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秋看着陈驰发来的消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掐出深深的印子。窗外是外地分公司的夜景，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寒意。
他原本以为，阮软就算再不安分，也只会在私下里耍些小脾气，没想到她竟敢直接对云舒的画廊下手——还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逼走客户。
“陆总，接下来的会议要开始了。”助理轻轻敲门，提醒道。
陆砚秋收起手机，脸上的寒意瞬间压了下去，只留下惯有的冷硬：“知道了，推迟十分钟。”
助理应声离开后，陆砚秋拨通了沈宴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墨白，帮我查个人——张总，做艺术品收藏的那个。他刚取消了跟云舒画廊的合作，我要知道，阮软是怎么跟他说的。”
祁墨白在那头顿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好，我马上查。你放心，要是真跟阮软有关，我不会让他好过。”
“不用。”陆砚秋打断他，语气沉了下来，“别闹大，先查清楚情况。另外，帮我联系几个靠谱的艺术收藏家，就说……我推荐他们去‘归云画廊’看看，那里的展品值得入手。”
他不想让顾云舒知道自己在背后帮忙——他清楚顾云舒的性子，骄傲又坚韧，要是知道自己靠他的关系才稳住客户，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他能做的，是在暗处铺路，让她走得顺一点。
挂了沈祁墨白的电话，陆砚秋又给陈驰发了条消息：“盯着阮软，她接下来见谁、做什么，都记下来，别让她再对顾云舒的画廊动手。”
陈驰回复得很快：“明白，先生。”
安排好这一切，陆砚秋才整理了一下西装，推门走进会议室。会议上，他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陆总，对项目方案的分析精准犀利，没人能看出他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情绪波动。
而另一边的A市，祁墨白效率极高，不到一小时就查到了张总的情况。他给陆砚秋回电话时，语气里满是嘲讽：“阮软跟张总说，云舒画廊的展品是仿品，还暗示张总要是跟云舒合作，以后陆氏的资源就不会倾向他。这张总也是个软骨头，一听这话就立刻取消了合作。”
“知道了。”陆砚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推荐收藏家的时候，别说是我的意思，就说是你个人觉得画廊不错，顺便提一句。”
“放心，我懂。”祁墨白顿了顿，又说，“对了，阿宴已经帮云舒找了新的施工队，墙面修补明天就能完工。云舒自己也联系了几个客户，有两个已经约了明天去看展，情况没那么糟。”
听到云舒在积极应对，陆砚秋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没事就好。你多盯着点，有情况随时跟我说。”
挂了电话，陆砚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只收到顾云舒一条信息：“陆砚秋，我们到此为止”；五年后，她回到A市，开了自己的画廊，面对阮软的刁难，依旧挺直脊背，不肯认输。
他欠她的，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顾云舒刚到画廊，就迎来了第一位预约的客户——张女士，国内知名的艺术收藏家。张女士走进画廊，没有像其他客户那样先看画，反而笑着对顾云舒说：“顾小姐，我是沈宴推荐来的。他说你这里有几幅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很有灵气，我特意过来看看。”
顾云舒愣了一下——她跟沈宴提过找客户的事，但没让他推荐。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谢谢张女士赏光，我带您看看展品。”
张女士的眼光很毒，很快就看中了一幅名为《初阳》的油画，当场决定买下。签合同的时候，张女士看着顾云舒，笑着说：“顾小姐，你很有眼光，也很有韧性。在A市做艺术不容易，以后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送走张女士，顾云舒心里满是感激——沈宴这是在默默帮她。她拿出手机，想给沈宴发消息道谢，却又犹豫了——或许，这背后还有陆砚秋的影子？
正想着，又有两位客户走进了画廊，说是看到网上推荐，特意过来看看。一上午下来，画廊竟然卖出了三幅画，还跟两位客户达成了长期合作的意向。
助理兴奋得合不拢嘴：“顾总，今天也太顺利了吧！这下我们不用担心客户的问题了！”
顾云舒看着展厅里的客人，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这顺利的背后，有朋友的帮忙，但更多的，是自己没有放弃的结果。
而此刻的陆家别墅，阮软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张总的消息。她以为张总取消合作后，其他客户也会跟着打退堂鼓，顾云舒的画廊很快就会撑不下去。
可等了一上午，她不仅没听到画廊关门的消息，反而从社交圈里看到有人发了“归云画廊”的展品照片，还说“遇到了难得的好作品”。
阮软气得把手里的咖啡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女佣连忙过来打扫，却被她吼开：“别碰！让它在那儿！”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总的电话，语气很不好：“张总，你不是说顾云舒的画廊是仿品吗？怎么还有人去买她的画？”
张总在那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阮小姐，我也是听你说的……而且，沈总昨天联系了我，说我要是再乱传谣言，以后就别想陆氏合作了。我……我也是没办法。”
阮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沈宴竟然出面帮顾云舒！她挂了电话，浑身发抖，心里又气又怕。
她不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客户来画廊，都是通过沈宴、祁墨白，甚至是一些她不认识的人推荐来的。画廊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甚至有媒体主动联系顾云舒，想做专访。
顾云舒看着越来越好的生意，心里清楚，这背后有朋友们的支持，也有那个她不敢轻易触碰的人的影子。她拿出手机，翻到陆砚秋的联系方式，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
有些感情，需要时间沉淀；有些亏欠，需要慢慢弥补。她和陆砚秋之间的路，还很长。
而远在外地的陆砚秋，从陈驰那里得知画廊的情况后，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默默想：云舒，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再也不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