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抢过布袋抖开，顿时撇嘴：就这么点儿？林家那么阔气，给个几十斤才是正经！
秦淮茹低头不语，心中亦觉所赠微薄。
「区区几斤玉米面便想换得好名声，可笑。
」她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贾家如今这般境况，实在艰难。
」
娄晓娥归家后仍叹息不止。
自秦淮茹体态渐丰，贾家光景愈发困顿。
连傻柱接济贾家也不似从前热络。
林向东对娄晓娥泛滥的同情未置一词。
若非知晓贾家真面目，他或许也会心生怜悯。
但书中种种行径，早叫他对其毫无恻隐。
实则秦淮茹因系统惩戒骤增五十斤时，林向东便料到贾家困境，却未想到竟至此地步。
好在贾母尚有积蓄傍身，秦淮茹亦有工作，外加邻里周济，总不致饿肚。
纵使如此，这般境遇在乡间仍算殷实人家。
娄晓娥仍在絮絮说着：「傻柱分明是被美色所惑——比他家艰难的多了去，偏只帮扶贾家？说穿了，不过是对秦淮茹有意。
如今她身形走样，便冷淡起来。
」此乃林向东原话。
往日娄晓娥未必尽信，如今却由不得她不信。
自秦淮茹发福以来，傻柱态度确然大变。
若说全无情谊是假，但接济确已减了大半。
要说欢喜，当属后院那耳目昏聩的老太。
照她说辞，秦淮茹骤然发福简直是老天开眼！
可即便如此，老人仍劝慰秦淮茹许久。
老太太念叨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催她用心学艺，早日转正晋级。
又嘱咐易中海多加指点。
这番苦心，秦淮茹倒是真心感激。
然话说来容易做来难。
尤其秦淮茹学艺之慢，连易中海都摇头——即便倾囊相授，至少还需半年方能出师。
「林东媳妇倒是个心善的。
」
易中海倚门望见娄晓娥提着粮袋走向贾家。
虽看不清是何粮种，但这份心意最要紧。
众所周知林向东常在街巷收债，可见放贷甚广。
能借出这许多，必是仗义疏财之人。
更何况他借钱连借据都不拘——在易中海眼中，这便是向善之兆。
「这两口子啊，都是菩萨心肠。
」老太太如此评说娄晓娥送粮之事。
易中海忽问老妻：「你说...向东往后能给我们养老不？」
「这事...还真说不准。
」
易中海笑了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那傻柱那边……”
“多个人帮衬总是好的。”
妻子虽然觉得这想法有些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她灵机一动：“既然傻柱对秦淮茹没那心思了，要不咱们给他张罗个媳妇？”
“我正有此意。”
易中海点头。
要是能给傻柱说成这门亲事，他肯定感激。
万一将来日子过不好，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想到林向东两口子为人不错，易中海觉得也该为傻柱操这份心。
亲自做媒才能掌握主动，总比让他自己找来得稳妥。
见丈夫已有打算，妻子便不再多言。
夜深人静，林向东睡得正香，被娄晓娥推醒了。
“怎么了？”
他揉着眼睛问。
“我刚瞧见易大叔和秦淮茹在院里鬼鬼祟祟的……”
娄晓娥压低声音。
原来她起夜时，隐约看见院角有两个人影。
“兴许是易叔接济秦淮茹点吃食吧。”
林向东翻了个身。
这些年易中海一直暗中帮衬贾家。
即便如今秦淮茹日子宽裕了，这份帮扶也没断过。
一来要维持好人形象，二来念着师徒情分——先是他徒弟贾东旭，后是秦淮茹。
若对贾家困境视而不见，怕要落人话柄。
至于深夜送东西也寻常，毕竟当着邻居面总不好明着帮。
过了午夜，林向东索性查看起系统提示：
