免费，Zero都挑好了。”
小原游笑着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加快脚步下楼。
免费的诶，怎么能不搬？
还搬两三个？
他就不能给警局留个备案的证据，剩下的都搬回去吗？
还能卖给组织的狙击手赚一笔诶。
就算拆成零件卖，也能赚不少钱的。
手机叮咚一声，小原游低头看看海外银行的到账信息，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真好啊，今天又是努力的一天。”
诸伏景光飘在一旁笑了一声，努力回忆，“改天带你去黑麦的安全屋找找，他当时跑的急，应该没来及处理那些事情。”
小原游转头，“你怎么会知道黑麦的安全屋位置？感觉波本的你也知道不少。”
诸伏景光转头，朝着小原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难道你会不信任我吗？”
如果不是内鬼，他会比黑麦和波本藏得更深。
小原游耸耸肩，“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我装乖哄人，明明都是一样的……”
啧，诸伏家的血脉好像飘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