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万妖殿殇，碎片迷踪
万妖殿的大门在血屠长老的猛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秦凝霜站在聚魂灯碎片前，感受着体内流淌的新生力量，指尖凝聚起一缕翠紫色的灵气——那是草木灵气与聚魂灯光华的融合体，带着净化与守护的双重力量。
“凝霜，你刚化形，灵力不稳，别勉强自己。”凌霄挡在她身前，长剑嗡鸣，“我和墨尘先出去牵制他们，你和苏瑶姐姐趁机启动防御阵。”
秦凝霜摇摇头，眼神坚定：“现在不是分彼此的时候。聚魂灯的力量需要我引导，你们 alone（单独）应付不了噬灵魔附身的李长老。”她下意识蹦出英文，又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配合。”
九尾狐轻笑一声，九条狐尾在身后展开，妖力如潮水般涌动：“这丫头说得对。小狐狸我负责血屠那老鬼，李长老交给你们，噬灵魔的残魂最怕聚魂灯的力量，凝霜你从旁辅助。”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殿门被彻底撞碎，血屠长老带着黑压压的邪修涌入大殿，黑气与妖气瞬间碰撞出刺鼻的腥臭味。被噬灵魔附身的李长老飘在半空，双眼漆黑，周身萦绕着比之前更浓郁的黑气，显然力量又增强了。
“异灵根化形了？正好省了我炼药的功夫！”血屠长老狞笑着挥出骨鞭，黑色的鞭影带着死气抽向秦凝霜。
“休想伤她！”九尾狐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影挡在秦凝霜身前，狐尾一甩，将骨鞭缠住，两人瞬间战在一处。
凌霄和墨尘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李长老。苏瑶则护住婉儿和秦凝霜，剑气在身前织成一道防护网。秦凝霜深吸一口气，调动聚魂灯的力量，翠紫色的灵气如丝带般缠绕在凌霄和墨尘的武器上，原本普通的剑光顿时染上了净化邪气的力量。
“斩他的左肩！那里是噬灵魔残魂的核心！”秦凝霜大喊，聚魂灯碎片的感知让她能清晰看到李长老体内黑气的流动轨迹。
凌霄长剑精准地刺向李长老左肩，翠紫色的剑光瞬间撕裂黑气，李长老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形剧烈晃动。墨尘趁机挥出骨刃，将一股精纯的骨阁正气注入伤口，黑气如同遇到烈火的油脂般滋滋燃烧。
“很好！保持这个节奏！”秦凝霜一边引导灵气，一边观察战场，突然发现血屠长老虽然被九尾狐压制，却在悄悄布置着什么，“九尾前辈小心！他在布阵！”
九尾狐闻言冷笑：“雕虫小技！”他猛地爆发妖力，狐尾上燃起金色的火焰，逼得血屠长老连连后退，仓促间布置的阵法瞬间被火焰烧毁。
就在众人以为占据上风时，李长老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黑气暴涨，竟将凌霄和墨尘震飞出去！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触须——噬灵魔的残魂竟然要彻底吞噬宿主，强行突破！
“不好！他要自爆！”秦凝霜脸色大变，聚魂灯碎片的感知让她清晰捕捉到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快退！”
凌霄立刻拉起墨尘后退，苏瑶也带着婉儿后撤。然而李长老的黑气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邪修和妖兽都吸了过去，惨叫声此起彼伏。秦凝霜看着那些被卷入漩涡的无辜妖兽，心中一紧，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苏瑶姐姐，借我月华灵气！”秦凝霜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黑气漩涡冲了上去，聚魂灯的五块碎片在她身前悬浮，翠紫色的灵气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凌霄师兄，用青云宗的‘镇岳剑法’稳住漩涡！墨尘大哥，骨阁的‘镇魂印’配合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即使是生死关头，也透着现代指挥家般的冷静。凌霄和墨尘虽然震惊，但还是立刻照做，镇岳剑法的厚重剑气与镇魂印的玄奥符文在漩涡外围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止了漩涡的扩张。
苏瑶毫不犹豫地将月华灵气注入秦凝霜体内，三种力量在她掌心融合成一颗璀璨的光球，秦凝霜咬紧牙关，将光球狠狠砸向漩涡中心的李长老！
“以聚魂灯之名，净化！”
翠紫色的光球在漩涡中心炸开，无数符文如流星雨般四散，黑气遇到符文瞬间消融。李长老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一点点化为飞灰，最后只留下一枚沾着血迹的青云宗令牌，那是属于李长老原本的身份象征。
