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慢慢探出头来，为山峦披上了金色的大衣。
一丝微光透过窗户跑了进来，惊醒了两个还在睡梦中的少年，昨夜回来太晚，静谧的夜经不起任何响动，少年郎们只能趁天微微亮的时候，起来打水清理一下身体。
不过一夜的功夫，嬴政腹部的伤痕竟已快看不见，整个人就像未曾受过伤一般。
秦明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这可比当初赵青云用的那种还要好点。
“师兄，昨日那黑熊精说你是化气9层，师傅又为何说你是凝气二境？”
望着已经将自己代入师弟角色的秦明，嬴政也不好太过打击。
“秦兄，炼气一途分9境，前三境，聚气，化海，筑基也被统称为凝气三境，我便属于这凝气三境的第二境化海境。”
“那咱师傅是什么境界呀？那黑熊精都不够他一招的。”
“先生的实力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少是筑基圆满或者进入法相三境。”
“法相三境？”
“秦明兄，你还未入炼气一途，许多东西一时也很难解释清楚，我们晚点再聊，我先去给阿母请安了。”
嬴政赶紧找了个由头赶紧走开。
“师兄，师兄，最后一个问题？”
秦明拉住了嬴政的衣袖。
“最后一个？”
嬴政停下了脚步，秦明点了点头。
“问吧？”
“是不是化海境便可如师兄一样踏空飞行？”
“不行。”
“不对呀，师兄，我昨天可是亲眼见过你踏空随剑而飞的呀，可你不是才凝气二境吗？”
“额，这个我跟你解释你也很难理解，你只要知道不到筑基，许多术法都很难用出来，即便能用也只是空有其表。”
“师兄，那，我只是一起去感谢一下伯母。”
待两人请安吃过早饭之后，便坐在院中的凉亭上。
秦明也没有在追问如何修炼的事，反而开始旁敲侧击。
“师兄，这天下的炼气士是不是很少呀，否则怎么会放任一头黑熊精如此随意占据一方。”
嬴政闻言眉头一皱，关于炼气士多与不多他还真的不知道，先生也未曾细说。
“炼气士这点，我也并不清楚，不过黑熊精，它并不是自己占据一方的，而是大妖派遣的。”
“大妖？”
“对，周王室借姜尚之力请封神榜伐商砥定乾坤后，这九州大地便由人仙妖共治，那黑熊精相当于那座山头的里长。”
“仙，还真有仙人？”“那头黑熊被师傅杀了，有没有后果。”
秦明脸上露出了不知是激动还是震惊的表情，问题一个接一个。
有妖不奇怪，毕竟他在天坑也碰到过妖兽，但是有仙，这。
“仙我也未曾见过，都是先生所述，至于黑熊精，先生说无事那便无事。”
看样子，嬴政也是一知半解，但对申越是无比的信任。
“师傅有没有说过仙人是什么样的？”
“那是一群披着人皮的人。”
披着人皮的人，什么鬼，不对这不是嬴政的声音。
回首时，白衣男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亭中。
“先生，安。”嬴政赶紧正了正衣冠拱手行礼。
“师傅，早。”秦明也紧接着上前弯腰作揖。
“安。”申越朝嬴政点点头看都不看秦明一眼。
两人开始了今天的功课，仿佛夜半子时的事情从没有发生。
一番考教过后，申越自觉口渴的时候，只见刚才还离着申越三米远的秦明，不知何时捧着碗茶已经跪坐在申越旁边。
“师傅，喝茶。”
申越看也不看，径直走到茶壶前面重新给自己倒了碗茶，只留秦明悻悻然的跪坐原地。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露出笑容，换个角度想，秦明也能理解，人家辛辛苦苦培养的一个弟子。
因为自己的一句无恙否差点陨落，没人有秦明的先知，申越更是庆幸自己在嬴政身上留了一道气。
这时修炼完的嬴政也回到亭内，见到二人此时的样子，嬴政在申越耳边说了什么。
申越的脸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差，毕竟在这个时代肯为平头百姓出言的人少之又少。
见到嬴政一副哀求的样子，申越终于松了口“那厮，你过来。”
秦明赶紧站起身走到申越身边拱手拜了拜。
“政儿说你想入我门下，随我修炼。”
噗通一声，秦明又跪下了，连磕三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属实给申越整得有点语噎住了。
一旁的嬴政却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就是秦明说的大丈夫不为三斗但可以为六斗米折腰吗?
瞬间他就有些明白先生授课所说的隐忍二字，秦兄真乃大丈夫也。
“先别急着拜，你能不能走炼气一路还另说，政儿，你过来。”申越挥了挥手，秦明只感觉有一股巨力把他从地板拖拽起来，直至他站立那股力量才消失。
“师兄喝茶。”
秦明醒目的又是一杯茶倒上。
待嬴政跪坐好，申越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
“昨晚的事，我并没有怪你，不用自责，说到底还是这些年我压你有点狠了，可是以你的性格，若我不压你。”
嬴政闻言纳头就拜“是弟子愚钝，让师傅费心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申越挥手打断。
“你们一定以为我们人族既已富有九州，为何各国君王和炼气士宗门会容忍山野精怪在我人族领地搅乱风云？”
看着秦明和嬴政疑惑的表情，申越顿了顿。
“那是因为，你们以为的世界便是整个九州。”
什么意思？秦明倒还好，毕竟他当初知道华夏不是地球上最大的国家还伤心了好一会儿。
可这句话在嬴政耳中不异于平地起惊雷，他不由得瞪大眼睛。
“世界之大，许多炼气士一生也窥探不了万一，我亦曾游历，光北方的一个草原便大过我九州数倍。”
“我人族九州于这个荒古世界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
“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偏安一隅。”
“很多人都说够了，就这九州之地难道还不够我人类生存的嘛？”
“不够的，不够的，你们看看这底层百姓，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们朝不保夕，他们在被愚弄，这国都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地方。”
“你们知道在那些没有国都的地方，有些人甚至以为自己生来就应该是食物的。”
申越的话语带着一股无力感，紧紧的揪住秦明和嬴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