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地压在西郊的荒地上。废弃罐头厂的铁门锈得掉渣，被风一吹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预告。
秦锋将车停在两公里外的密林中，徒步穿过及膝的荒草。军用靴踩在碎石上悄无声息，只有腰间的军刺偶尔与皮带扣碰撞，发出细微的轻响。耳机里传来叶梓萱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秦锋，热成像显示工厂里有七个人，其中一个在东侧仓库，应该是看守秦医生的。蝰蛇不在里面，可能在附近观望。”
“知道了。”秦锋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工厂主楼的窗口——那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只窥视的眼睛。他摸出怀里的假图纸，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心里清楚，这东西骗不了蝰蛇多久，只能争取一点时间。
工厂的围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秦锋选了个坍塌的缺口翻进去，落地时像只蓄势的猎豹，瞬间融入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老鼠屎的臭味，脚边不时踢到生锈的罐头盒，发出刺耳的声响。
主楼大厅里亮着一盏摇摇欲坠的白炽灯，四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正围着桌子打牌，手里的AK47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秦锋贴着墙根移动，军刺在掌心转了个圈，寒光一闪，已经摸到了离门口最近的男人身后。
没有多余的动作，军刺从对方的颈动脉刺入，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噗嗤”声。男人的身体刚要倒下，就被秦锋伸手托住，轻轻放在地上。其余三人浑然不觉，还在为一张牌争执不休。
秦锋像道影子般穿梭在桌椅间，军刺起落间，又有两人捂着脖子倒下，温热的血溅在他的侧脸，他连眼都没眨一下。最后一个壮汉终于察觉到不对，刚要去抓枪，秦锋已经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军刺抵住了他的咽喉。
“秦医生在哪？”秦锋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壮汉疼得满脸冷汗，哆哆嗦嗦地指向东侧仓库：“在……在里面，绑在柱子上”
秦锋没再废话，手起刀落。
推开仓库的铁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厂房深处传来蝰蛇阴恻的笑：“夜枭，别这么大火气。秦医生可是稀有的‘战利品’，既能救你的命，又能暖你的床，用她换‘星核’数据，很划算吧？”
秦锋循声冲进主楼，昏暗的走廊里散落着撕碎的白大褂碎片，上面沾着的血迹刺得他眼睛生疼。“若曦！”他吼着，军刺划破空气发出嗡鸣，“回答我！”
“秦锋……别来……”微弱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痛苦的喘息，“他们要的是数据……别管我……”
“闭嘴！”秦锋怒吼。
二楼的仓库里，秦若曦被绑在锈迹斑斑的铁柱上，白大褂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渗血的肩膀，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受过殴打。她的眼神却依旧倔强，看到秦锋时，先是急得摇头，随即涌满了委屈的泪。
三个匪徒举着枪围在她身边，为首的正是蝰蛇的心腹，脸上带着狞笑：“秦先生，把数据交出来，就让我带走你的女人。”
秦锋的目光落在秦若曦渗血的伤口上，那里是当年为他挡子弹留下的疤痕，如今又添了新的创伤。怒火像岩浆般在胸腔里炸开，他突然笑了，笑得冰冷而恐怖：“想要数据？可以。”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里的军刺甩出去，精准地钉在最近一个匪徒的手腕上。枪声响起的瞬间，他已经像猎豹般扑过去，左手锁住一人的喉咙，右手夺过枪，反手砸在另一人的太阳穴上。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听到骨头碎裂的脆响和惨叫声。
“若曦！”他解决掉匪徒，冲过去割断绳索，将她打横抱起。秦若曦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别管我……数据不能给……”
“我知道。”秦锋吻去她脸上的泪，吻带着血腥味，却无比坚定，“我带了假数据，他们拿不走真东西。”他低头看向她渗血的伤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转身时却瞬间变得凌厉，“你先撑着，我带你回家。”
抱着秦若曦往外冲时，厂房外传来警笛声——是凌玥带着人到了。秦锋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怀里的人体温微凉，却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他知道，这场仗，他必须赢，为了身边每一个不能失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