漩涡渐渐平息，大殿内一片狼藉。秦凝霜看着手中渐渐暗淡的碎片，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却听到血屠长老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哈哈哈！你们上当了！”
众人这才发现，血屠长老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九尾狐，站在大殿中央，手中举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绿色的火焰，正是骨阁邪派的禁忌法器——噬魂颅！
“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血屠长老狞笑着，噬魂颅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开始吸收大殿内残留的死气和灵力，“刚才的打斗不过是为了收集足够的能量！异灵根，你的净化之力确实厉害，但也让噬魂颅吸收了更多纯净能量，现在它能彻底打开临时通道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噬魂颅上方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裂缝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隐约能看到无数触须在裂缝中蠕动——噬灵魔真的要来了！
“阻止他！”九尾狐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地冲向血屠长老，金色的狐火熊熊燃烧。
血屠长老早有准备，他身边的几个骨阁死士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住九尾狐的攻击，同时引爆了自身的死气！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让大殿剧烈震动，九尾狐被气浪掀飞，嘴角溢出鲜血。
凌霄和墨尘想要上前，却被残余的邪修死死缠住。秦凝霜看着越来越大的裂缝，心中焦急万分，突然注意到血屠长老脚下的阵法纹路——那是用邪修鲜血绘制的传送阵，只要噬魂颅吸收足够能量，就能让裂缝稳定扩大！
“他脚下的阵法！破坏阵法！”秦凝霜大喊，同时调动最后一丝聚魂灯力量，凝聚出一支灵气长箭。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虎突然大吼一声，举起巨斧冲向血屠长老：“老子跟你拼了！”他知道自己修为最低，正面攻击无异于送死，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邪修射向秦凝霜的黑气弹。
“赵虎！”凌霄目眦欲裂。
赵虎的身体瞬间被黑气侵蚀，他却笑着回头看了秦凝霜一眼，用尽最后力气将巨斧掷向血屠长老脚下的阵法：“凝霜姑娘……别让他得逞……”
巨斧准确地砸在阵法中央，鲜血绘制的纹路瞬间断裂，噬魂颅的吸力顿时减弱，黑色裂缝的扩张速度明显变慢。血屠长老怒吼一声，一掌拍在赵虎胸口，赵虎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石壁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赵虎！”婉儿哭喊着冲过去，却被苏瑶死死拉住。
秦凝霜看着赵虎倒下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这个总是抱怨却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的憨直汉子，这个会把最好的疗伤药偷偷塞给她的师兄，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现代社会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我杀了你！”凌霄怒吼着爆发，剑光如暴雨般砸向血屠长老，带着失去同伴的滔天怒火。
墨尘也红着眼眶，骨刃上凝聚起毕生修为，与凌霄并肩作战。秦凝霜深吸一口气，抹去眼泪，将悲伤转化为力量，聚魂灯碎片在她掌心重新亮起，这一次，光芒中多了一丝决绝的红色——那是融入了她愤怒与悲伤的力量。
“以我之名，镇魂！”秦凝霜将五块碎片猛地向前推出，碎片在空中组成完整的灯盏虚影，一道蕴含着净化与毁灭的光柱从灯盏中射出，精准地击中血屠长老手中的噬魂颅！
“不——！”血屠长老发出绝望的惨叫，噬魂颅在光柱中寸寸碎裂，黑色裂缝开始收缩，最终彻底闭合。失去法器的血屠长老被凌霄一剑穿心，临死前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大殿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凌霄走到赵虎身边，轻轻合上他的眼睛，眼眶通红。婉儿趴在苏瑶怀里失声痛哭，墨尘默默收起骨刃，眼中满是凝重。
