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城的中央广场，此刻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
密密麻麻的人头从广场中央一直延伸到城墙边，粗略估计至少有上万人。他们脸上带着狂热的虔诚，眼中燃烧着对“异端”的仇恨和对神明的崇拜。空气中弥漫着焦油的刺鼻味道，混杂着人群的汗臭和廉价香料的气息，令人作呕。
广场中央，一百根粗大的火刑柱整齐排列成十排，每排十根，像是死神竖起的墓碑。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所谓的“异端”——老人、妇女、孩童，甚至还有婴儿被紧紧绑在母亲怀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恐惧、麻木，有的人在低声哭泣,有的人在无声祈祷,还有的人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得像是行尸走肉。
火刑柱下堆满了干燥的柴草和浇满焦油的木料,只等一把火点燃,这里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洛羽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压低了帽檐,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他穿着一身从黑市淘来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来看热闹的普通平民。但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就能发现那双眼眸深处藏着的冰冷杀意,像是蛰伏的毒蛇。
他的目光在一百根火刑柱上快速扫过,最后锁定在第三十七根柱子上——那里绑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的额头有一道淡淡的符文印记,那是古老魔法文明的标志,证明他体内流淌着稀有的符文血脉。这种血脉在神圣纪元之前曾经辉煌一时,但在第一次神罚后就被打入禁忌,拥有这种血脉的人要么被圣殿收编为工具,要么就被当成异端烧死。
少年的眼神很倔强,即便被绑在火刑柱上,即便周围全是要他死的人,他依然昂着头,用一种不屈的目光盯着高台上的米迦勒。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和不甘。
洛羽看着那个少年,胸口莫名地一紧。
他想起了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同样的无助,同样的愤怒,同样的不甘。如果不是系统,如果不是那股异界之力,他可能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记住。”洛羽压低声音,侧过头对身边的莱恩说,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优先救那个少年。”
莱恩站在他旁边,同样压低了帽檐。他的手按在腰间巨剑的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听到洛羽的话,他没有多问,只是简练地点了点头:“明白。”
他们身处人群最密集的区域,四周都是狂热的信徒。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让洛羽感到恶心——那是一种扭曲的兴奋,一种对他人痛苦的病态期待。有个胖子甚至兴奋地搓着手,对旁边的人说:“听说烧死异端的时候,他们的惨叫声能传出十里地!上次我没赶上,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洛羽握紧拳头,掌心的黑红色痕迹在跳动。体内的恶魔之力察觉到他的愤怒,开始蠢蠢欲动,像是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野兽。
“还不到时候。”他在心里死死压制着那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和自己的本能搏斗,“再等等……再等等……”
广场的另一侧,艾丽娅混在执行火刑的圣职者队伍里。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圣袍,头上戴着圣职者的兜帽,将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完全遮住。她低着头,手里握着一支点燃圣火用的火把,火把的顶端缠绕着浸满圣油的布条,只要米迦勒一声令下,她就要和其他圣职者一起,将这些火把扔向火刑柱下的柴堆。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是她亲手制作的伪装令牌起了作用,让她成功混入了执行队伍。但此刻站在这里,看着那一百个即将被烧死的无辜者,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的痛。
她认识其中一些人。
第五十二根火刑柱上绑着的老妇人,曾经在她还是圣女的时候,每天都会来圣殿门口祈祷,虔诚得令人动容。但就因为她的孙子质疑了一句“为什么神明从不回应我们的祈祷”,整个家族都被定为异端。
第七十三根火刑柱上的年轻母亲,怀里紧紧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婴儿在哭,母亲也在哭,但她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艾丽娅咬紧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掌心流出,那是她的血。
“对不起……”她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但我一定会救你们……一定……”
广场上空,焦油的味道越来越浓。
洛羽看向广场的四个角落。那里各站着一个大天使,他们身披金色铠甲,手持权杖,周身环绕着耀眼的圣光。此刻,他们正在同时吟唱着古老的神谕语,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共鸣。
随着吟唱,四个角落的地面开始发光。那是四块巴掌大的圣石,每一块都散发着纯净的神圣能量。圣石之间有淡淡的光线连接,逐渐在广场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透明结界。
