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体育场的红色海洋,在第二场小组赛开始前,就已然沸腾。
那场对阵新西兰的、充满了“巴萨”烙印的1:0胜利,让所有中国球迷的期望值,都瞬间飙升了顶峰。他们不再满足于“赢一次”,他们开始渴望,亲眼见证他们的“教授”,在这片属于东道主的土地上,上演一场真正的“屠魔”好戏。
然而,当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林风在0.1秒内,就知道了。
——“历史”,已经彻底,面目全非。
“——bAm!”
开场第一次触球。林风刚在后场接到李伟的传球,一道黑红色的身影,就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不计后果的“神风敢死队”,用一次足以吃到黄牌的、凶狠的侧后方滑铲,将他狠狠地放倒在地!
林风在草地上滚了两圈,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年轻、坚毅、却又充满了“铁血”意志的脸——比利时国奥队的中场核心,维尔通。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比利时队的主教练,那个在赛前宣称“找到了说明书”的男人,用一种近乎“变态”的、最残酷的战术,回应了林风的“蝴蝶效应”。
——“一盯一,全场人盯人!”
他没有试图去“限制”林风。他选择了,用自己球队中最强壮、最不惜体力的“工兵”维尔通,对林风,进行了一场长达九十分钟的、“同归于尽”式的……“一对一锁死”!
林风跑到哪里,维尔通就跟到哪里! 林风试图接球,维尔通就用一次次的犯规、拉拽、和身体冲撞,来“污染”他的节奏! 林风试图指挥,维尔通就用他那如同牛皮糖般的贴身,来阻挡他所有的传球线路!
这是一种最古老、最无赖、却又最有效的“战术枷锁”!
“他妈的!”场边的张指导,愤怒地一拳砸在了教练席的顶棚上,“这是足球?!这是他妈的摔跤!”
而场上的中国队球员们,则彻底“宕机”了。
他们,在过去的三周里,已经习惯了,将球,交给那个无所不能的10号。他们习惯了,等待“教授”的指令。
而现在,他们的“大脑”,被一个“疯子”,用铁链,活活地锁死了!
恐慌,开始蔓延。
李伟的传球,开始变得犹豫。赵铁山的防守,开始变得急躁。前锋陈锋,则像一个失去了信号源的无人机,在前场,进行着徒劳的、混乱的折返跑。
那支在训练场上“猛如虎”的红色铁军,在失去了“大脑”之后,瞬间,被打回了那支“前世”的、一盘散沙的“病猫”原形!
“历史的惯性”,正在用一种更残酷的方式,将一切,拉回原轨!
林风,在那个由维尔通构建的、狭小的“囚笼”里,拼命地挣扎着。
他试图用“科学”去摆脱——但他发现,对方的体能,根本不讲科学! 他试图用“诗歌”去欺骗——但他发现,对方的防守,根本不讲艺术!
他,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那种名为“绝望”的窒息感。
他看了一眼场边,那个因为焦急而不断挥舞着双手的张指导。 他又看了看看台上,那片因为失望而渐渐安静下来的、红色的海洋。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不能再等那个“不存在”的“神之一手”了。
“如果,我无法成为‘大脑’……” “……那我就,成为那条,搅动所有‘死水’的、最疯狂的……”
——“鲶鱼”!
下半场第六十分钟,就在全队都陷入“慢性死亡”的绝望中时,林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瓜迪奥拉和弗格森,都无法理解的、最疯狂的决定。
他停止了“思考”。
他开始,用一种近乎“自杀”的、最原始的方式——
——“瞎跑”!就像欧冠对曼联那次一样。
他不再试图去寻找什么“战术空当”。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比利时防守最严密的、人数最多的“死亡地带”,发起了冲锋!
“他在干什么?!”维尔通懵了!他从未见过,有哪个中场核心,会用这种“自杀”的方式,去冲击一片实心的“人墙”!
但他,只能,跟上去!
林风,就像一条被扔进了鱼塘的“巨型鲶鱼”,用他那“世界冠军”级别的、毫无道理的冲刺,强行,将比利时那条原本严丝合缝的防守链条……
——彻底,搅乱了!
“——李队!!!”
就在他用自己的身体,强行“绑架”了对方两名核心防守球员,将他们,一起拖向那片“死亡地带”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那声嘶哑的、充满了信任的咆哮!
他为他的“心脏”,用自己的“牺牲”,在球场的另一端,强行,创造出了一片……“真空”!
队长李伟,在听到那声嘶吼的瞬间,他那颗属于老兵的、沉寂已久的心脏,猛地一颤!
他懂了!
他没有再犹豫!他像一头被唤醒的、愤怒的雄狮,放弃了所有的防守职责,带球,沿着那片被林风“清空”的“真空地带”,高速前插!
比利时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条疯狂的“鲶鱼”身上!他们根本没料到,中国队那个看似“笨重”的6号,会发动如此犀利的突击!
李伟,一路狂飙!
在禁区前沿,他没有选择射门!他用一记最朴实、最无私的横传,将球,交给了另一侧,那个同样在疯狂前插的……
——赵铁山!
这位“屠夫”,用他那并不擅长的左脚,迎着来球,狠狠地,一脚怒射!
足球,带着草屑,带着这支球队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像一颗炮弹,狠狠地,砸进了比利时队的球网!
1:0!
当足球入网的那一刻,那个“牺牲”了自己、被撞倒在地的林风,缓缓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着那个正被李伟和赵铁山死死压在身下、疯狂庆祝的进球功臣,笑了。
“历史”的剧本,再次,被他用一种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