九尾狐走到秦凝霜身边，看着她紧握的拳头，轻声道：“战争总会有牺牲，这不是你的错。”
秦凝霜摇摇头，声音带着哽咽：“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的阴谋，如果我能更强一点……”
“没有如果。”凌霄打断她，声音沙哑却坚定，“赵虎用生命换来了胜利，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我们要带着他的份，继续走下去，完成我们的使命。”
秦凝霜看着凌霄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赵虎冰冷的身体，慢慢握紧了拳头。她知道凌霄说得对，悲伤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剩下的伙伴，才能阻止更多人牺牲。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残酷却真实。
九尾狐叹了口气：“这里不宜久留，骨阁邪派肯定会派人查看情况。你们先带着赵虎的遗体离开，去灵峰。”
“灵峰？”众人惊讶地看向他。
“没错。”九尾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第六块碎片在灵峰冰殿，由墨渊长老守护。更重要的是，灵峰有上古留下的传送阵，能直接通往极寒之地，那里有最后一块碎片。”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玉佩递给秦凝霜：“这是我和墨渊那老顽固的传讯玉佩，你拿着它，他会相信你们的。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固魂丹’，能暂时保存赵虎的魂魄，等集齐碎片启动聚魂灯，或许……有办法让他转世轮回，保留一丝记忆。”
这个反转让众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婉儿哽咽道：“真的……真的可以吗？”
九尾狐点点头：“聚魂灯本就有安抚魂魄之能，只要他的魂魄不散，就有希望。但你们要记住，极寒之地的碎片由‘冰灵族’守护，他们对人类修士极不友好，千万小心。”
凌霄接过固魂丹，小心翼翼地注入赵虎体内，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魂魄波动，松了口气：“多谢谷主大人。”
“不用谢。”九尾狐摆摆手，“我只是在履行对老朋友的承诺。我会留在这里处理后事，吸引骨阁的注意力，你们趁夜离开，一路保重。”
众人向九尾狐深深鞠躬，凌霄背起赵虎的遗体，秦凝霜收起玉佩和碎片，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万妖殿，朝着灵峰的方向前进。
月光洒在万妖谷的土地上，照亮了他们沉重的脚步。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悲伤、愤怒、坚定、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秦凝霜走在队伍中间，看着身边沉默的伙伴，又想起赵虎憨厚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她突然明白，这个世界的战争不像游戏里的副本，死亡不是读档重来，牺牲意味着永远失去。她必须尽快适应这残酷的现实，用自己的知识和力量，守护好剩下的一切。
“凝霜，你还好吗？”苏瑶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秦凝霜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事。只是……我在想，我们到底在为了什么战斗？为了阻止噬灵魔？为了守护世界？还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这个充满现代哲学意味的问题让众人都沉默了。凌霄想了想，认真地说：“或许都是。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守护值得守护的人，而这个世界，因为有这些人，才值得我们去守护。”
秦凝霜看着凌霄眼中的坚定，心中渐渐明了。或许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选择了守护彼此，这就足够了。
一路无话，众人日夜兼程，朝着灵峰的方向前进。秦凝霜利用这段时间巩固化形后的修为，在凌霄和苏瑶的指导下学习基本的打斗技巧。聚魂灯碎片的力量让她进步神速，加上植物学博士的超强学习能力，很快就掌握了基础的剑法和灵气运用。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灵峰脚下。看着熟悉的雪山，秦凝霜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是她穿越后醒来的地方，是她开始这段旅程的起点，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我们直接去冰殿吗？”婉儿问道，脸上的悲伤已经淡了许多，眼神却多了几分坚定。
