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梅，今天怎么迟到了？”曹姐瞪着王红梅，“公司不是慈善机构，要是连晨会时间都记不住，不如回家睡大觉。”
茶水间飘来的咖啡香混着压抑的呼吸声，王红梅的指甲掐进掌心：“曹姐，路上出了点状况……”
“状况？”曹姐冷笑一声，翻出考勤表甩在桌上，纸张拍击声惊得前排同事缩了缩脖子，“是什么状况？”
档案室陷入死寂，空调出风口的嗡鸣格外刺耳。王红梅盯着曹姐猩红的美甲，她攥紧发烫的手机，喉间泛起苦涩：“有点堵车，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最好是。”曹姐冷哼一声，似乎对王红梅的回答并不满意，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狠狠地剜了王红梅一眼，然后迅速地收了回来，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不适。接着，曹姐继续开会，她的声音依旧严厉而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晨会结束后，工作被分配完毕，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忙碌起来。王红梅也不例外，她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整理档案。
然而，就在这时，主管刘海滨走了过来，他拍了拍王红梅的肩膀，安慰道：“小王，没事啊，老曹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你不知道，老曹的脾气可不好了，这一个月里，咱们部门已经有三名老员工因为受不了她那种高压苛责的管理方式，愤然离职了。”
王红梅听了，心中不禁一紧，她没想到曹姐的管理方式竟然如此严苛，以至于连老员工都无法忍受。她有些愧疚地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迟到的。”
这天午休，人事总监突然召集档案室全员去会议室开会，投影仪亮起时，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近三个月部门的离职率分析——高达45%，远超公司平均水平。
“曹科长，你怎么解释？”总监将一叠员工匿名投诉信推到她面前，纸张边缘还残留着咖啡渍，“有人举报你语言霸凌，故意刁难下属？”
曹姐攥着会议笔的手微微发颤，猩红指甲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这些都是无中生有！员工完不成工作任务，我只是正常督促！”
“正常督促会让员工在辞职信里写‘精神崩溃’？”总监调出牟春光离职时留下的录音，会议室里顿时响起曹姐尖利的斥责声：“废物！这点工作都做不好，你女儿生病关我什么事？”后排几个同事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曹姐脸色骤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总监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语气冷得像结了冰：“根据员工手册第17条，因管理者失职导致团队重大损失，公司决定对你降职一级，扣发本季度全部绩效奖金，刘海滨从现在起你就是档案室的科长了。”
曹姐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个曹科长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主管，刘海滨成了科长，而且还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众人。
当她看到刘海滨科长站在台上，自信满满地发表着讲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他她对刘海滨的晋升感到惊讶和不解；另一方面，她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毕竟，曾经的同事如今变成了上下级关系，这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在众人的注视下，曹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刘科长。而刘海滨科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工作安排和目标。
散会后，曹姐呆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她盯着自己褪色的美甲，想起三年前升职时老板说的“严师出高徒”，又想起今早人事发来的调岗通知——她被调到整理档案的工作。
走廊传来同事们走路的声音，曹姐忽然想起牟春光离职那天倔强的背影。原来在生活的重锤下，没有谁是永远的胜利者。
她摸出手机，给远在老家的母亲拨去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乡音：“闺女，最近工作忙不忙？妈包了荠菜馄饨，给你寄两盒？”喉咙突然哽住，曹姐别过头，没有说话。
这时，王红梅轻轻推开门，看到曹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曹姐，别太难过了，生活总会有起有伏的。”王红梅轻声说道。曹姐抬起头，看着王红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不恨我吗？之前我那样对你。”
曹姐声音有些沙哑。王红梅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工作，只是方式可能不太对。而且经历了这些，我相信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曹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谢谢你，小王。”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我也该重新开始了。”
王红梅笑着说：“对呀，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工作。”两人走出会议室，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曹姐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用更温和的方式去对待工作和同事，重新找回工作的意义和生活的温暖。
档案室的木质档案柜泛着温润的光。曹姐走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王红梅愣了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两人戴上手套，开始整理积灰的旧档案。曹姐主动爬上梯子，取下顶层沉重的文件箱，小心翼翼递给下方的王红梅，还不忘叮嘱：“小心，别砸着手。”
“小王，你看这份1998年的项目合同。”曹姐展开泛黄的纸张，“那时候公司还没搬到现在的写字楼呢。”王红梅凑近查看，突然被一张老照片吸引——照片里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员工们挤在狭小的办公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笑容。
“原来大家以前这么拼。”王红梅轻轻抚摸照片，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将文件按年份分类，偶尔交流几句工作心得，偶尔分享生活趣事。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整齐的光影。当整理到某箱员工档案时，王红梅发现了公司成立时的，很多老照片和杂志，王红梅心想这也许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