结界一旦完成,就算是伪神级的强者也休想强行突破。
洛羽眯起眼睛,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结界的每一寸都蕴含着恐怖的神圣之力。如果强行冲击,不仅会被结界反噬,还会立刻惊动所有大天使。
“艾丽娅,准备好了吗?”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但他知道,通过之前布置的传音符文,艾丽娅能听到他的声音。
广场另一侧,艾丽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的位置刚好在东南角的圣石附近,距离不到十米。只要时机一到,她就能在最短时间内冲过去,用符文匕首破坏圣石。
莱恩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剑柄——一下,停顿,两下,停顿,三下。
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城外的爆破符文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引爆。
高台上,米迦勒终于出现了。
他从圣光大教堂的方向缓缓飞来,身后展开六对巨大的金色羽翼。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像是一轮行走的太阳。他降落在高台中央,羽翼收拢,整个广场的光线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米迦勒大人!”
“神明万岁!”
“净化异端!”
米迦勒抬起手,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他环视四周,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冰冷的威严。
“凡人们。”他的声音如洪钟,在神力的加持下传遍整个广场,甚至传到了城墙之外,“今日,你们将见证神明的公正。”
他指向那一百根火刑柱,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这些异端,质疑神谕,亵渎神明,传播异端邪说,动摇信仰根基,罪不可赦!”
人群再次爆发出狂热的呼喊。
洛羽看着那些疯狂的面孔,胸口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恶魔之力在咆哮,在挣扎,在渴望着撕碎眼前的一切。
“还不到时候……”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还不到时候……”
米迦勒继续说道:“但主神仁慈,愿意给予他们最后的救赎。今日,圣火将净化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在痛苦中忏悔,在烈焰中重生!”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庄严:“愿主神宽恕你们的罪孽……”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金色的圣火。
“圣火,燃起——”
就在这一刻,洛羽的伪装面具突然出现了裂纹。
那是米迦勒释放出的一道神力探查波动,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整个广场。低阶的伪装道具在这种级别的探查下,根本无所遁形。
米迦勒的动作突然停住,金色的眼眸猛地转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如雷霆炸响:“谁?!”
全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洛羽所在的位置。
洛羽感受到那道如同实质般的神力锁定,他知道,藏不住了。
“草。”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突然咧嘴笑了,“这老东西眼神够尖的。”
他伸手摘下已经布满裂纹的面具,露出那张带着痞气笑容的脸。周围的人群瞬间后退,像是看到了瘟疫。
洛羽抬起头,直视着高台上的米迦勒,然后缓缓竖起中指。
“嘿,天使老爷。”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神力的对抗下,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有人敢在米迦勒面前如此放肆。
米迦勒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金色的眼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亵神者!你找死!”
他一挥手,掌心的圣火化作一道金色闪电,朝着洛羽轰然劈下。
洛羽没有躲。
莱恩瞬间拔出巨剑,剑身上的黑色符文同时亮起,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一剑横扫,黑色的剑气如同怒龙出海,迎向那道金色闪电。
“轰!”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恐怖的能量余波向四周扩散,最近的几十个信徒被直接掀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人群彻底乱了。
尖叫声、哭喊声、推搡声混成一团。所有人都在疯狂逃窜,生怕被卷入这场神级强者的战斗。
米迦勒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这个亵神者身边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帮手。
“拿下他们!”他怒吼道,“一个都不许放过!”
十二个身穿黑色重甲的狂战士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有三米多高,浑身肌肉虬结,眼中燃烧着嗜血的红光。这些是战神殿派来的精锐,每一个都有伪神级的战力。
他们的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整个广场都在微微颤抖。
洛羽看着那十二个如同小山般的狂战士,咧嘴笑了:“来得好!”
