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疼……”
武藏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像被重锤砸过一样，昏沉又胀痛，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忍不住发出哀嚎，“我寻思我也没喝酒啊？怎么脑袋比宿醉第二天还疼……浑身都软得没力气。”
“是麻醉剂。他们这里的麻醉剂都是用于宝可梦的，用在人类身上肯定过量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沙哑，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武藏心里一惊，连忙撑着胳膊想转头，却因为浑身无力，动作慢了半拍，只能勉强扭过脖子。
只见墙角里靠着一道纤细的人影，对方的脖子、手腕和脚踝上，都锁着漆黑的金属锁链，锁链另一端固定在墙上，将她牢牢困住，单薄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无助。
“观、观月？！”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武藏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弹射起步。
那不是华夏四天王之一的观月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武藏慌忙想站起来，可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刚撑起来一点就晃了晃，又“扑通”一声摔回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许久不见的观月，看上去格外狼狈。
她平时总是一尘不染，此刻却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小半张脸。
最让武藏心惊的是她的眼睛——曾经那双满是骄傲和锐利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一片麻木，像失去了所有高光的玻璃珠，空洞得让人不敢直视。
观月似乎没察觉到武藏的慌乱，只是缓缓抬了抬眼，声音依旧沙哑：“嗯，是我。华夏联盟四天王观月，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被困在这里太久，难得见到活人，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微弱的安抚。
武藏：“……”
她心里简直要哭了。
我怕的就是你啊！
你是四天王啊！我是火箭队干部，你是联盟高层，咱们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立场，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认出我，我不就死定了？
她强压着心里的恐慌，假装镇定地四处打量。
这里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墙壁是冰冷的合金材质，只有头顶一个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光，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空的食物托盘，看起来像个监狱。
“这里是哪里啊？”
武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辜，像是个普通的迷路路人。
“位于海南花之秘境深处的研究所，由海南训练家协会分部部长林坤建立的。”
观月的声音依旧沙哑，像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前段时间前被联盟派来调查秘境，不小心落入陷阱，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武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麻醉针的针孔，“你也是被他们用麻醉针抓来的？”
武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点头：“是啊！我就是在机场附近走散了，然后突然冒出几个机械怪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扎了一针，醒来就在这了。”
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火箭队的身份，只字不提任务的事。
观月静静地看着武藏，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似乎知道什么是秘境？”
武藏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
观月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靠回冰冷的合金墙上，缓缓闭上眼睛，又恢复了之前那种麻木空洞的样子，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过了半晌，她才又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算了，我也不多问你的事。这段时间一直没人跟我说话，耳朵都快生锈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聊两句，陪我说说话吧。”
“额，好……”
武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更乱。
连华夏四天王都能被牢牢困在这里，这个研究所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琉斯能不能找到这里？
一堆疑问堵在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为了打破沉默，也为了多套点信息，武藏主动开口：“那些抓我的机械宝可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提到机械宝可梦，观月闭着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沉重：
“机械宝可梦是这个研究所的重点研究项目。他们会抓捕野生宝可梦，割掉它们身上的一部分躯体——有时候是鳞片，有时候是肢体，甚至是内脏——以这些生物组织为蓝本，结合机械部件，制造出能被操控的生物兵器。”
“什么？！”
武藏猛地提高了声音，脸上满是义愤填膺，“居然割掉宝可梦的身体来做这种东西？这也太过分了！宝可梦又不是没有生命的零件！”
她虽然在火箭队长大，但对宝可梦的感情却很真，实在没法接受这种残忍的做法。
看着武藏眼底那不像伪装的愤怒，观月悄悄睁开眼，扫了她一眼，暗自点了点头。
就算这个女孩的身份可能不简单，至少心底不坏，应该不是和林坤一伙的人。
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少岁？”
“啊，我今年八岁！”
武藏下意识地回答。
“……？”
观月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波动，她猛地坐直身体，原本麻木的眼睛里满是震惊，视线从上到下扫过武藏。
修长笔直的大腿、线条饱满的胸脯，还有那张带着几分妩媚的成熟面容……
怎么看都像是二三十岁的成熟大姐姐，哪有半分八岁小孩的样子？
她盯着武藏，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特么八岁？！
武藏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啊、啊不对！我口误了！是十八岁！对，我今年十八岁！刚才脑袋还晕着，说错了！”
