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兴致很高哦。”
结束了笔录之后，小原游带着需要整理的口供备份回了公寓，降谷零从隔壁拿出买好的食材进了厨房，语气都带着一点戏谑，“你好像只对连环杀人案比较有兴趣。”
闻言，小原游抬头看了降谷零一眼，继续低头给自己腿上的蚊子包掐十字，“因为一般的案件我都搞不懂犯人的脑回路，连环杀人案勉强能搞懂一点。”
但可惜，今天这个连环案也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能理解。
小原游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方的皮肤，眉心皱起来，“为什么蚊子能咬这么大一片地方。”
“过敏体质？”
“没有啊，小时候都不这样。”
“可能是换环境了。”
降谷零快速煮了两碗面条，从冰箱冷冻层翻出炖牛肉复热，“吃点抗过敏的药，我明天帮你预约医院的检查。”
“因为蚊子咬就去医院，好浪费。”小原游低声说了两句，往腿上涂了药才将裤腿放下去，晃到冰箱旁边拿出冰凉的乌龙茶倒上一杯，“明天我上午和下午都要上课，你下午能来接我吗？我想去买一点鱼虾回来吃。”
“我去买，好好学习吧。”
降谷零端着碗放在餐桌上，两碗面上面堆着高高的炖牛肉块，还有一份腌制的小菜，“顺便买点肉回来，你煮，我分装。”
小原游坐在餐桌旁边看着降谷零，半晌才低声道：“你晚上偷偷喝酒哭诶，别哭了，想说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传话。”
降谷零正捏着火柴点香，闻言抬眸看着小原游。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在此时变得黯淡，半晌后才轻轻笑了一声，“想要安慰我吗？”
“我没有安慰你的立场，毕竟那也是我哥哥。”小原游给降谷零倒上一杯酒，轻声道：“谁比谁开心呢？”
降谷零手中动作一顿，将燃烧的线香插进小香炉之中，这才轻笑着开口，“我不是不敢信任你，只是小游，生病了不能逃避治疗哦，过敏不肯去医院，咳嗽不肯去医院，现在说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去医院乱回答，又不肯去寺庙，我很担心你。”
小原游嘴角一抽，抬眸看着降谷零，“我不喜欢医院，小时候蛀牙去医院留下心理阴影了诶。”
降谷零半月眼，“就是这个理由吗？”
“嗯嗯。”小原游点头，转而又提醒道：“景光哥想吃学校的鸡蛋炒肉片，什么时候一起去？”
降谷零深深看了小原游一眼，“毕业典礼吧，毕业典礼我陪你去，帮我在组织打掩护，想和你一起合影。”
说完这句话，降谷零又觉得不太对劲，“他没有带你去过警察学校，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吃警校的菜品？”
“谁知道呢？”
小原游幽幽叹息一声，慢吞吞往嘴里塞牛肉，咽下去之后才低声道：“我还知道你晚上不洗袜子哦，偷偷丢进脏衣篓，洗衣服的时候就把袜子捡出来丢进垃圾桶。”
降谷零面无表情，“你往我家里安监控！”
“怎么会呢，我可没有去过你家。”小原游瞥了降谷零一眼。
他擦擦嘴站起身来，绕到降谷零的身后，戳戳降谷零的脊椎，放轻了声音，“Zero，我刚刚出去买了药，让你久等了哦，伤口没有沾水吧？”
降谷零露出诸伏高明同款震惊表情，一帧帧转头盯着小原游。
小原游歪歪头，“Zero，昨天出去吃到的小菜我做出来了哦，要来尝尝吗？是你喜欢的味道哦。”
降谷零眼皮颤抖，难以置信的望着小原游。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手背贴上小原游的额头，“发烧了？”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玩的很开心。”小原游笑了一声，拍拍降谷零的肩膀继续回去吃饭，“什么时候确认我没生病再来问我遗言吧。”
降谷零手里的筷子咔哒咔哒颤抖着敲击在一起，半晌才低声询问：“你真的开心吗？”
小原游抬眸对视，“我不快乐难道要悲伤吗？我是什么幼稚园不舍得妈妈的小孩子吗，你这个金毛混蛋，不盼着我好。”
降谷零抬手捂住脑门，“你这个混蛋明天必须要去医院啊。”
小原游盯了许久，终于还是轻声询问：“你为什么不信呢？是因为悲伤自己看不到吗？”
降谷零沉默下来，低头吃饭，“不然呢？他们四个偷偷见你不带我，我现在都不被允许见鬼，我还不能生气了？”
他至今都忘不了自己上楼找诸伏高明告状的时候，诸伏高明一脸见鬼的表情说出好像没生病这几个字带来的冲击。
‘那孩子从小做噩梦，身体没问题，去寺庙差点被住持抢走出家。’
‘我见他比见景光多一点，没有发现什么精神疾病。’
‘不过他确实说出了一些我和景光小时候的习惯。’
‘多次确认之后，虽然我现在还坚信科学，但我愿意相信他是个例外。’
‘就像景光还在身边一样。’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所以景光说什么了。”
“让你别灰扑扑的四件套了，金色头发掉上去脏兮兮的。”小原游低声笑了一声，慢慢吃饭，吃一口说一句，“翘二郎腿影响脊椎。”
“每天不要给自己的爱车擦得反光，反正就你开车的样子都是一次性用品。”
话音落地，降谷零闭上了眼睛，“你想让我回答信还是不信？”
小原游摊手，“无所谓你信不信，我只是怕你和高明哥伤心。”
否则也不用顶着被送进医院的风险来说这种事情。
不过说什么是他定，有多少谎言只有他和鬼知道，也不怕人人鬼鬼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传递情报。
不过就现在这个多重身份来说……
还有谁会怀疑他呢？
小原游勾着嘴角笑着，吃完饭后擦擦嘴，端起了茶杯，“好了，我要去学习了，晚安哦。”
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抓住小原游的手腕扯进怀里。
降谷零按着小原游的后脑勺，“如果是真的话，让他们再一次拥抱我吧。”
小原游愣了一瞬，看着半透明的手按在了降谷零的后脑勺蹭了蹭。
小原游沉默片刻，将手覆盖上去，“确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