他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与此同时,他大喊道:“莱恩,开始你的表演!”
莱恩没有回答,只是将巨剑横在身前。下一秒,剑身上的所有符文同时爆发,黑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出,在他身周形成一道巨大的剑气屏障。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狂战士撞上剑气屏障,瞬间被弹飞出去,在空中翻滚着砸进人群,压倒一片。
但剩下的九个狂战士没有停下,他们咆哮着,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和战锤,从不同方向围攻莱恩。
莱恩的眼神冷得像冰。他一剑斩出,黑色剑气化作九道分影,精准地斩向每一个狂战士的要害。
“当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连成一片。九个狂战士同时被逼退,他们的铠甲上出现了深深的剑痕,有的甚至已经裂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但他们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这就是狂战士的可怕之处——越受伤,越狂暴,越强大。
与此同时,艾丽娅动了。
她扔掉手中的火把,从袖中抽出一把闪烁着蓝色符文光芒的匕首。那是她用古符文锻造的武器,专门用来破坏神力结界。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向最近的那块圣石。
守在圣石旁边的大天使瞬间察觉到了异常,他猛地转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震惊:“你是——艾丽娅?!”
艾丽娅没有回答。她咬紧牙关,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匕首上。蓝色的符文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几乎刺眼。
“对不起。”她低声说,然后狠狠将匕首刺入圣石。
“不——”大天使惊呼。
“轰!”
圣石炸裂,无数碎片四散飞溅。神力结界的东南角瞬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几乎在同一时间,广场的其他三个角落也传来爆炸声。
那是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圣者同盟成员同时出手,他们用尽全力,不惜代价,在大天使反应过来之前,同时破坏了剩下的三块圣石。
神力结界剧烈震动,然后——
“轰隆隆——”
整个结界轰然崩塌,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如同烟花般消散在空中。
米迦勒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四个失职的大天使,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废物!”
他展开六对金色羽翼,手中凝聚出一把由纯粹圣光构成的巨剑,剑身足有十米长,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放肆!”他怒吼道,声音如同雷霆,“竟敢在本座面前玩这种把戏!”
他挥动圣光巨剑,朝着洛羽当头劈下。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出现了扭曲的痕迹。
洛羽抬头,看着那道足以劈开山岳的剑气,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体内的恶魔之力在咆哮,在挣扎,在渴望着战斗和杀戮。它察觉到了威胁,察觉到了强大的敌人,它想要冲破束缚,想要撕碎一切。
“还不到时候……”洛羽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再等等……再等等……老子说了算……”
他在心中疯狂地压制着那股力量,每一秒都像是在和自己的本能进行殊死搏斗。
莱恩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巨剑上的符文全部亮起,黑色的能量如同火山爆发般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剑气屏障。
圣光巨剑斩在屏障上,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地面被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
莱恩的身体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巨剑纹丝不动。
“快走!”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我掩护你们!”
艾丽娅已经冲向火刑柱。她手中的符文匕首挥舞,锋利的刀锋切断一根又一根绳索。
“快跑!”她对那些被解救的人喊道,声音都嘶哑了,“往城外跑!有人会接应你们!”
那些被绑了一天一夜的人,此刻终于获得自由。他们踉跄着站起来,有的人还在发愣,有的人已经开始哭泣,有的人则疯狂地往城外跑。
洛羽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第三十七根火刑柱上。那个少年已经被艾丽娅救下,正跟着其他人往城外跑。
“很好。”他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轰!轰!轰!轰!”
那是莱恩之前埋下的爆破符文被引爆。五个关键的能量节点同时爆炸,整个城防系统瞬间瘫痪。城墙上的守卫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撤!”洛羽大喊,声音盖过了爆炸声。
早就准备好的五个传送阵同时亮起。蓝色的光芒在地面上形成复杂的法阵,散发着空间波动的气息。
被解救的人们在圣者同盟成员的引导下,疯狂地冲向最近的传送阵。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米迦勒看到这一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休想逃!”
