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教祭坛藏在石堡城后山的峡谷深处，雪地里密密麻麻插满了骷髅幡 —— 每一面幡旗都缠着发黑的人骨，颅骨空洞的眼窝朝着山口方向，仿佛在监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幡旗之间，十几个巫师披着肮脏的牦牛皮袍，袍角沾满了雪和不知名的污渍，他们围成圈盘腿而坐，枯瘦的手指捏着骨制法器，嘴里念念有词。诵经声低沉而诡异，像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打转，钻进人的耳朵里，搅得人心烦意乱。
李默刚跟着斥候靠近祭坛百米范围，突然觉得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眼前的一切瞬间变成白茫茫一片，连近在咫尺的赛义德都看不清轮廓。系统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红色警报，尖锐的提示音盖过了诵经声：【检测到 15hz 次声波攻击！频率稳定！已引发急性雪盲症！影响范围 50 米！建议立即远离声源或进行反相位干扰！】
“我的娘！咋啥都看不见了？眼睛疼得像要炸开！” 赛义德慌慌张张地揉着眼睛，指节都蹭红了，眼泪却越揉越多。沙赫里二世的驴鼻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颊上，却让他更慌了，“这破经文比波斯的魔笛还邪门 —— 那魔笛顶多让人头晕，这玩意儿直接让人瞎了！” 波斯人蹲在地上乱摸，手指在雪地里划来划去，“俺的驴呢？沙赫里二世！别跑丢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惊慌失措的盲人，完全没了平时的机灵劲儿。
清虚子背着药箱，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跑来，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摔进雪堆里。丹经从怀里滑出来，书页上的符纸被风吹得乱飞，有的甚至粘在了雪地上。“老道的眼睛也疼！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从药箱里摸出一把晒干的艾草，胡乱往祭坛方向撒去，艾草灰被风吹得四散，却没起到任何作用，“这不是普通的雪盲症 —— 普通雪盲是强光刺激，这是声波搞的鬼！那诵经声里藏着邪术，能震得人眼脉紊乱！” 老道往巫师的方向虚指，虽然看不见，却能凭声音判断位置，“像个邪恶的法术，比吐蕃的毒箭还阴损，专门让人失去战斗力！”
陈骁反应最快，赶紧伸手摸到身边的铁盾，一把举在头顶，挡住飘来的雪花。老兵的眼睛也红得像兔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结成了小冰粒。“都别睁眼！越揉越疼！” 他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把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跟着俺的脚步声走！往北边退，远离那些巫师！”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往地上的冰面踢了踢，鞋底传来奇怪的触感 —— 不是普通冰层的坚硬，反而带着一丝弹性，“这冰不对劲，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裹了层棉花，底下肯定有问题！像个危险的陷阱，大家都小心点，别踩重了！”
士兵们赶紧照做，有的互相搀扶着往后退，有的则摸索着找到武器，警惕地对着祭坛方向。几个年轻的士兵因为害怕，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啜泣，却被陈骁厉声喝止：“哭什么！不过是看不见了，只要撑过去，总能好的！再哭就把你们扔在这喂狼！”
李默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系统还在不断刷新次声波数据，屏幕上的波形图像一条扭动的毒蛇，频率稳定在 15hz—— 这个频率的次声波最容易引发人体器官共振，除了雪盲症，还可能导致头晕、恶心，甚至内脏损伤。突然，一条新的提示弹出：【次声波频率稳定！可通过生成反相位声波抵消！建议使用战鼓、铜锣等低频乐器，频率 15hz，振幅相反！】
他立刻朝着记忆中唐军战鼓的方向摸索，手指很快碰到了冰凉的鼓身，鼓手正慌慌张张地揉眼睛，鼓槌掉在地上。“快敲鼓！别停！” 李默的声音带着眼睛刺痛的疼意，却格外坚定，“按‘咚 - 咚 - 咚’的节奏敲，每两下间隔一秒，像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鼓面上敲出节奏，“必须稳住频率，这是唯一能破了这邪术的办法！”
