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红蓝光芒穿透风雪，在别墅门前的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瑞士当地警方的巡逻车停稳后，下来四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警员，为首的警长是个金发男人，名叫伯格，操着带口音的英语，眉头紧锁地打量着客厅里的狼藉——断裂的木门、散落的弹壳、还有被白布盖住的冰刃尸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伯格的目光扫过秦锋肩上的血迹和林清寒包扎的手臂，语气带着警惕，“我们接到报案说有武装袭击，你们是游客？还是……有其他身份？”
苏砚棠上前一步，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语气冷静：“我是林氏集团欧洲分部负责人苏砚棠，这两位是我们集团的总裁林清寒和安保顾问秦锋。我们在此处度假，遭遇不明人员伪装救援袭击，出于自卫才造成人员伤亡，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和集团资质文件。”
伯格接过文件翻看，指尖在“林氏集团”的印章上顿了顿——显然听过这家在欧洲布局医疗与能源的东方企业。他抬眼看向秦锋：“自卫？我看这位先生的身手，不像普通的安保顾问。”
秦锋靠在沙发上，正帮林清寒调整手臂的绷带，闻言抬眸，语气平淡：“当过几年兵，学点防身术很正常。警长要是不信，可以查我的退役证明，只是涉及一些保密单位，可能需要贵国军方协助核实。”
这话看似温和，却带着暗指——他的背景不是普通警方能随便查的。伯格眼神微变，没再追问，转而指挥警员勘查现场：“把尸体带回法医中心，提取指纹和dNA，对比国际通缉犯数据库。另外，封锁这附近三公里的区域，排查可疑人员。”
等警员忙碌起来，苏砚棠凑到秦锋身边，压低声音：“刚才检查冰刃的尸体时，除了微型芯片，还在他的作战靴夹层里发现了这个。”她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暗号写着几行字，“是古董圈的暗语，我让叶梓萱远程破解了，翻译过来是‘凝古轩藏钥，月圆取之’。”
“凝古轩？”秦锋眼神一沉，立刻想起霍紫凝——她在国内开的古董店就叫这个名字，“霍紫凝那边出事了？”
林清寒也凑过来，脸色担忧：“幽冥的人连她都盯上了？紫凝只是帮我们盯着古董圈的加密设备，怎么会被列入目标？”
“可能她查到了不该查的。”苏砚棠调出手机里的加密通讯界面，叶梓萱的消息刚发过来：“姐，芯片破解了一半，里面有霍紫凝姐在苏黎世的临时住址，还有一张古董清单，标注了‘密钥载体’，应该是他们要抢的东西！另外，芯片里有个定时病毒，我已经拦截了，但对方肯定知道我们在破解，估计很快会动手！”
秦锋立刻站起身，抓起外套：“我去霍紫凝那边，你们留在这里配合警方，注意安全——伯格警长虽然表面配合，但他的眼神不对劲，可能和幽冥有牵扯，别轻易相信他。”
“我跟你一起去！”林清寒也想起身，却被秦锋按住肩膀。
“你手臂受伤，不能再冒险。”秦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这里需要你盯着，苏砚棠要处理警方和集团的事，只有你能镇住场。放心，我很快回来。”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刻着“锋”字的子弹壳，放在她手心，“拿着这个，等我。”
林清寒握紧子弹壳，指尖泛白，最终还是点头：“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苏砚棠快速报出霍紫凝的住址：“在苏黎世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离这里有四十分钟车程。我已经联系了之前安排的安保人员，让他们先过去支援，你到了之后直接对接，暗号是‘玉面狐’。”
秦锋点头，抓起车钥匙快步冲出别墅。暴风雪依旧猛烈，他发动车子，车灯刺破黑暗，在积雪覆盖的公路上疾驰。车窗外，雪山的轮廓在夜色里像蛰伏的巨兽，冰冷而危险。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霍紫凝打视频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直到第三次拨打，电话才被接起，画面里却不是霍紫凝，而是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霍紫凝的脖颈上——她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有血迹，白色的旗袍被划破，却依旧眼神倔强。
“‘孤狼’，来得挺快。”面罩男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刺耳难听，“想救她，就一个人来凝古轩苏黎世分店，带好冰刃没拿到的催化剂样本。记住，别报警，别带帮手，否则——”他的匕首轻轻划了一下霍紫凝的脖颈，一丝鲜血渗出来。
“住手！”秦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样本我可以带，但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她暂时不会有事。”面罩男笑了笑，镜头转向店里的挂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五点整，我要看到你出现在店门口。迟到一分钟，就少一根手指。”
