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是真的出了条真龙啊。”曹纯轻叹一声，眼神里满是认同，“他不是要夺曹家的权，是要把‘私天下’变成‘公天下’，这份格局，我们谁都比不上。”
曹操看着兄弟们坦诚的神色，紧绷的嘴角渐渐放松，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你们说得对，彻底放下，或许不是坏事。接下来都听他调遣，别摆长辈的谱——他现在是能让天下太平的人，我们得跟着他的步子走。”
“大哥，我们怎么敢摆谱？”夏侯渊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你是没见，他在军中的威望有多高！我被俘后，在战俘营里听士兵们说，‘跟着右将军，能让家里人吃饱饭、不受欺负’，他就是他们的魂啊！”
“好好干吧。”曹操拍了拍夏侯渊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许，“说不定你们这辈子，真能跟着他，在青史上留下个‘为民做事’的名声，还有机会命名地方，比什么世袭爵位都强。”
另一边，刘备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望着不远处曹铄与贾诩商议军情的身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却没有了往日的恨意。
就在一个月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他梦里要千刀万剐的“逆贼”，可如今，曹铄的坦诚、格局，还有那份“让天下人平等”的承诺，让他怎么也恨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如果恨的话，恨的不是曹铄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想让百姓摆脱奴役的人。
“大哥，看来以前我们是真不了解他。”关羽走到刘备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刘备轻轻点头，目光里满是肃然：“此人绝非凡人。他能放下私仇，能团结所有人，能让百姓盼着、士兵敬着，这样的人，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主公……”糜竺刚开口，就被刘备抬手打断。
刘备转过头，看着糜竺、田豫、张燕、简雍、孙乾等人，语气平静却坚定：“子仲，今后别叫主公了，就以字互相称呼吧。如今我们都投靠了曹铄，再讲‘主公’‘下属’，别人会以此大做文章。”
糜竺愣了愣，随即明白刘备的意思——他是真的打算放下过去的“诸侯”身份，融入曹铄的新天下。齐周忍不住问道：“玄德公，我们就这样投了他？”
“不然呢？”刘备苦笑一声，目光扫过营外的流民安置点，那里的百姓正捧着热粥，脸上带着安稳的笑容，“如今内战已停，天下人都不想再打仗了。何况你们也看到了，曹铄说的‘公天下’——人人平等、没有特权、百姓能安稳过日子，谁不向往？要是再跟他为敌，我们不仅会失了民心，恐怕到时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他看着田豫、张燕等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期许：“今后就跟着曹铄干吧。我倒想看看，这个有机会打破乱世循环的年轻人，到底能带着我们，带着天下人，走出一条怎样的新路来。”
田豫、张燕、齐周等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他们这些天看在眼里，跟着曹铄，总比再回到过去的战乱里强。
黄河的风再次吹过，带着南归的暖意。曹操的旧部、刘备的旧部，都跟着曹铄的大军，朝着徐州的方向前进。没有人再提过去的恩怨，没有人再纠结于“谁输谁赢”——他们都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而他们，都想成为这个时代的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
与此同时，下邳州牧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庄重却不压抑。
这是徐州常见横跨政务、军方、司法、监察四部门的联席会议——案上摊着河北送来的军情简报与流民安置名册，两侧依次坐着各部门主官：陈宫一身深色官服，代表政务院传达曹铄的指令；徐庶身着半幅铠甲，刚从冀州前线赶回，肩头还带着未散的风尘，却已主持起军方事务；法院院长袁涣、警察部长黄权、监察院长田丰等人，也都神色专注，显然这场会议关乎天下一统后的关键走向。
徐州这几年逐渐形成一种规定：任何一项大的决策都会通过多方最终形成决议，哪怕是曹铄提出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未来要逐渐摆脱和避免独裁政治，个人力量始终有限，还容易昏头。
“诸位，主公在河北统筹战后事务，近日就会返回，但他已传来明确指令。”陈宫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目光扫过众人，“所有与此前政治纷争相关之人，无论身份——是参与过暗杀的刺客死士、潜伏的细作，还是被俘的将领官员，或者是曾写文章抨击过徐州新政的士人，一律释放，不予追究。”
话音落下，袁涣率先皱起眉头。他作为司法部门法院的主官，最看重律法的严肃性，当即问道：“陈院长，恕袁某直言——若如此行事，我们此前制定的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那些刺客、细作本是死罪，如今说放就放，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的律法？又如何信服官府的公信力？”
他的担忧并非无因——徐州推行新政多年，律法早已深入民心，“违法必究”是百姓对官府最基本的信任。此刻突然要释放“重罪之人”，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田丰当即接过话头，语气带着监察官员的理性：“袁院长的顾虑我懂，但需明确一点——我们的律法，是基于‘治下百姓’与‘和平时期’制定的。
此前曹操、刘备是我们的敌对阵营，他们的行事逻辑、治理模式，本就与徐州不同：他们靠世家掌权，我们靠百姓治政；他们视暗杀、细作为‘阵营手段’，我们视之为‘危害民生’。若用徐州如今的律法，去追溯敌对阵营时期的行为，本身就不合情理，过于牵强。”
他顿了顿，举了个通俗的例子：“就像两家农户因地界争斗，一家扔了锄头，一家砸了水缸，后来两家和解，总不能再拿‘毁物’的罪名，去罚当初扔锄头的人吧？如今天下一统，昔日的‘敌人’已成和我们一样的百姓，当以‘未来’论，而非以‘过去’算。”
徐庶也随之补充，他刚从战场回来，更懂仇恨的隐患：“更关键的是，主公要的是‘天下和解’。这些年连年战乱，百姓苦，将士苦，连大族子弟也多有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