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键盘，屏幕上的文件看了半天也没装进脑子里。顾明宇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总在眼前晃，尤其是他递出木盒时，林清寒眼中一闪而过的动容，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闷。
“秦先生，这是您要的项目报表。”夏沫轻手轻脚地把文件放在桌上，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小声问，“您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没事。”秦锋揉了揉眉心，拿起报表翻了两页，心思却不在上面。他抬头看向林清寒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看那些设计稿。
“锋哥，你是不是在想林总啊？”夏沫凑过来，眨着眼睛，“刚才我看到顾总送林总回来，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好久的话呢。”
秦锋的脸色更沉了。“工作时间，别八卦。”
夏沫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开了。
秦锋盯着办公室的门，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林清寒和顾明宇是发小，顾明宇帮她找设计稿也是一片好意，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烦躁。尤其是想到顾明宇看林清寒的眼神，那种势在必得的笃定，让他浑身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林清寒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木盒，看到秦锋，脚步顿了顿。“还没走？”
“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秦锋低下头，假装看文件。
林清寒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报表上，上面的字迹都快被他盯出洞了。她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报表上午就该给我了。”
秦锋的动作僵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拿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项目报表，而是早上夏沫给他的野栗子清单。他的耳根瞬间红了，赶紧把清单塞进抽屉。
林清寒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却没点破。“顾明宇的事，你别多想。”
秦锋猛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嘲讽，也没有不耐烦，只有一片平静，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没多想。”他嘴硬道。
“是吗？”林清寒挑眉，“那你盯着一张栗子清单看了半个小时？”
秦锋的脸更红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舒服，不行吗？看到他对你笑，看到你对他客气，我就是不舒服！”
他的声音有点大，办公区里还没走的同事都看了过来。林清寒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你发什么疯？”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别的什么。
“我没发疯！”秦锋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顾明宇喜欢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吞下去！你还对他笑，还收他的东西……”
“秦锋！”林清寒打断他，“那是我父亲的设计稿，对合并沈氏很重要。”
“重要到你可以对他和颜悦色，对我就冷冰冰的吗？”秦锋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露营的时候，你把我拒在帐篷外；今天，你又跟他在门口说了那么久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林清寒抱住了。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试探，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秦锋愣住了，浑身的火气瞬间就灭了，只剩下满心的错愕。
“对不起。”林清寒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口传来，“露营的时候，是我不好，不该把你关在外面。顾明宇那里，我以后会跟他保持距离。”
秦锋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回抱住她，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她的身体很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身上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你……”秦锋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别哄我。”
“我没哄你。”林清寒抬起头，看着他，眼神认真，“秦锋，在我心里，你和他不一样。”
就这一句话，瞬间抚平了秦锋所有的烦躁和不安。他低头看着她，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此刻都变得温柔起来。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珍惜。林清寒起初还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着他。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林清寒的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不敢看他。秦锋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那个……”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
“别说了。”林清寒打断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他，“喝点水。”
秦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暖暖的。他看着林清寒的背影，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争吵和别扭，都值了。
“对了，”林清寒转过身，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沈雨桐刚才打电话，说合并协议还有几个细节要改，让我们明天上午过去一趟。”
“好。”秦锋点点头，“我陪你去。”
林清寒看着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整个办公室。“嗯。”
两人走出办公室时，办公区里已经没人了。秦锋跟在林清寒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
走到公司楼下，秦锋突然想起什么，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他跑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小袋糖炒栗子，回来递给她：“刚出锅的，热乎着呢，尝尝。”
林清寒看着他手里的栗子，又看看他带着笑意的脸，接了过来，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甜的，糯糯的，从舌尖一直暖到心里。
“好吃吗？”秦锋问，眼神里带着期待。
“嗯。”林清寒点点头，又剥开一颗，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秦锋张嘴咬住，栗子的香甜在舌尖散开，混合着她指尖的温度，格外美味。
夜色温柔，路灯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他看着林清寒的侧脸，在心里默默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