其实她确实是八岁，不过因为过于离谱，就被要求在外面称自己为十八。
观月盯着她慌乱的样子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重新靠回墙上，眼底却多了几分了然。
看来这个女孩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武藏连忙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生怕观月再追问年龄的事，赶紧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开口：“那、那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啊？你可是四天王，按理说没人能轻易困住你吧？”
观月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神里满是苦涩：“还能怎么被抓？因为我太自大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在回忆那段糟糕的经历，“当初我发现海南这边有机械宝可梦伤人的线索，就觉得凭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处理好，所以没向联盟汇报，也没找其他天王帮忙，一门心思要自己查清真相。”
“现在想想，我那所谓的‘水平’，简直可笑。”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麻木被一丝不甘取代，
“其实从一开始，我的行踪就被林坤的人发现了。我查到的那些‘线索’——比如机械宝可梦的生产基地位置、运输路线——全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诱导我的。直到我跟着假线索闯进秘境，才发现自己掉进了陷阱。”
“秘境里等着我的，是成千上万的机械宝可梦组成的钢铁洪流。”
观月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格外恐怖，“我拼尽全力派出宝可梦反抗，可我的宝可梦再强，也挡不住那么多机械怪物的围攻。最后不仅宝可梦都受了重伤，连我的精灵球都被他们收走了，人也被抓了回来。”
她抬起头，看着武藏，语气里满是绝望：“被关在这里的两个月，他们时不时就会过来抽我两管血，说是要研究超能力者的体质。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说着，她轻轻翻动手腕，将两只纤细的小臂露出来。
武藏凑过去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原本该白皙匀称的藕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紫针眼，旧的还没消，新的又叠了上来，以至于整只手臂都失去了血色，惨白得像纸一样，看着触目惊心。
“你不是超能力者吗？”
武藏下意识地问道，“就算没了宝可梦，用超能力也能试着逃跑吧？”
“哗啦——”
观月晃了晃锁在手腕上的漆黑锁链，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这些锁链是用恶之宝石打造的，专门克制超能力系。只要被这东西锁住，我的超能力就会被完全压制，连一点都用不出来。”
她尝试着调动体内的超能力，可指尖只微微泛了点蓝光，就瞬间消散了，“我试过无数次，都没用。”
武藏看着那些冰冷的锁链，又看了看观月苍白的脸，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她虽然是火箭队干部，和联盟是敌对立场，可看到曾经骄傲的四天王落到这步田地，还是忍不住有些同情。
“那……他们就没对你做别的吗？”武藏犹豫着问道。
观月摇了摇头，重新靠回墙上：“暂时没有，可能是还需要我的血液做研究吧。不过我听说，等他们研究出成果，没用的‘实验品’，都会被处理掉。”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这样下去可不行！”
武藏皱着眉，盯着墙上的锁链和紧闭的铁门，心里急得发慌，“我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他们‘处理’吧？得想办法逃走啊！”
观月抬了抬眼，语气里满是无奈：“逃走？怎么逃？我的精灵球被收走，还被恶之宝石锁链锁着，连超能力都用不了。你呢？你有能突破这里的办法？”
武藏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眼睛亮了起来：
“通风管道啊！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从通风管道爬出去，肯定能找到出口！”
她之前在火箭队基地也看过队员用这招潜入，觉得特别靠谱。
“……”
观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通风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再扫过武藏的身材，嘴角微微抽搐，
“先不说我被锁链绑着，根本走不到通风口下面——你自己看看那个通风口的大小，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穿过这么点缝隙的管道？”
武藏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目测通风口的尺寸。
那口子也就比篮球大一点，勉强够瘦小点的人把肩膀挤进去。
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瞬间蔫了。
以她的身材，肩膀进去了，胸口那两大团肯定会被卡住，到时候进不去也退不出来，反而更麻烦。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要是琉斯在就好了，她身材小小的，才一米三四，细胳膊细腿的，肯定能轻松钻进去。
“emmm，好像确实不行。”
武藏挠了挠头，刚才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那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身上的精灵球早在被抓进来的时候就被搜走了，现在连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观月摇了摇头，却没之前那么绝望了，反而安慰道：“放心，我迟迟没向联盟汇报情况，也没回去复命，其他四天王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以他们的能力，说不定已经查到这里，正在外面攻打研究所呢。”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
“轰！！！”
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整个研究所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桌上的空托盘“哗啦”一声摔在地上，天花板上甚至掉下来几片灰尘。
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呜呜”地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在房间里不停闪烁，映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
观月和武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观月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笑意，指了指外面传来声响的方向：“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