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在大灾大难刚过去,初见一点阳光之时,父亲去打猎,一枪打伤了三个孩子。
流泪,然后那么软弱的问人家:
那你们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呢?你们都晓得我们屋里边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咋个又成了这个样子呢?
由着一些阿姨叔叔与领导的帮忙,这大部分农民都被安置到了外面。
晚上老抬杠的父亲,与其他几个父亲的朋友把父亲送回家中。
我的父亲哭了,他斜靠着那已发黄的发黑的,但却一直被母亲夸奖的高背竹椅上低头垂着脸,然后哭着。他哭的时候与平日里无法注意的鼻子流得很长很长,就像他总是给自己准备了一块儿蓝色花的大方手绢,在他看到鼻子时,他就会及时擦一下。
我真的很同情父亲,我见不得任何一个人在我跟前摆弱,因为那样,我这份极弱的心才会有了一种靠近同情与帮助的机会。
母亲在一旁边哭边说:
你们几个人一起去打兔子,打到兔子一起分,那出了事儿,为什么不一起扛呢?这是个什么道理吗?老子要去喊他们要分担一些,老子要去找厂领导,看厂领导咋个去断这个官司?
老田,别这样,事情已经出了,就认了吧?谁也不愿意这样?但是老常也承认是他自己开的枪。
老抬杠的父亲这么说。
我的母亲抢过话说:
我听说是两个人同时开的枪,卫冕这一枪就一定是老常打的。
对的,是两个人同时开的枪,但那个人是年轻小伙,咱总不能把这事摊到年轻人身上吧?
老太杠的父亲这样说。
那不摊到他身上,那大家一起去,就应该大家一块儿分担,为什么不一块儿分担呢?
我在一旁听着母亲强有力的面对的话语,我的心中有些难以辩驳的扭曲。
真的就像宝成与我打架一样,母亲领着我去找宝成家,我的心里真的有说不上来的不美的滋味。
我感到这事儿确实是我屁贱,硬要钻到跟人家玩,而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粗心与心慌之际,出了这事。
但我的脑信息在处理问题时,又立刻让自己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一样地去责怪宝成,宝成打了我一顿,我的心里一直不能忘掉这些。
就像我的胆子,为什么小成那样?
我觉得我在更有小时,我是拥有一种人的正常的胆量的,而这种正常的胆量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消失殆尽了呢?
我不能完全拿我的心理与父亲的心理去比。
但作为男人,应该秉承的责任应该由自己来承担,我扭曲着母亲说的话,但我更扭曲母亲的这种面对,真的不知谁对谁错。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老抬杠的父亲说:
古代有一个人上山去打柴,把腿给摔断了,这是一件坏事,而第二年征兵,他却逃过了这一件事,这又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些被征去当兵的人都死了,所以说任何事情都应该一分为二来看,坏事不一定是坏事,好事也不一定是好事,坏事往往会变成好事,好事往往会变成坏事。
这就是人间事物的道理,老常这么做也是有他的难处,你说事情已经出了,就应当坦然面对,苦日子会过去的,过去了,天就会晴的。
老抬杠的父亲这样劝着。
我的母亲也慢慢地恢复了理智,就像她那么带着泪眼叫父亲一样,她甚至开始不用人说的,劝开父亲了。
我们家在出了这样事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母亲的三顿饭,一顿也少不了地用心做给人家受害人,然后是我们几个孩子在那两个被打的轻微一些的孩子,很快就离开之际。
这个重一点的孩子与家人天天就守在我们家,那男娃跟我年龄一般大。
我甚至在那么缺少精神的,必须去跟他在一起玩,我们似乎成了不可分开的朋友。
我感到他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然而他们家的人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儿子呢?与我们家一样,也有两个妹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