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抬眼望去，只见包括张老板在内的众人身上，竟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光晕。
而李主任身上的金芒尤为显眼，那层光晕不仅浓郁厚重，还隐隐流转着微光。
像是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金纱，与其他人的浅薄光晕形成鲜明对比。
见张青久久不语，只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他们，李主任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经理，怎么了？你盯着我们瞧啥呢？”
一旁的朱总咧嘴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嘿，他在看咱们今天的收获。”
说着，他转过头来，冲张青眨了眨眼：“怎么样，张经理，咱这收获还行吧？”
张青略一沉吟，心里其实也拿不准该怎么形容这种玄之又玄的“等级”。
索性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你们身上的金光大概这么厚。”
他又把两根手指拉开些距离，“李主任的……有这么厚。”
朱总眼睛一瞪，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你是说我们差不多一公分？李主任这都两公分往上？！”
张青点了点头。
朱总倒吸一口凉气，啧啧称奇：
“金色代表的是财运、官运、福运三重贵气啊！”
“普通人能攒出一公分，就够撑三年不散；”
“两公分以上的，至少能保八年顺风顺水，仕途亨通，家宅安宁！”
他拍了拍李主任，笑得意味深长：
“李主任，您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这次的福缘可真是非同小可！”
李主任抿嘴一笑，谦逊中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当晚，李主任做东，请大家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庆功宴。
酒足饭饱后，众人陆续起身告辞。
张青刚跟着张老板走出饭店大门，冷风扑面，夜色正浓，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圆建设计师莫工追了上来。
他手里捏着一张卡片，神色诚恳地递到张青面前：
“张经理，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因果钱’，，密码是六个二。”
“要不是你今天布阵引运，我们哪能沾上这等贵气？”
“您务必收下，不然我们心里不安。”
张青也没推辞，爽快地道了声谢，顺手将卡塞进衣兜。
莫工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畏地问：
“张经理，以后我们要是再遇到这种看不懂的地形风水问题，能不能请您出手呢？”
张青笑了笑，语气轻松却不失认真：
“没问题，但得提前预约啊，我这边项目一忙起来，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说完，两人挥手作别。
走出几步，张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卡，转身递给张老板：
“张哥，这算咱们项目的收入，您收着吧。”
张老板斜他一眼，嘴角一扬：
“你跟我开玩笑呢？这是你的‘因果钱’，怎么能算项目账？”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留下张青一人站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无奈。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马不停蹄的收尾整改：
绿化带里枯黄的叶子清理干净；
歪斜的路面地砖被重新切割铺平；
草坪上的杂草被连根拔除，连缝隙里的尘土都被高压水枪冲刷得干干净净。
直到12月31日下午，整个现场终于焕然一新，整洁得像是刚交付的样板工程。
外围的施工围挡全部拆除，整齐归还租赁公司；
市政道路也被冲洗得锃亮如新，连路边的井盖都闪着光。
广告公司的人在运动场中央搭起了临时主席台，四周摆满了整齐的折叠椅，红毯铺地，旗帜飘扬。
据李主任透露，明天一早，市里几位重量级领导要来这里迎接新年第一缕阳光。
这消息一出，对面学校工地直接炸了锅。
安全检查、卫生清扫、材料归整，全员出动，鸡飞狗跳，连项目经理都亲自拎着扫帚上阵。
张青在公园里兜了一圈，确认再无疏漏，正准备回办公室看他们绘制竣工图，忽然被人叫住。
“张经理！”
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有力。
他回头一看，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陌生男人，寸头利落。
一身深色中山装笔挺修身，脚踩一双擦得锃亮的牛津皮鞋。
整个人透着一股武侠片里“精武英雄”陈真的范儿。
更绝的是，那张脸——眉宇刚毅，轮廓分明，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杰哥”。
张青差点当场笑出声，强行憋住。
对方伸出手，笑容坦然：“你好，张经理。”
或许是心里正想着那个梗，张青鬼使神差地也伸出手，脱口而出：“你好，杰哥！”
男人一愣，眉头微挑：“你认识我？”
张青这才猛地回神，赶紧改口：
“不好意思，刚才看你这造型，还以为是陈真来了……实在抱歉。”
“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笑声爽朗，“有意思！我姓钱，叫钱坤，不叫杰哥。”
两人握手，张青眼角余光瞥见，钱坤右手食指上竟缠着一根细细的红毛线，在冷风中微微颤动。
他心头一动，却没多问，只道：“钱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钱坤神色一正，语气郑重：
“那天我送外甥过来参加升旗，全程目睹了你布阵的那一幕。”
“引气成势，借龙生运，简直惊为天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我真没想到，这年头还能见到这种真正的本事。”
接着，他自我介绍道：“对了，自我介绍一下。”
“我今年28，渝大工商管理毕业，现在在一家工程公司做行政副总。”
张青喝了口矿泉水，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沉稳、眼神坚定的男人，依旧摸不清他的来意。
下一秒，钱坤却抛出一句让张青差点呛水的话：
“你们公司还招人吗？我想来跟着你干。”
“咳咳——”张青猛地咳嗽两声，矿泉水差点喷出来。
他瞪大眼，上下打量钱坤：
“大哥，你认真的？你可是大公司副总，年薪几十万起步；”
“我呢？小项目经理，月薪也就几千块的打工人，你来跟我混？”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我再确认一下，你是想进我们公司，还是……就想跟着我？”
钱坤笑了，笑容坦荡：“就是跟着你。进不进公司无所谓，只要你做事，我就想参与。”
张青沉默了，盯着他看了足足五秒，见对方眼神清澈、毫无戏谑之意，才缓缓开口：
“你年薪几十万不要，真打算来跟我吃盒饭、跑工地？”
钱坤点头，语气平静：“是的，我不缺钱。”
张青忍不住问：“那你……能干啥？”
钱坤耸耸肩，轻描淡写：“我能当副总。”
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