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敲打着沈雨桐公寓的落地窗，晕开一片模糊的霓虹。
秦锋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湿气。沈雨桐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盖着条羊绒毯，手里捧着个暖手宝，脸色比白天更白了些。她今天没穿平日里张扬的套装，换了件藕粉色的真丝睡裙，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精致的锁骨，平日里的锋芒收敛了大半。
“你怎么来了？”她抬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惊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他被雨水打湿的衬衫，紧贴着脊背，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秦锋反手带上门，将雨声关在外面：“凌玥说你下午没去医院换药。”
“小伤而已。”沈雨桐别过脸，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酒液沾在唇上，像点了颗殷红的痣，“倒是你，这么晚跑过来，就不怕林清寒误会？”
“我是来拿东西的。”秦锋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缠着绷带的左臂上，“叶梓萱破解了音频，‘幽灵’小队的引爆器频率和你这只古董钟的齿轮咬合频率一致，需要你配合做个反向干扰装置。”
他的声音很平静，视线却没离开她的手臂。沈雨桐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毯子底下缩了缩：“知道了，明天让技术部……”
话没说完，就被秦锋打断：“现在就要。”他弯腰，视线与她平齐，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雨水的清冽，“跨海大桥的安保系统已经接入了这个频率，今晚必须调试完毕。”
沈雨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靠得太近了，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雨水的气息，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水珠。她猛地别过脸，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那你等会儿，我去拿图纸。”
她起身时动作太急，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秦锋伸手想扶，指尖刚触到她的腰，又像被烫到似的收了回去。
“笨死了。”沈雨桐嗔怪了一句，语气却没什么力道，转身往书房走时，脚步有些发飘。
秦锋看着她的背影，睡裙的裙摆扫过地板，像一片粉色的云。他走到窗边，看着雨幕里的城市，手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刚才碰到她腰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真丝的滑腻和一点温热。
书房里传来翻找东西的声响，夹杂着沈雨桐压抑的痛呼。秦锋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
沈雨桐正踮着脚够书架顶层的文件夹，左臂不敢用力，身体晃得厉害。秦锋走过去，轻而易举地把文件夹拿了下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
“谢了。”她接过文件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飞快地翻找着，试图掩饰刚才的慌乱。
秦锋没说话，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灯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张扬的红玫瑰，此刻倒像朵怯生生的白蔷薇。
“找到了。”沈雨桐举起一张蓝图，转身时却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秦锋怀里倒去。
秦锋伸手稳稳接住她，手臂环住她的腰，真丝睡裙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她的呼吸急促地打在他的颈窝，带着红酒的醇香。两人都僵住了，客厅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沈雨桐先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退到书桌旁，手捂着胸口，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你……你出去等！”
秦锋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身走出书房，反手带上了门。他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刚才触碰过她腰的指尖，像有电流在窜。
书房里，沈雨桐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手还在微微发抖。她看着掉在地上的蓝图，上面的线条扭曲成了混乱的形状，就像她此刻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站起身，捡起蓝图，指尖划过上面的电路图，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她乱了节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