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熟悉的制服，陈无德情绪终于有了变化，
“哦豁。”
他挑了挑眉，
“专业的终于来了，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也不知道这些人啥水平。
隐约记得每次在异界这些家伙都是炮灰。”
ApE的人显然比治安员有经验。
他们没有贸然尝试破开屏障，而是先拿出各种仪器，在屏障外进行检测。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性，手持一个像扫描枪的设备，沿着屏障缓慢移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按在屏障上，闭着眼睛，在感应什么。
几分钟后，两人回到带队中年男人身边，低声汇报。
陈无德虽然听不见，但从他们的表情和手势，大概能猜到内容。
“能量强度超标。”
“结构稳定，常规手段无法破坏。”
“疑似……维度异常。”
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
他走到一边，拿出卫星电话，拨通。
这次通话时间很长。
挂断后，他指挥队员在屏障外拉起警戒线，疏散围观群众，并且陈无德注意到他们开始搭建临时指挥部。
“看来……”
陈无德喝了口酒，虽然还是不醉，但至少能暖暖身子，
“这事儿闹大了。”
确实闹大了。
小区里的人出不去，但外面的人能看见这边的情况。
有人用手机拍下了屏障、浓雾，视频被上传到网络各大平台。
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蓉城某小区被神秘冰墙封锁！》
《末日降临？上千居民被困冰封结界！》
《超自然现象实拍，政府已介入！》
视频迅速发酵。
评论区的画风从最初的“肯定是特效”到“是不是在拍电影”，再到“我靠好像是真的”，最后变成一片恐慌和猜测。
蓉城本地的论坛和聊天群更是炸开了锅。
“我家就在隔壁小区，现在外面全是治安员和黑衣人。”
“不动了吧？那就是传说中的ApE，弄不好就是异界入侵。”
“世界要末日了吗？我现在囤粮还来得及吗？”
而小区内，情况正在恶化。
温度已经降到零下。
虽还没到滴水成冰的程度，但对于习惯南方温和气候的蓉城人来说，这已是极限挑战。
更糟糕的是，停电意味着没法取暖，没热水，家庭储备的食物也开始急速消耗。
有人想要生火取暖，但在这种潮湿寒冷的雾气中，连打火机都很难点燃。
恐慌开始变成骚动。
“我们要食物，要取暖。”
“政府什么时候救我们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无德看着楼下逐渐混乱的场面，皱了皱眉。
他回到卧室门口，敲敲门。
“林薇，醒了吗？”
“……醒了。”
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镇定。
“情况有点糟。”
陈无德隔着门说，
“小区被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温度还在降，再这样下去，会有人冻伤，并且没水没食物，也是很大的问题。”
门内沉默几秒。
然后，门被打开。
林薇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裹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的脸色有些白，但眼神很亮。
“我听到了。”
她说，
“也看到了。”
她走到客厅窗边，看着楼下混乱的人群，又看向远处的屏障，可惜外面外忙碌的ApE人员，她却看不到。
“所以……”
她转头看向陈无德，
“昨晚那个人……还在？”
“在。”
陈无德指了指小区中央的方向，
“还在那儿飘着，当人形冰箱。”
林薇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浓雾中，隐约能看到一点蓝白色的光晕。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冷，是恐惧。
“她……是冲我来的，对吗？”
林薇的声音很轻。
陈无德意外地看她一眼。
“你怎么会这么问？”
但他没有隐瞒自己的发现，
“昨晚她的目光，确实有看向这里，但具体是不是你家，这个没法确定。”
林薇闭上眼睛，思索良久。
再睁开时，眼里多了些决绝。
“我说不清楚，冥冥之中有些感应，没法解释，那……我下去？”
她说，
“我去找她。如果她是冲我来的，那我出去，其他人可能就会安全。”
陈无德有些呆愣。
不知道这大姐是虎还是太有担当，面对非自然事件，还能挺身而出？
还想保其他人的安全，末日圣母吗？我要不要先载了她？
这当然是开玩笑。
“姐们儿，勇气可嘉。”
他拍了拍林薇的肩膀，手感很厚实，羽绒服填充物很足，
“但你这思路不对。”
“怎么不对？”
“第一，你怎么确定你出去，她就会关掉冷气？冷气是不是她放的也没法确定。”
陈无德掰着手指头数，
“第二，你怎么确定你出去，她能让你说话而不是直接冻成冰棍？
第三，最重要的是……”
他表情认真了些，
“你现在是我罩着的。”
陈无德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陈无德虽然现在落魄了，真元没有，酒也喝不醉，但好歹也是进过‘门’、见过世面的人。
让你一个普通人去冒险，我这脸往哪儿搁？”
林薇怔怔地看着他。
“那……那怎么办？”
“等。”
陈无德走回窗边，抱起酒葫芦，
“等ApE想办法破开结界。或者……”
他看着楼下那个冰霜女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等我找到办法，把这‘冰箱’的插头拔了。”
说完，他又灌了一口酒。
还是没醉。
但这次，他感觉到不同。
不是醉意。
是……感应。
当他专注地看向冰霜女的方向时，隐约能“看到”冰冷的能量流动的轨迹。
像无数条细密的蓝色丝线，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编织成这冰冷过头的能量网。
而网的某些节点……
陈无德的目光，落在小区里的几个特定位置。
路灯杆下。
花坛中央。
健身区旁边。
那些地方的能量流动，似乎……更密集一些？
“有意思。”
他摸摸下巴。
“也许，可以先做点什么？
我陈无德是不是该露露脸了？
异界每次危机的解除，虽然自己记不得，但肯定与我有关。
我是憨了点，但又不傻。
呸，老子英明无比怎么会憨，被几个姐姐都带歪了。
不过这大雾形成的空间……怎么跟虚无之地当时与夜歌森林链接处的感觉那么相似？
维度空间重叠？妈的，蓝星这是要出现游戏副本？
不管了，得先喝醉。
或者，至少找到别的办法，调动灵气能量。”
陈无德看着手里的酒，
“兄弟，”
他对酒葫芦说，
“给点力啊。
再不给力，我就只能……去找二锅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