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灼烧感顺着食道一路向下。
陈无德瞪大眼睛，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心跳没加速，力量没涌现，体内空空荡荡的真元也没半点复苏迹象。
“咦？”
他眨眨眼，又灌了一口。
还是没反应。
“这不对啊……”
陈无德喃喃自语，完全忽略了面前两个地痞看傻子般的眼神。
按照之前能记起的经验。
无论是最初门内异界的实战，还是虚无之地的反复叮嘱……
关键时刻喝酒，总能得到点什么。
虽然完全没有当时的记忆，但每次顾清浅跟陆星晚在危机时刻都会让他不停地喝酒。
他又不是傻子，早就猜到了一些，只可惜完全记不得。
可现在……
除了胃里暖洋洋的，啥也没有。
“喂，小子。”
光头不耐烦地敲了敲旁边的垃圾桶盖，金属的“哐哐”声在窄巷里回荡，
“喝够了没？喝够了就上路。”
陈无德抬起头，看着步步逼近的两人，又看看手里还剩下小半壶的酒葫芦。
一个念头闪过。
也许……不是酒的问题？
是状态？
之前每次又情况时，他通常已处于“微醺”或“半醉”状态，喝酒更像是“加油”或者“点火”。
而现在，他是完全清醒的。
就像一台需要预热的老式柴油机，光加油没用，得先拿摇把摇起来。
“完了……”
陈无德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这情况，上哪儿找“预热”的时间？
光头已经走到面前，砂锅大的拳头举起来，在昏暗路灯下投出狰狞的影子。
瘦高个也捡回了弹簧刀，刀刃在指间翻转，眼神阴冷。
墙边的女人双手捂嘴，眼睛瞪得溜圆，想喊又不敢喊。
陈无德脑子飞速转动。
真元没了，酒没用，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人强点……
等等。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与光头之间的距离。
大约两米。
瘦高个在侧面，距离三米左右。
墙边的女人在五米外。
窄巷宽度约四米，地面湿滑，堆着几个破纸箱和垃圾桶。
环境数据瞬间在脑中过了一遍。
然后，他做了个决定。
“那个……”
陈无德举起酒葫芦，对着光头，露出一个尽量诚恳的笑容，
“大哥，这酒其实……是祖传秘方，喝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要不……您也尝尝？”
光头一愣，随即怒极反笑，
“尝你妈！老子……”
话没说完。
陈无德动了。
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
而是……
“咻！”
人影在原地消失。
光头和瘦高个同时呆住，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了鬼。
下一秒。
“砰！”
沉重的闷响从身后传来。
光头只觉得后脑勺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踉跄几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瘦高个赶紧回头。
只见陈无德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拿着那个酒葫芦……现在是凶器，葫芦底部还沾着点血。
“你……你怎么……”
瘦高个结结巴巴，手指着陈无德，又指了指刚才陈无德站的位置。
近三米距离，中间还隔着个垃圾桶。
他怎么过去的？
飞过去的？
陈无德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到你了。”
话音未落，人影再次消失。
瘦高个惊恐地左右张望，弹簧刀胡乱挥舞，
“出来！给老子出……”
“砰！”
又是一声闷响。
这次是后颈。
瘦高个眼睛一翻，软软倒地，手里的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水洼里。
窄巷重归寂静。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酒吧音乐，和地上两人微弱的呻吟声。
陈无德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手里的酒葫芦还在滴着水。
刚才砸人的时候，里面的酒洒出来不少。
“亏了……”
他心疼地看着葫芦，又看看地上两人，
“早知道应该用砖头。”
墙边的女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先是用脚尖踢了踢光头，确认不动了，又看看瘦高个，然后抬头看向陈无德。
眼神复杂。
震惊、感激、疑惑、还有一点点……警惕。
“你……”
女人开口，声音还有些抖，
“你是怎么……过去的？”
陈无德眨眨眼，把酒葫芦挂回腰间，拍拍手，一脸无辜，
“魔术啊。大变活人，没看过？”
“……”
女人沉默了三秒，然后指了指地上两人，
“魔术师用酒葫芦砸人？”
“这叫……沉浸式表演。”
陈无德面不改色，
“观众互动环节，他们参与感很强，你看，都感动得睡着了。”
女人看了看“睡得”不省人事的两人，又看了看陈无德一脸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
笑得有点无奈，又有点释然。
“好吧，魔术。”
她没再追问，转而伸出手，
“我叫林薇，谢谢你……救了我。”
陈无德握了握手，触感微凉。
“陈无德。不用谢，我真是路过。”
他说的是实话。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在异界睡到自然醒，而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砸进这种破事里。
“那个……”
林薇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俩是这一带的混混，万一有同伙……”
陈无德点头。
他现在一脑袋问号，也确实需要找个安全地方捋一捋。
两人快步走出窄巷。
巷口就是丽华酒吧的后门，霓虹灯闪烁，音乐震耳欲聋。
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正靠在墙边抽烟，看到林薇和陈无德从巷子里出来，吹了声口哨。
林薇低着头，加快脚步。
陈无德跟在她身后，走出酒吧街的范围，来到相对安静的主路上。
街灯明亮，车流稀疏。
林薇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陈无德，
“陈先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无德一愣。
打算？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联系上顾清浅或者陆星晚，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蓉城，以及真元为什么消失。
对了，通讯器。
陈无德伸手往怀里摸。
空的。
又摸裤兜。
还是空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经过高空坠落、地面翻滚、以及刚才的打斗，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
关键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通讯器呢……”
陈无德皱眉，又仔细回想。
从天上掉下来，不知名的东西洒满天，然后……
“不会掉路上了吧？”
陈无德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