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趣的？
听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王座上幸存的旧神们，意志核心都不由自主地，狠狠一缩。
刚才那种将一位同伴的本源法则，当场“活体解剖”的手段，还仅仅是“热身”？
那什么，才叫“有趣”？
祂们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在这些亘古长存的意志之间，疯狂蔓延。
那个代表着“秩序”的旧神，那位之前一直保持着冷静与理智的、游戏的主持者，此刻，祂那由光芒构成的面孔，也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你……你到底是什么？”
祂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
吴良没有回答祂的问题。
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下方那片混乱的战场。
那些由旧神们催谷出来的“神之军团”，在失去了最高指令之后，依旧在凭借着本能，与女仆们缠斗。
虽然在小秩的精准指挥，以及众女仆那堪称“作弊”的个人实力面前，这支军团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但……
“太吵了。”
吴良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乱糟糟的场面，感到有些不满。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这一次，时间没有停止。
但战场上，所有属于旧神一方的“神之棋子”，无论是手持审判之矛的“神殿骑士长”，还是掌控着风雷的“元素领主”，亦或是那些形态各异的圣域级怪物，都在同一瞬间，僵住了。
她们的动作，她们的表情，她们体内那汹涌的神力，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战场，除了吴良的女仆军团，变成了一副巨大的、静止的“活体雕塑展”。
女仆们停下了攻击，有些不解地看向吴良。
“主人？”龙灵儿收起了龙枪，有些疑惑地问道。
“打打杀杀的，太没技术含量了。”吴良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而且，弄得这里乌烟瘴气，还得让杰西卡她们打扫，多麻烦。”
被点到名的魅魔姐妹花，立刻挺了挺胸，妩媚地笑道：“为主人服务，是我们至高的荣幸。”
“不，我的意思是，要有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
吴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手持审判之矛，骑着威武狮鹫，浑身散发着神圣与威严气息的“神殿骑士长”身上。
这位半神巅峰的强者，是这支军令军团中，最强大的存在。
“就从你开始吧。”
吴良对着他，遥遥一指。
【神座造物主】的权能，悄然发动。
不是破坏，不是吞噬。
而是……改写。
在所有旧神那几乎要凝固的注视下，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位“神殿骑士长”身上那套由神金打造的、流光溢彩的厚重铠甲，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迅速地溶解、重构。
最终，变成了一套……裁剪得体的、黑白分明的、标准的燕尾服。
他手中那柄闪烁着审判神光的长矛，也随之变化，矛尖缩回，矛身拉长，顶端生出了一蓬柔软洁白的羽毛，变成了一根……鸡毛掸子。
就连他身下那头威风凛凛的狮鹫，也难逃厄运。它那雄壮的身躯，迅速缩小，羽毛褪去，变成了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橘猫，正懒洋洋地，用爪子，洗着脸。
“……”
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声了。
那位刚刚还威严满满，足以让凡人不敢直视的“神殿骑士长”，此刻，正穿着一身笔挺的管家服，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抱着一只肥橘，脸上，还保持着之前那副冲锋陷阵的、刚毅勇猛的表情。
这股强烈的反差感，带来的视觉冲击，简直比刚才那手“胜利手势”，还要恐怖百倍！
“这……这是……”
“秩序”旧神的声音，已经不成调了。
“家政服务，是一门艺术。”
吴良煞有介事地点评道，仿佛他刚刚完成的，不是对一位半神强者的“人格毁灭”，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艺术品。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那位掌控着风与雷，身形飘忽不定的“元素领主”。
“嗯，能量操控能力不错，但太浪费了。”
吴良打了个响指。
“哗啦”一声。
元素领主周围环绕的狂暴雷霆与飓风，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由纯粹元素构成的……花瓣。
他本人，则被换上了一身园丁的装束，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正在洒下点点光雨的……水壶。
他开始一丝不苟地，为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虚空花圃，浇灌起了元素之水。
接下来，是那个精通幻术与欺诈的“千面之神”。
“一天到晚骗人，多没意思。”吴良撇了撇嘴，“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活跃一下气氛。”
于是，那位“千面之神”，便在战场中央，搭起了一个虚幻的舞台。
他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换着自己的面孔，时而是哭泣的小丑，时而是大笑的国王，时而是愤怒的将军……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上演起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单人默剧。
一个……又一个……
在吴良的“创意”之下，整支曾经不可一世的“神之军团”，被彻底改造成了一个分工明确的“家政服务团队”。
有负责擦地的粘液怪，有负责照明的光元素，有负责演奏背景音乐的海妖……
整个肃杀的战场，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荒诞与黑色幽默的、诡异的“主题乐园”。
女仆们，已经彻底看傻了。
她们本来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
谁能想到，画风，会变成这样？
艾莎·凛冬的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她死死地盯着那些被重构的法则，嘴里喃喃自语：“原来如此……规则的底层逻辑，还能这样应用……这已经不是魔法，这是……这是创世……”
莉莉丝则好奇地，戳了戳那个刚刚被改造完成的、正在卖力擦拭着一块虚空地板的“神殿骑士长”。
“喂，你会剥葡萄吗？”
那位“管家”，愣了一下，似乎体内的神性本能，还在与新的“设定”做着最后的抗争。
但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恭敬地，对着莉莉丝，弯下了腰。
“非常抱歉，小姐。我的程序设定里，并没有‘剥葡萄’这一项。但是，我可以为您提供最专业的地面清洁、家具保养以及宠物护理服务。”
说着，他还顺手，撸了撸怀里那只橘猫的下巴。
橘猫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莉莉丝顿时觉得无趣，撇了撇嘴，又缩回了吴良的怀里。
王座之上，旧神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愤怒？
不，愤怒，是基于双方还能被放在同一个层级上，进行比较。
而现在，那个男人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祂们的认知范畴。
祂们引以为傲的军队，祂们赐予的神力，在对方面前，就像是一堆可以随意揉捏的橡皮泥。
祂们甚至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只剩下，无尽的、冰冷的……恐惧。
吴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王座上的旧神们，脸上，挂着如同魔鬼导师般的、和煦的笑容。
“看到了吗？”
“这，才叫‘秩序’。这，才叫‘掌控’。”
他指着下方那片“其乐融融”的家政团队。
“你们所谓的‘神力’，不过是更强大的破坏力，是更大号的锤子。你们只会燃烧，只会粉碎，只会毁灭。”
“多么……无趣。”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旧神。
“而我的力量，”他摊开手，仿佛在拥抱自己的作品，“是艺术，是创造，是赋予万物全新意义的……权柄。”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好了，理论课，到此结束。”
“接下来，是实践环节。”
他的目光，落在了棋盘上，那些还未来得及出场，依旧保持着光芒形态的、寥寥无几的“神之棋子”上。
“让我看看，用你们这些‘边角料’，能捏出什么……好玩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