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他弯腰，温热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衣襟，一颗一颗地将扣子扣好，指尖偶尔碰到她的皮肤，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栗。
他察觉到，是屋外的寒风灌了进来，他将门关上，又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容清芷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被他揽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
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眼珠子转得很慢，像是在努力分辨眼前的人是谁，嘴角还无意识地微微撇着。
此时男人的目光却没落在她身上，而是往屋内看了看。
顾晏就那么明晃晃地躺在地板上，身旁是散落的抱枕，男人脸颊通红，呼吸粗重，显然也喝了不少，像是彻底昏死过去了。
他眼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
这两人，当真是相见恨晚啊...
她刚回国，就大半夜约着人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
沈向瑜垂眸，看向怀里小小一只的人儿，她的脑袋还时不时往他怀里蹭一下，像只依赖人的小动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怒意，而后微微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稳稳托起来抱进怀里。
男人一只手紧紧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圈着她的腰身，力道刚好能让她舒服又不会让她掉下去。
他转身，推开门，脚步沉稳地带着她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沈向瑜...”
怀里的人儿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还带着浓浓的醉意。
她含着水光的眼眸抬起来看他，眼底湿漉漉的，像盛着一汪清泉，映着他的影子。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脚步停住，而后低头，正好与女孩的目光对上。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那夜，他接到被下药的她，女人软软地坐在他怀里，两只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那时她也是这样，仰着头看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声接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又软又娇。
而后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往上贴，柔软的唇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凑了上来，带着点笨拙的青涩。
他们之间第一次的破戒，是她先主动的，可最后，却是他主导了一切。
他将她压在身下，借着解毒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索要，像是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情感全都倾泻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克制了十几年的爱意，会被她这样轻易地勾出来。
沈向瑜放在女人身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不再停留，大步朝着楼外走去，脚步比之前更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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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芷感觉自己像是处在海边的浅水湾里，身下是温热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涨着，推动着她的身子前后、摇摆。
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带着点低沉的沙哑，又像是裹着一层怒意，反复在她耳边盘旋。
“芷芷，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她的脑袋像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只能无意识地晃了晃头。
“你再说一遍，只是普通朋友嘛？”
普通... 朋友......
什么跟什么啊?
容清芷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得她忍不住皱紧了眉。
“你... 放开我... 好疼... 呜呜呜......”
身体传来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她，让她难受得想哭。
身体的本能让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身前的男人，手指碰到他坚硬的胸膛，却没什么力气。
那点力道落在沈向瑜身上，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抱得更紧了。
“容清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男人的声音冷了几分。
他俯视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指腹捏着她的小脸，力道不算轻，让她没办法躲开。
容清芷的意识在疼痛的刺激下，终于恢复了一些。
眼前的景象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先是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再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紧抿的薄唇。
是...沈向瑜？
不...他不会这么凶......
他对她总是很温柔，哪怕是在床\/上。
可除了他，还能是谁？
“向瑜哥...”
容清芷喃喃道，声音又轻又小，带着点不确定，还有点委屈。
身前的男人听到这声称呼，眼底的冷意终于消散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减，依旧紧紧抱着她。
容清芷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他弄散架了，浑身都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挂在眼角没掉下来。
所以...他果然是生气了嘛？
可为什么？
是因为她没回他信息？
还是因为她喝了很多酒？
容清芷想不明白，越想脑袋越疼。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中又晕了过去，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小幅度的晃着。
容清芷从沈向瑜的床上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身旁熟悉的身影，沈向瑜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她听不清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沈向瑜的回应。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我只把她当妹妹，娶她？不可能的...”
顿了顿，他似乎又听了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而后继续说道：“嗯，是，我有心上人了。”
容清芷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沉了下去。
她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在心里默默消化着这两句话 。
那个被他当做妹妹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指自己。
而那个所谓的 “心上人”，她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