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凡又去找了冯玲玲。
她住的地方是一个高档公寓，楼层很高，冯玲玲住在三十层。
敲门，冯玲玲打开，然后让顾清凡进门。
家里很有生活气息，窗台上摆了十多盆绿植，有大有小。
站在离阳台一米远的地方，顾清凡和冯玲玲简单聊了几句。
就拿出了准备的礼物。
“我记得你好像说喜欢打羽毛球，所以给你买了一个，不贵，你别嫌弃，嫌弃也别让我知道。”
冯玲玲保持着微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来。
但是冯玲玲自己知道，她很感动。
从小到大收到过的礼物不计其数，就属顾清凡的礼物最平凡，一个寻常品牌的羽毛球拍，甚至都没有她打球时的羽毛球贵。
但是冯玲玲觉得心里暖暖的。
大概这就是朋友吧，顾清凡能记得她说过，她喜欢打羽毛球。
所以冯玲玲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一份文件。
顾清凡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强烈的既视感！
“这是什么？”
疑惑，接过来，然后打开。
其它花里胡哨的东西顾清凡还是看不懂，他还是只认识四个大字：“转让协议。”
越看顾清凡的嘴巴和眼睛张得越大。
是林晔家里之前刚开业的商场，虽然不大，连万达都比不过，但是价值也有足足两个亿！
可是冯玲玲的眼里，好像她递出去的不是价值两个亿的商场，而是一张普通的纸，一个普通的本子。
也确实如此。
价值两个亿的商场，不代表可以动用两个亿的现金。
可能以后每个月也就赚个几百万？还得费心经营，不值钱的东西。
投资一个商场，这种重资产行业，五年回本都算是回报率高的，亏钱的也比比皆是。
可顾清凡不知道啊，他都快跪了，这就是女频文吗？
不是，你们女频文都这么癫的吗？
怎么谁都动不动送这么贵的东西？
他送的羽毛球拍才值几个钱？两千块都不值啊！
在她们眼里难不成钱就不是钱吗？
冯玲玲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恋爱脑啊！再说了她也没喜欢自己啊！
顾清凡倒吸一口凉气，成功又一次为世界变暖问题做出贡献。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说不定以后他将经常倒吸凉气。
然后把文件放到一边。
“你认真的？居然要把这个送我？”
“反正也不是我的，就当是你帮我挡了一巴掌的报酬。”
“那我这报酬可真值，不过我不能要。”
“哦？”
冯玲玲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如此昂贵的东西，我不配啊。”
“昂贵吗？”
她的表情如此真诚，仿佛是真的如此认为。
经过夏之雨的前车之鉴，顾清凡倒是没那么手足无措。
“我很感谢你，但是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这个就算了吧，别诱惑我，我禁不住诱惑的。”
冯玲玲没再看顾清凡，而是看向外面。
居高临下。
她住的楼层是最高层。
“好吧，不要就不要，我估计你也不可能要，放这儿，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跟我说。”
冯玲玲确实早有准备，如果顾清凡签了，这就是她准备的礼物，如果顾清凡不要，她还准备了一个便宜的。
“呼……我的心跳的飞快，差点儿就没忍住，你赶紧拿走。”
“我看你拒绝的挺快的啊，一点也没有纠结挣扎的样子。”
然后冯玲玲施施然转身进了屋里。
就好像被拒的不是商场，而是果篮。
顾清凡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苦笑。
他这是一个普通人的胆小甚微。
不是顾清凡不喜欢钱，也不是顾清凡是什么道德君子大好人。
而是这钱大到顾清凡甚至都没感觉！
一百万都足够买他的命了。
何况两个亿！？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现在顾清凡忧愁的事情是如何每个月赚到一万块，然后健健康康的活着。
可假如顾清凡真的伸手要了夏之雨送的工厂，要了冯玲玲递来的商场，那么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顾清凡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命都没这么值钱。
他难不成要把命都还回去？
养死士都没有这么养的！
现在他确信这绝对是女频商战文，一个正常人做不出来这事儿。
很快，冯玲玲又走了出来。
这一次手里拿着的东西就很正常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里面一个手机。
手机？手机好啊！送个手机最起码正常一点。
“最新版的，定制款，不必担心隐私泄露问题，我觉得你会用得到。”
冯玲玲意有所指。
“啊哈？”
顾清凡没听明白。
“每一个渣男都得拥有一个不会泄密的手机，来帮助自己保守秘密。”
顾清凡更加没听明白了。
“嗯？你在说什么？渣男？我？”
冯玲玲把手机递到顾清凡面前：“以防万一而已，对了，这个手机可以直接访问外网，不会被定位追踪，所以，你想看点什么也不用怕。”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嘛！”
顾清凡心虚，色厉荏苒。
冯玲玲看出来了，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不想要吗？我以为你会喜欢看一些网站之类的，以后有新的了我再拿给你。”
“要！谁说不要了！不过你别诽谤我啊！我不是那种人，我读春秋的。”
顾清凡拿着一个新手机匆匆忙忙离开了冯玲玲的家。
她家太高了，高到顾清凡有些害怕，高处不胜寒。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可以直接访问外网、不会被定位和泄露秘密的手机是怎么来的，但是顾清凡觉得这个很适合他。
偶尔他也是想浏览一下，尤其是深夜一个人的时候。
这很正常，人之常情嘛。
就是冯玲玲送她这个，总感觉……怪怪的。
还有，这手机真的就是可以直接访问外网那么简单吗？
顾清凡总感觉可能还有些功能冯玲玲没细说。
要知道，很多事情，在国内做起来不是很方便，例如开户？例如转移财产……咳咳！算了算了，不能多想。
顾清凡放弃思考这些东西。
他准备中午去余韵锦家里吃饭。
之前就已经打了招呼，去余韵锦家里，顾清凡没什么压力。
反而要更轻松些。
也不是和夏之雨、或者和孙雪、冯玲玲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高低之分，就纯粹的阶层问题。
阶级属性是伴随人一生的烙印。
顾清凡，农民阶级。
他不会因为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
余韵锦也是。
他们确实是一类人。
冯玲玲居高临下，看见顾清凡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人群里。
她转头又看向一旁被顾清凡放下的合同文件。
摇摇头。
这东西，她确实不在意。
随手把合同文件装进档案袋，这样的档案袋，她多得是。
以后哪天顾清凡想要了再拿给他，男人嘛，等长大一些就会想着闯一闯。
冯玲玲不介意多等等，她喜欢看戏，生活多无聊啊。
顾清凡就是她看的电视剧里，那个主角。
虽然顾清凡自己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然后冯玲玲又拿起顾清凡送的球拍，仔仔细细的收进展示柜中。
一粒灰都不允许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