他猛地挥动圣光巨剑,金色的剑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目标直指那些正在逃跑的人群。
洛羽的眼中红光大盛。体内的恶魔之力几乎要冲破束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股力量侵蚀。
“还不到时候……”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还不到时候……老子说了算!”
莱恩再次挡在前面。他的巨剑上,所有符文同时爆发出最耀眼的光芒。黑色的剑气化作一道屏障,勉强挡住了那道圣光。
但这次,他整个人都被震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得吓人。
“快走!”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别管我!”
艾丽娅拉着最后一个孩子冲向传送阵。那孩子只有五六岁,吓得不停哭泣。艾丽娅抱着他,用尽全力奔跑。
洛羽转身,准备跟上。
突然,天空中一道金色闪电劈下。
那是加百列出手了。他悬浮在半空,手中的权杖顶端凝聚着恐怖的雷电之力。闪电精准地击中其中一个传送阵,法阵的符文瞬间崩溃,蓝色的光芒剧烈闪烁。
“草!”洛羽暗骂一声。
他猛地转身,对着天空竖起中指:“老东西,吃我一记!”
他的掌心涌出金色的圣光,那是圣骑士的力量。圣光迅速凝聚,在空中形成一把长达数米的光之长枪。
“神圣标枪!”
长枪呼啸着射向加百列,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加百列不屑地笑了:“雕虫小技。”
他随手一挥权杖,一道金色屏障在身前展开,准备拍碎那把长枪。
但就在长枪即将被击碎的瞬间,金色的圣光突然扭曲,然后——
化作了漆黑的恶魔之力!
加百列的脸色瞬间大变,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股力量中蕴含的恐怖破坏力。他仓促地加大了神力输出,金色屏障的厚度瞬间增加了数倍。
“轰!”
恶魔之力炸开,黑色的能量如同怒涛般席卷四周。加百列的屏障剧烈震动,表面出现无数裂纹,最后——
“咔嚓!”
屏障碎裂。
加百列被余波震飞,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他的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是……恶魔之力?!怎么可能?!”
趁着这个机会,洛羽冲向传送阵。
“走!”他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艾丽娅,将她和怀里的孩子一起送入传送阵。
传送阵的符文已经开始崩溃,蓝色的光芒变得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彻底消失。
洛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苦战的莱恩。莱恩此刻正被五个狂战士围攻,虽然占据上风,但也无法脱身。
“老莱!”洛羽大喊,“撤了!”
莱恩点头。他猛地挥剑,黑色的剑气如同风暴般爆发,将五个狂战士全部震飞。然后他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残影。
两人几乎是同时跳进传送阵。
下一秒,传送阵彻底崩溃,化作漫天蓝色的光点消散。
米迦勒的怒吼在身后响起,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广场都在颤抖:“亵神者!我必杀你!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洛羽在传送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他咧嘴笑了,然后竖起中指:
“来啊,老子等着你!”
蓝光闪过,他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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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一片狼藉。
火刑柱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完全倒塌,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到处都是混乱逃窜的人群,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混成一团。地面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和爆炸留下的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焦土和鲜血的味道。
米迦勒站在高台上,金色的羽翼微微颤抖。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怒火。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封锁全城,地毯式搜索。一个都不许放过!”
加百列从空中降落,脸色依然苍白。他走到米迦勒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惧:“大人,那小子……他体内的力量……那是……”
“我知道。”米迦勒打断他,金色的眼眸眯起,“那是早已消失的异界之力。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那股恶魔之力的纯度,甚至超过了冥府深渊的魔王。”
加百列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米迦勒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远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忌惮,还有一丝……兴奋。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非常有意思。”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三位大天使说道:
“这次,我要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