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湖中寻宝忙，宝珠现光芒
墨轩入水之后，湖面合拢得干净利落，像是从没被人跳进去过。
他往下沉，耳朵开始嗡鸣，肺也慢慢发紧。这水冷得恰到好处，不刺激也不温柔，就像某个脾气古怪的长辈，一边给你塞糖一边瞪你一眼。他扭了扭脖子，感觉玉佩贴着胸口一冷一热，跟信号不良的体温计似的，忽高忽低地提醒他：别死这儿。
“玄武前辈说得挺玄乎，‘持火者不怕水’。”他心里嘀咕，“可我现在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但他没慌。上次在火山跳街舞都能活下来，这次顶多就是换个健身房项目——从有氧操转战自由泳。
他顺着那点微光往下划，动作不算标准，但胜在持久。游一会儿，憋不住了就闭眼默念：“我不是来捡漏的，我是来完成KpI的。”然后继续蹬腿。
越往下，水压越重，视线也越来越糊。湖底像被一层灰蒙蒙的纱罩着，远处影影绰绰，仿佛藏着几个蹲坑的老哥在抽烟。他眯眼瞧了会儿，发现不对劲——那些“人影”其实是湖泥里冒出来的气泡，一串串往上飘，节奏还跟他玉佩的温度变化对上了拍子。
“好家伙，这是内置导航？”他咧嘴一笑，赶紧调整呼吸频率，跟着气泡流的方向游。
又下潜了一段，眼前忽然开阔。那枚宝珠就嵌在湖心一块石台中央，通体泛青，表面浮着一层流动的光，像手机屏保那种动态壁纸，自带呼吸感。它不闪则已，一亮就照出方圆十丈内的所有轮廓——包括那块半埋在泥里的石碑。
墨轩游近了些，再次看清背面那行小字：
“若你看见这行字，说明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差点笑出气泡：“这不是景区标配警告牌吗？下次刻个‘前方五百米有wiFi’更有诚意。”
话音未落，脚下一软，湖泥突然翻涌起来。一股寒意顺着小腿爬上来，紧接着，眼前景象变了。
他不再是湖底捞珠的倒霉蛋，而是回到了宗门后山——那个他天天偷丹药、睡树杈、假装闭关实则刷野怪掉宝的小树林。画面里，他自己正抱着一瓶回灵液啃鸡腿，嘴里还哼着不知名小调。
“懒成这样也配当救世主？”幻象里的声音冷得像冰镇酸梅汤。
墨轩眨了眨眼，没反驳，反而乐了：“我确实懒，但我没躲过你们任何一个试炼。”
他又往前游了半步，幻象瞬间扭曲，变成他被赶出山门那天的情景：天空裂开，雷云滚滚，掌门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辜负了九星连珠的命格！”
“是啊，我辜负了。”他嘴一歪，“但我现在不还是来了？一个一个地把你们找齐，一个一个地把任务接完。”
幻象开始抖动，像是信号中断的投影仪。
“我不是为了宝贝来的。”他伸手朝宝珠探去，“我是为了……能把这事做完。”
指尖触到珠子的刹那，整片湖底猛地一震。
宝珠的光骤然增强，青芒如刀，割开了四周的黑暗。湖水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一道看不见的涡流。墨轩只觉得胸口一松，原本快要炸开的肺居然奇迹般稳住了节奏，连心跳都和珠子的脉动同步了起来。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能当外接电池用？”他抓紧宝珠，指节微微发白。
他知道，该上去了。
他脚尖一蹬，借着涡流的推力向上冲。可刚动身，整片湖水突然凝住，像一碗倒扣下来的凉粉，把他牢牢裹在里面。
动不了。
不是身体僵硬，而是整个环境拒绝让他离开。水不再流动，光不再折射，连他自己吐出的气泡都悬停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
“合着拿得到，带不走？”他咬牙，“这不比相亲还难？见了面还不让加微信？”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宝珠，光芒依旧稳定。他忽然想起朱雀额前落下的那一簇金焰，虽无声无息，却在他心里烧了个洞——不是灼痛，而是提醒。
他闭上眼，不再挣扎。
而是把宝珠紧紧按在心口，像是把它塞进自己的节奏里。
三秒后，他猛然睁眼，双腿爆发出狠劲，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硬生生撕开了那层凝固的水壁。
哗啦——
湖面炸开一圈涟漪，墨轩破水而出，带着一身湿气和满手青光，直冲石台方向。
他重重落在玄武面前，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表演“跪求奖励”。但他撑住了，一手撑地，一手高举宝珠，喘得像跑了十公里外卖单。
宝珠的光芒仍未熄灭，在他掌心流转不息，映得整片湖面泛起层层波光，像是谁往铜镜里扔了颗夜明珠。
玄武静静看着他，壳上的纹路微微发亮，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被激活了。
“你看见石碑了？”老龟终于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慢，像老年人发语音不肯打字。
“看见了。”墨轩抹了把脸上的水，“还拍照发朋友圈了，可惜没人点赞。”
“那你可知为何能上来？”
“因为我够诚？”他咧嘴，“或者因为您老人家其实挺喜欢看年轻人拼命的样子？”
玄武没答，只是缓缓抬起前爪，指向湖心。
墨轩回头一看，愣住。
刚才他出来的水面，此刻正缓缓升起一道光柱，笔直冲天，穿透云层。而湖底那块石碑，竟一点点浮出泥沙，完整显露出来。
正面四个大字：
**非勇者勿入**
背面那行小字却变了。
不再是“回不了头”，而是三个新刻的字——
**你做到了**
墨轩盯着那三字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青衫，脚趾在石台上抠出五个小坑，嘴里叼着的草茎早就泡烂了，只剩一点纤维挂在嘴角。
“所以说……”他抬头，“我现在算正式员工了？五险一金包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