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振邦院士和罗佩林总师，这两位共和国军工界的泰山北斗，此刻也像孩子一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老泪纵横。
赵上将站在指挥台前，他紧紧地握住身边林凯和罗佩林的手，虎目含泪，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们……成功了！”
“从今天起，我们终于有了能够戳破那张所谓天网的，终极长枪！”
林凯看着屏幕上那片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海面，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一刻，他知道，他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赢得了未来最宝贵的、至少十年的战略主动权！
“东风-17”的首次试射，被列为了共和国的最高等级机密。
靶船沉没的画面，被永远封存在了最深的地宫档案库中。
然而，秘密，是相对的。
那段由哨兵卫星和全球多处监测站，共同记录下来的、长达数十秒的“幽灵漂移”轨迹数据，却像一场无法控制的瘟疫，在星条联邦的最高军事和情报圈层里，迅速扩散开来。
五角大楼，一间可以抵御核打击的地下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星条联邦最顶尖的空气动力学、理论物理学、控制学专家，以及几位诺贝尔奖得主，被紧急召集到这里。
他们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正反复播放着那段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仿真动画。
“各位，我再说一遍，从我们目前已知的任何空气动力学模型来看，这种机动，是不可能实现的。”
一位德高望重的物理学家，在反复观看了十几遍动画后，站起身来，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说道。
“在超过十马赫的高速下，任何试图通过气动舵面产生的力，都远远不足以让一个数十吨重的物体，产生如此剧烈、如此快速的横向位移。”
“它的惯性太大了。”
他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将军都感到脊背发凉的结论。
“除非……它能瞬间改变自身的质量分布。”
“但这已经不是工程学问题了，这是……这是物理学问题。”
“改变质量分布？”一名将军皱眉问道，“什么意思？像科幻小说里那样？”
那位物理学家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个结论，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论，可以解释我们屏幕上看到的、这违背了我们几百年来物理学常识的一幕。”
会议室里，陷入了更深沉的寂静。
恐慌，一种无声的、精英层面的恐慌，开始在星条联邦的高层蔓延。
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技术优势，他们赖以维持全球霸权的反导“天网”，在这段诡异的幽灵漂移录像面前，显得像一个昂贵、脆弱、而且毫无用处的笑话。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次简单的、线性的技术进步。
而是一次技术突变。
东方的那个对手，似乎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掌握了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黑科技。
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面对一个强大的、但至少可以理解的敌人，要可怕得多。
为了维持盟友的信心，和自身岌岌可危的霸权形象。
几天后，五角大楼的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面对记者的追问，矢口否认了任何有关“东方新型高超音速武器”的传闻。
“那完全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和虚假信息。”
发言人义正词严地宣称，“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星条联邦及其盟友的导弹防御系统，是坚不可摧的！”
然而，就在他们公开吹嘘自己的盾有多么坚固的同时，私底下，他们却做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更加疯狂的举动。
“以应对地区常规威胁升级为由，加快在南瀚国和和岛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的进程！”
一道加急的命令，从华盛顿发出。
他们试图用盾在地理上的前推和数量上的增加，来弥补在质量上产生的巨大恐惧，并造成既定事实。
这是一种典型的、色厉内荏的反应。
地宫之中，林凯的团队，通过夸父系统，冷静地分析着敌人这一系列看似矛盾的应对策略。
“老板，他们害怕了。”
陈静一针见血地评价道，“嘴上说不怕，身体却很诚实。”
“加速部署萨德，说明他们对自己的中段拦截能力，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只能寄希望于用末端拦截，来给自己壮胆。”
林凯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
他知道，一次秘密的、不为外界所知的试射，虽然在战略上威慑了对手的决策层，但还远远不足以彻底击碎他们的战略幻想和战争意志。
只要他们还认为自己有机会，只要他们还能用谎言来安抚盟友和民众，他们就不会真正地感到疼痛，就不会真正地收敛他们的爪牙。
必须给他们一次公开的、让全世界都看得见的、无法否认的展示。
必须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他拿起电话，接通了赵上将的办公室。
“将军，我们的快递，虽然成功送达了第一单。”
“但客户没有公开签收，也没有给五星好评。”
林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电话那头的赵上将，在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后，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立刻明白了林凯的意思。
“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林凯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将军，是时候让我们的快递业务，正式开张，公开接一单生意了。”
猎户座的阴影
就在林凯开始筹划，如何导演一出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撼的公开首秀时，他敏锐的直觉，让他捕捉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信号。
这段时间，他让陈静将夸父的一部分算力，持续投入到对星条联邦内部军工复合体和高层网络信息的深度挖掘上。
他想知道，在经历了幽灵漂移的巨大冲击后，对手的精英层，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应激反应。
分析的结果，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在五角大楼的内部，一部分思想极端的、信奉绝对武力的强硬派军方人士，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之后。
非但没有被吓倒，反而被激发出了一种更加疯狂的斗志。
他们的逻辑很简单：既然在大气层内的突防，已经变得无法阻止。
那么，就把战场，延伸到更高、更绝对的维度上去。
——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