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
秦峰凑近看了一眼，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那个纹身只有硬币大小，纹在邪修的后颈发际线深处，平时被衣领遮挡，极难发现。
图案是一条青黑色的蛇，身体扭曲成一个完美的圆环，正在吞噬着自己的尾巴。纹身的线条极其细腻，每一片鳞片都栩栩如生，甚至在灯光下仿佛还在缓缓蠕动，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邪性。
“衔尾蛇，ouroboros。”
林清雪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死死盯着那个图案，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安。
“在炼金术和古老神话中，它象征着无限、循环，以及……永生。”
“这也是我那台量子探测仪代号的灵感来源。但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它。”
“永生……”
陈歌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冷冽。
“永生生物，衔尾蛇。看来这就是他们核心成员的‘狗牌’了。”
就在这时，被按在地上的邪修突然停止了挣扎。
虽然下巴被卸掉，无法说话，但他那双原本充满了惊恐的眼睛里，此刻却突然涌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神色。
那不是绝望，也不是求饶。
而是一种……解脱般的狂热，以及对陈歌等人深深的嘲弄。
他看着林清雪，喉咙里发出了“格格”的怪笑声。
不好！
陈歌的【罪案直觉】在这一瞬间疯狂报警！
“快松手！退后！”
陈歌大吼一声，猛地伸手将那两名按住邪修的特警向后拽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
“嘶——”
一声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轻响，从邪修的体内传出。
只见他后颈上的那个“衔尾蛇”纹身，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那条青黑色的蛇竟然真的开始“转动”，随后猛地收紧！
“唔！！！”
邪修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就像是一条被扔进滚水里的活鱼。
无数条黑色的血管，以那个纹身为中心，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他的皮肤开始溃烂、发黑，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救人！快叫救护车！”秦峰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查看。
“别过去！有毒！”
陈歌一把拦住秦峰，手中的桃木剑横在身前，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团人形。
【善恶之眼】的视野中，陈歌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根本不是中毒。
那是一场献祭。
那个“衔尾蛇”纹身，其实是一个极其恶毒的微型诅咒阵法。一旦被激活，它就会瞬间抽取宿主所有的生命力和灵魂，将其转化为一种剧毒的煞气。
短短不到十秒钟。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邪修，此刻已经停止了抽搐。
他的身体以一种不科学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一具被风干了千年的木乃伊。七窍之中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种粘稠的黑色胶质物。
死了。
死得透透的。
“这……这是什么手段？”
饶是见多识广的特警队员，此刻也被这惨烈的死状吓得脸色发白。
“灭口。”
陈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而且是连灵魂都不放过的灭口。”
在他的视野里，随着邪修肉体的死亡，一道模糊的灰色影子从尸体上飘了出来。那是邪修的魂魄。
但这个魂魄并没有消散，也没有去往地府。
只见那个后颈上的“衔尾蛇”印记，突然化作一张黑色的巨口，一口咬住了那个想要逃离的魂魄，硬生生地将其吞了进去！
“连死后的价值都要榨干，这就是‘永生’吗？”
陈歌握着剑的手指节发白。
这种手段，比杀人还要残忍百倍。这个组织，严密和冷血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该死！线索又断了！”
秦峰看着地上的干尸，气得狠狠捶了一下墙壁。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口，居然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死了。
“不，没断。”
林清雪突然蹲下身，戴着手套，强忍着恶心，从尸体那已经碳化的衣服口袋里，夹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被高温烫得有些变形的、黑色的磁卡。
磁卡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暗金色的、衔尾蛇的LoGo。
而在LoGo的背面，刻着一行极其微小的编号：
E-Zone-b3-074
“E-Zone……”林清雪眯起眼睛，大脑飞速运转，“E区……东区……东郊？”
秦峰眼睛一亮：“东郊工业园？”
“没错。”
林清雪站起身，将磁卡放入证物袋，语气肯定。
“江北市只有东郊工业园有这种分区编号。而且，‘永生生物’在那边刚建了一个巨大的生命科学产业基地。”
“b3……”陈歌看着那个编号，补充道，“b通常代表basement，地下。”
“地下三层。”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答案。
所有的线索，无论是十年前的网暴案，还是这家皮包公司，亦或是这个惨死的邪修，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东郊工业园，地下。
那里，才是“永生生物”真正的老巢，是这一切罪恶的源头。
“秦队，看来我们得去那个‘产业园’好好参观一下了。”
陈歌收起桃木剑，看着地上的干尸，眼神冷冽。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做点准备。”
“既然对方是玩命的，那我也得给他们准备点……大礼。”
陈歌转头看向窗外。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即将来临。
而在那厚重的云层之后，陈歌的【罪案直觉】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深渊的嘲笑。
游戏，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