电话被挂断，屏幕黑了下去。秦锋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在雪地里打滑，又迅速稳住方向。他知道，这是幽冥设下的圈套——冰刃的死只是诱饵，目的是引他去救霍紫凝，趁机抢夺催化剂样本。
但他没得选。霍紫凝因他们卷入危险，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秦锋立刻给叶梓萱发消息：“查凝古轩苏黎世分店的结构图纸，有没有后门或通风管道。另外，定位刚才那个面罩男的电话信号，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位置。”
很快，叶梓萱的消息回过来：“姐，图纸找到了，分店后面有个废弃的储物间，有个通风口能通到店内。电话信号被伪装了，定位到三个假地址，不过我在信号里截到了一点背景音，像是教堂的钟声——苏黎世老城区只有圣彼得教堂的钟声是这个频率，分店应该在教堂附近！”
秦锋心里有了底，同时给苏砚棠发消息：“通知安保人员，不要靠近凝古轩正门，从后门储物间接应，等我信号再行动。另外，盯着伯格警长，看他有没有异常动向。”
车子驶入苏黎世老城区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圣彼得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浑厚的钟声在雪夜里回荡。秦锋根据叶梓萱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凝古轩分店——这是一栋两层的石质建筑，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窗户里没有灯光，透着诡异的安静。
他停好车，摸了摸怀里的催化剂样本箱——里面其实是空的，真正的样本还在别墅的安全屋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店门，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店内一片昏暗，只有二楼的楼梯口亮着一盏小灯。面罩男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样本带来了？扔上来，然后自己上来。”
秦锋将空箱子扔到楼梯上，一步步走上楼。二楼的客厅里，霍紫凝被绑在椅子上，看到他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焦急，却被面罩男用匕首抵住喉咙，说不出话。
“样本呢？打开看看。”面罩男命令道。
秦锋没动，反而笑了笑：“你觉得我会这么傻，真把样本带来？”他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手枪，“幽冥夫人让你来送死，你还真敢来。”
面罩男脸色一变，刚想动手，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苏砚棠安排的安保人员从后门闯入，控制了楼下的埋伏。秦锋趁机扑上去，一拳打在面罩男的脸上，匕首脱手飞出。
霍紫凝趁机挣扎，用绑在身后的手摸到藏在袖口的发簪，划破了绳子。她起身踉跄了一下，却立刻抓起地上的匕首，刺向面罩男的后背。
面罩男惨叫一声，转身想跑，却被秦锋一脚踹倒在地，手铐瞬间铐住了他的手腕。“说！幽冥夫人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她为什么要找古董圈的加密设备？”
面罩男趴在地上，嘴角溢出血，却冷笑：“夫人的计划，你们永远猜不到……她已经找到‘密钥’了，很快就能……”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和冰刃一样，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又是氰化物。
秦锋皱眉，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他转身看向霍紫凝，扶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霍紫凝摇摇头，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我没事，只是被他们绑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要用古董里的密钥，打开‘涅盘’的核心数据’。”她指向墙角的一个紫檀木盒子，“他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里面是我爷爷留下的宋代瓷瓶，夹层里有个加密芯片，我怀疑就是他们要的‘密钥’。”
秦锋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的瓷瓶完好无损。他小心地检查夹层，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的芯片。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砚棠打来的，语气急促：“秦先生，不好了！伯格警长带着警员突然包围了别墅，说我们涉嫌非法持有武器，要带林总走！”
秦锋的眼神瞬间冰冷。果然，伯格和幽冥有关联——用警方的名义扣住林清寒，就是为了逼他交出真正的催化剂样本。
“我马上回去。”秦锋收起信片，扶着霍紫凝，“你先跟安保人员去安全屋，那里安全。”
霍紫凝点头，却抓住他的胳膊：“小心点，幽冥的人比我们想的更狡猾。”
秦锋嗯了一声，快步下楼，发动车子再次冲进风雪里。车窗外，圣彼得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