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来自下水道深处的嘶吼，就像是撕裂夜幕的利爪，将江北市维持了一个月的平静彻底粉碎。
深夜，17号档案室。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梧桐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陈歌正在翻看一本关于古代风水阵法的古籍，试图从中寻找破解“永生生物”那种聚煞格局的方法。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身寒气和雨水的秦峰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
“出事了。”
秦峰将那卷还在滴水的纸张拍在桌子上，声音沙哑低沉：“我们可能一直都看走眼了。在我们盯着天上那些‘脏东西’的时候，地底下已经乱套了。”
“怎么回事？”陈歌放下书，眼神一凝。
林清雪和王胖子也立刻围了过来。
“人口失踪。”
秦峰指着桌上的地图，那是一张江北市的地下管网分布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数十个红点。
“就在这短短一周内，江北市接到了三十多起失踪报案。但因为失踪对象的特殊性，这些报案一开始并没有引起辖区派出所的重视，直到今天汇总到市局，我才发现不对劲。”
“特殊性？”林清雪问，“他们是什么人？”
“流浪汉、拾荒者、独居的醉鬼……”秦峰深吸一口气，“全是那些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了也没人会在意’的边缘人。”
陈歌看着地图上那些红点的分布。它们看似杂乱无章，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但如果将它们连起来……
陈歌伸出手，手指沿着红点的轨迹缓缓划过。
“它们都在主排水管线上。”
陈歌抬起头，目光锐利：“而且，最终的流向……是东郊。”
“没错。”
秦峰点了点头，调出了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这是我们在几个案发地点附近的治安监控里找到的画面。虽然很模糊，但你们看……”
第一张图，是一个深夜的后巷。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正躺在井盖边睡觉。
第二张图，井盖似乎被顶开了一条缝，一只黑乎乎、细长得不似人形的“手”伸了出来。
第三张图，流浪汉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并未完全盖好的井盖，和地上的一只破鞋。
“没有挣扎，没有呼救。”
秦峰的声音有些发寒：“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拖下去了一样。”
“这不科学。”林清雪皱眉分析道，“井盖的重量通常在几十公斤，普通人想要从下面顶开非常困难。而且要在瞬间把一个成年男性拖进去，这需要极大的爆发力。就算是鳄鱼也很难做到。”
“除非……那不是鳄鱼。”
陈歌站起身，走到了那张巨大的城市地图前。
他闭上双眼，【罪案直觉】在这一刻全力运转。
以往面对灵异案件时，他的直觉反馈通常是阴冷、怨毒、刺骨的寒意。
但这一次，不同。
当他的意识触碰到那些红点标注的区域时，他感受到的是一种湿热、腥臭、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充满了腐烂血肉的屠宰场。
没有阴气。
没有鬼魂的怨念。
只有最原始的、属于野兽的饥饿与杀戮欲望。
“不是鬼。”
陈歌猛地睁开眼睛，那双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鬼魂杀人是为了复仇或者吸取阳气，通常会有特定的执念。但这次的东西……它只是在‘进食’。”
“进食？”王胖子吓得哆嗦了一下，“老陈，你是说下水道里有吃人的怪物？”
“很有可能。”
陈歌转过身，看向众人。
“还记得‘永生生物’那个邪修身上的纹身吗？还记得方志明供词里提到的‘人体磁场实验’吗？”
“如果他们不仅仅是在搞迷信活动，而是在进行某种……生物实验呢？”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背后一凉。
如果是鬼，陈歌有符箓，有雷法，有的是办法对付。但如果是某种变异的生物，某种人为制造的怪物，那就是另一个维度的恐怖了。
“必须马上下去看看。”
陈歌做出了决定。
“这种东西一旦尝到了人血的味道，就不会停下来。现在的流浪汉只是开胃菜，如果不阻止它，很快它就会把目标转向普通市民。”
秦峰点头：“特警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下井。”
“不行，人多了施展不开，而且容易惊动它。”
陈歌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林清雪和王胖子。
“这次行动，不需要太多人。”
“秦队，你带人在地面布控，封锁所有可能的出口。”
“我和林法医下去。她有探测仪，能帮我锁定目标。我有雷法，能解决麻烦。”
“我也要去？”王胖子指了指自己。
“你留在上面。”陈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狭窄环境，你容易卡住。”
“……”王胖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骂人。
“准备一下吧。”
陈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夜。
雨水顺着玻璃流淌，像是一道道蜿蜒的血痕。城市的地下，那个庞大的下水道网络，此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隐藏着未知的恐惧。
“我有预感。”
陈歌低声说道。
“我们在下面看到的，可能会比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