鼓手虽然看不见，却知道事态紧急，赶紧摸索着捡起鼓槌，按照李默说的节奏狠狠击鼓。“咚咚咚！咚咚咚！” 厚重的鼓声在雪地里荡开，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奇迹突然发生 —— 原本刺痛得难以忍受的眼睛，渐渐变得舒缓，白茫茫的视野里开始出现模糊的轮廓；巫师们的诵经声也变得断断续续，像一台卡壳的留声机，原本整齐的节奏被鼓声打乱，再也形成不了有效的次声波。
“成了！俺能看见东西了！” 赛义德欢呼着跳起来，却没注意脚下的冰面。“咔嚓” 一声脆响，他脚下的薄冰突然裂开，整个人往下陷了半尺，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靴子。他赶紧往后跳，惊魂未定地低头一看，裂开的冰层下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稀释的血在雪地里慢慢流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这冰里有血！是血冰！” 波斯人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往后退，“俺的脚差点陷进去 —— 这底下说不定是空的，像个可怕的陷阱，太吓人了！”
沙赫里二世也对着血冰刨了刨蹄子，驴鼻子里喷着白气，显然也对这诡异的冰层充满警惕。
阿依娜的珠子不知何时滚到了冰面上，在血冰上方缓缓转圈，蓝色的光芒穿透冰层，把里面的景象照得透亮。原本浑浊的冰层，在蓝光下能清晰看到细小的血丝，像网一样遍布整个冰层。“珠子说这冰的冰点很低，” 少女蹲在冰边，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冰面，立刻缩了回来，“要到 - 50c才会冻实，现在的温度根本冻不住它 —— 底下肯定有东西在加热，或者这冰里掺了别的东西。” 她又指着祭坛中央那个巨大的陨铁坛，坛身泛着幽蓝的光，“那里的冰最薄，只有半尺厚，而且血丝都往那边汇聚，像个重要的发现，那里肯定是祭坛的弱点！”
巫师们见次声波法术被破，一个个变得疯狂起来。他们猛地站起身，举起手里的骨杖，骨杖顶端的颅骨发出 “呜呜” 的怪响，朝着唐军冲了过来。哥舒翰的亲兵们早有准备，赶紧举刀迎上，刀刃砍在骨杖上，发出 “咔咔” 的脆响，像在劈砍干燥的木头。“这些疯子！为了块破陨铁，连命都不要了！” 亲兵队长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的胳膊被骨杖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像个狂热的信徒，完全失去了理智，跟他们没道理可讲！”
李默走到血冰边，捡起一块石头往冰面上扔去。石头落在冰上，冰层只微微晃了晃，没有裂开 —— 刚才赛义德踩破的地方，显然是被特意处理过的薄冰陷阱。他皱着眉头，回忆着系统之前对祭坛的扫描数据，突然想起阿依娜带的机械罗盘 —— 那是之前在波斯邸找到的，能精准定位方位。“阿依娜，把你的罗盘给我！” 他朝着少女的方向喊。
阿依娜赶紧把罗盘递过来，李默接过罗盘，打开盖子，只见指针疯狂地转动，最后死死指向祭坛西侧的一个骷髅幡。“得找到坤位！” 他盯着罗盘指针，语气肯定，“苯教祭坛讲究八卦方位，坤位属土，通常是地基最薄弱的地方。这指针指向的方向，就是坤位，那里的冰层下面肯定是空的，像个准确的指引，咱们从那里突破，就能毁掉祭坛！”
陈骁听到这话，立刻召集了几个力气大的士兵，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开山斧：“跟俺来！咱们去坤位，把这破祭坛给拆了！” 老兵虽然眼睛还有些发花，却依旧斗志昂扬，举着盾牌走在最前面。
赛义德也来了精神，从驴背上取下之前用来装炸药的羊皮袋，往里面装了些干燥的艾草和硫磺：“俺跟你们一起去！要是遇到啥邪门玩意儿，俺就用这玩意儿烧了它！” 他牵着沙赫里二世，驴也仿佛知道要战斗，兴奋地甩着尾巴。
清虚子则留在后面，给受伤的士兵处理伤口，同时往祭坛方向撒了些驱邪的草药：“老道在这守着，你们放心去！要是有巫师过来，老道用符纸对付他们！”
李默带着陈骁和士兵们，朝着罗盘指针指向的坤位走去。越靠近那里，地面的震动越明显，能隐约听到冰层下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音，像是有液体在流动。走到那个骷髅幡前，李默让士兵们退后，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往冰面上戳了戳 —— 冰层果然比其他地方薄，刀刃很容易就陷了进去。
“就是这里！” 他对着陈骁喊，“用开山斧砸！注意别掉进冰窟窿里！”
陈骁点点头，双手握紧开山斧，猛地朝着冰面劈去。“哐当” 一声，冰面裂开一道缝隙，暗红色的液体从缝隙里冒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士兵们也纷纷举起斧头，对着同一个地方猛劈，冰层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 “哗啦” 一声，整个冰层塌陷下去，露出一个深约两米的坑洞 —— 坑洞里灌满了暗红色的液体，里面漂浮着一些破碎的骨片，坑底正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诡异的苯教符文。