凌霄点点头：“嗯，尽快找到墨渊前辈，把情况告诉他。”
众人顺着熟悉的山路向上攀登，越靠近冰殿，气温越低。当他们来到冰殿门口时，却发现这里的守卫比上次严密了许多，几个身穿冰蓝色服饰的修士正警惕地守在门口，气息都在金丹期以上。
“他们是灵峰的守山弟子。”凌霄解释道，“看来墨渊前辈早有准备。”
他上前一步，表明身份：“弟子凌霄，来自青云宗，有事求见墨渊前辈，这是信物。”他拿出秦凝霜的玉佩。
守山弟子看到玉佩，脸色微变，为首的弟子道：“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片刻后，守山弟子回来，恭敬地说：“前辈有请。”
众人跟着守山弟子走进冰殿，殿内的景象与上次大不相同，原本空旷的大殿中央多了一个巨大的冰雕，冰雕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身影——正是墨渊长老！
“墨渊前辈！”秦凝霜惊讶地走上前，却发现冰雕散发着极寒的气息，墨渊长老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前辈在三个月前就开始闭关，稳固即将溃散的神魂。”守山弟子解释道，“他说预感到有大事发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让我们等一位带着聚魂灯碎片和九尾狐玉佩的姑娘。”
秦凝霜看着冰雕中的墨渊长老，心中一紧：“他怎么会这样？”
守山弟子叹了口气：“前辈守护第六块碎片多年，碎片的寒气侵蚀了他的神魂，加上十年前为了阻止骨阁邪派抢夺碎片，受了重伤，神魂早已不稳。这次闭关，恐怕……”
秦凝霜连忙拿出传讯玉佩，注入灵气：“墨渊前辈，是我，秦凝霜！我们来拿碎片，需要您的帮助！”
冰雕中的墨渊长老手指微微动了动，冰雕表面渐渐浮现出一行字：“碎片在冰棺底部，取碎片需以异灵根精血为引，切记，极寒之地的冰灵族有内奸，勿信族长，寻银发少女……”
字迹写到一半突然中断，冰雕剧烈震动起来，表面出现无数裂纹！
“前辈！”秦凝霜惊呼着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冰雕中，墨渊长老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秦凝霜，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彻底失去了气息。随着他的死亡，冰雕轰然碎裂，露出了下面的冰棺，冰棺底部，第六块聚魂灯碎片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同时，冰殿外突然传来打斗声，守山弟子惊慌地跑进来：“不好！骨阁邪派打进来了！他们说我们私藏异灵根，要血洗灵峰！”
这个反转让众人脸色大变——骨阁邪派怎么来得这么快？难道灵峰也有内奸？
凌霄立刻将秦凝霜护在身后，长剑出鞘：“苏瑶带凝霜去拿碎片！我和婉儿挡住他们！墨尘，你去启动传送阵！”
“好！”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苏瑶拉着秦凝霜冲向冰棺，秦凝霜看着冰棺底部的碎片，又看了看外面传来的打斗声，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冰棺上！
鲜血与冰棺接触的瞬间，冰棺缓缓打开，第六块碎片飞到秦凝霜手中，与其他五块碎片融为一体，发出璀璨的光芒！
就在碎片集齐大半的瞬间，秦凝霜脑中突然涌入无数信息——那是聚魂灯关于极寒之地的记载，关于冰灵族的秘闻，还有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真相：冰灵族的内奸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背叛初代阁主的守山人后裔，而他的目标，是最后一块碎片和……能启动聚魂灯的异灵根！
冰殿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凌霄的喊声带着一丝疲惫。秦凝霜握紧手中的六块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前路多么危险，她都必须带着伙伴们走下去，为了赵虎的牺牲，为了墨渊的守护，也为了这个让她有了羁绊的世界。
“快走！”秦凝霜拉着苏瑶冲向传送阵的方向，聚魂灯碎片在她掌心亮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她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极寒之地的风雪，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