“这就是祭坛的核心！” 李默盯着石柱，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能量源！石柱为次声波发生器！与陨铁坛相连！摧毁石柱即可终止次声波攻击！】
巫师们见唐军找到了祭坛弱点，更加疯狂，纷纷朝着坑洞冲来。陈骁和士兵们立刻举刀迎战，刀刃与骨杖碰撞的声音、巫师的嘶吼声、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而激烈。
赛义德趁机往坑洞里扔了一把硫磺和艾草，然后点燃了一支火把，扔了进去。“轰” 的一声，硫磺和艾草在液体里燃烧起来，火焰顺着液体蔓延，很快就烧到了石柱底部。石柱被火焰灼烧，表面的符文开始变得暗淡，原本稳定的次声波也变得紊乱起来。
李默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之前用剩的硝酸钾粉末，往火焰里撒去。粉末遇火瞬间燃烧，火焰变得更加猛烈，石柱发出 “滋滋” 的响声，表面开始剥落。
“再加把劲！马上就能毁掉它了！” 李默大喊，士兵们也更加卖力地抵挡巫师的攻击，为赛义德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陨铁坛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巨响，坛身的幽蓝光变得格外刺眼。一个穿着华丽牦牛皮袍的大巫师，举着一根镶嵌着颅骨的骨杖，朝着坑洞冲来，嘴里念着更诡异的咒语，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坑洞里的液体也开始沸腾起来。
“不好！他要启动最后的邪术！” 清虚子从后面跑来，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快阻止他！这是苯教的‘血祭咒’，会让所有接触过血冰的人都失去理智！”
李默当机立断，从怀里掏出之前用来爆破冰墙的羊膀胱 —— 里面还剩下一些硝酸钾和硫磺的混合物。他点燃引线，朝着大巫师扔了过去。“轰隆” 一声，羊膀胱在大巫师面前爆炸，冲击波把大巫师掀翻在地，骨杖也掉在了地上。
陈骁趁机冲过去，举起横刀，朝着大巫师的胸口劈去。“咔嚓” 一声，大巫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随着大巫师的死亡，陨铁坛的幽蓝光渐渐消失，坑洞里的石柱也停止了震动，次声波攻击彻底终止。剩下的巫师见大巫师被杀，祭坛核心被毁，再也没有了斗志，有的扔下骨杖逃跑，有的则跪在地上投降。
战斗终于结束，众人都松了口气。李默走到坑洞边，看着已经熄灭的火焰和破碎的石柱，系统弹出提示：【次声波攻击已终止！祭坛核心已摧毁！任务完成度：80%！】
陈骁擦了擦脸上的血，走到李默身边，笑着说：“李少监，你又立了大功！要是没有你，咱们还真对付不了这邪门的祭坛！”
赛义德也凑过来，拍了拍李默的肩膀：“俺就知道你有办法！这苯教的巫师，还是敌不过咱们的炸药和智慧！”
阿依娜的珠子在坑洞上空转圈，蓝光把坑洞照得透亮：“珠子说这里的血冰很快就会凝固，以后不会再有邪术了。”
清虚子也走了过来，看着破碎的石柱，捋着胡子笑：“老道就说邪不压正，这些巫师想用邪术害人，最终还是自食恶果！”
李默望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知道这场与苯教祭坛的较量，他们赢了。但他也清楚，这只是西征路上的又一场战斗，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他捡起坑洞里的一根骨片，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时空坐标器物碎片！与冰晶、圣武刀能量吻合！当前收集进度：2\/3（含碎片）！】
“看来，咱们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李默笑着说，把骨片收好。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苯教祭坛上，驱散了诡异的氛围。唐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有的掩埋尸体，有的清理祭坛的残骸，有的则在坑洞周围设置警戒，防止还有残余的巫师偷袭。
哥舒翰也带着亲兵赶了过来，看到被摧毁的祭坛和投降的巫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样的！你们又为大唐立了一功！本帅会把今天的事写进奏折，让陛下也知道，咱们不仅能打败吐蕃的军队，还能破解他们的邪术！”
李默望着哥舒翰，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们，心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和挑战，都能克服，最终守护好大唐的疆土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