【欠条*1】
他没急着看内容，倒头又睡了。
娄晓娥也闭上了眼。
天刚亮，林向东展开字条：
借款人许大茂，欠款八角。
“就八毛钱？”
他哑然失笑。
这年头八毛可不是小数目，够买一斤多猪肉了。
林向东把欠条收好，准备等攒几张再找许大茂讨要。
洗漱完，他生火做饭。
面条在锅里翻滚时，娄晓娥也起来了。
两碗阳春面，各卧一个煎蛋。
葱花、胡椒、猪油调味，蛋上还点了香醋。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媳妇煮面。
当初头回尝时，娄晓娥连夸好吃。
隔壁三大妈熬着红薯粥，就着萝卜干扒饭，隔着墙闻到香味。
“林家又吃白面煎蛋了！”
她扭头对老伴说。
阎埠贵擦了擦眼镜，默默夹起一筷子咸菜。
院墙挡不住饭菜香，谁家锅里煮什么，左邻右舍闻着味儿就能猜个 ** 不离十。
林向东家今早飘出的煎蛋香混着面条味，早被几个大妈嗅了个真切。
消息传开，不单是三大妈眼馋，连三位大爷和阎解成几个也直咽口水。
各家有各家的活法，看别人吃香喝辣终究没用。
三大爷暗自盘算：要是能蹭上林家一个鸡蛋，也算是开了荤。
倒是的饭盒更叫人惦记——自打他不给秦淮茹带食堂剩菜，这油水指不定能落到谁嘴里。
天光大亮时，林向东两口子前后脚出门。
在胡同口分道而行：一个奔着钢厂去，一个往百货大楼走。
钢厂里，徒弟聂爱民早泡好了茉莉花茶候着。
虽说今天既不用下乡放电影，也不用在厂房里支放映机，可李副厂长要招待客人，林向东还是得架起胶片机。
这些天厂里人都在议论秦淮茹。
自打她体重窜了二十斤，饿也饿了，活也干了，那身肥膘愣是纹丝不动。
如今她又恢复了磨洋工的做派，有人疑心是得了病，可厂医院白纸黑字写着：一切正常。
虽说厂里医疗条件比不上协和，但查个基础病症还是靠谱的。
大伙儿琢磨着：三十来岁的女人，生过三个娃，发福也寻常。
可天天吃不饱还得干重活，反而越长越圆润，这就邪门了。
难怪以前她干活那么卖力——合着是在减肥呢。
先前围着她转的男工们早散了，这比掉秤失败更让秦淮茹难受。
晌午头，林向东刚拎起饭盒，李副厂长的秘书就拦住了他：林师傅，厂长请您过去用餐。
这可稀奇。
李怀德平时请客多是招待外头人，今儿怎么想起自己了？林向东搁下饭盒往小食堂走，那边秘书正催着愣头青开火。
四人的饭局摆开了阵仗：茅台酒瓶亮锃锃，小鸡炖蘑菇冒着油花，红烧肉颤巍巍地抖着酱汁。
李怀德向来在吃食上不含糊，对愣头青的臭脾气也格外宽容——为的就是这口别人做不出的滋味。
虽说几次三番想把这厨子收作心腹，可人家愣是装傻充愣不接茬。
晚饭后，林向东照例给大家放电影。
他熟练地操作着放映机，画面亮起时还用幽默的解说逗得李怀德一行人笑声不断，直到散场时众人仍意犹未尽。
老李，你们厂这放映员可真有意思！席间一位客人笑着拍李怀德肩膀。
技术也好得很咧！另一人立刻附和。
何雨水放学时带着闺蜜张淑琴回四合院。
这姑娘虽不算漂亮——略微突出的门牙让她看起来有些憨厚，但在她衬托下，何雨水倒显得更水灵了。
林家夫妇下班回来时，正看见两个小姑娘在院里说笑。
雨水交友挺广啊。
林向东瞄了一眼。
这话不假，虽说何雨水带来的朋友多半相貌 ** ，但她那个情同姐妹的闺蜜于海棠，可是轧钢厂有名的。
不过今天跟着何雨水进院的，还有另一个人。
傻哥，这是我同学张淑琴。
何雨水拉过正在厨房忙活的兄长。
张淑琴低着头绞手指，何家兄妹只当她是害羞。
可等两人独处时，这姑娘竟不住打听起傻柱的事。
你该不会看上我哥了吧？何雨水瞪圆眼睛。
见对方红着脸不否认，她心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居然有人对自家这个糙汉子哥哥动心！转念一想，张淑琴虽不漂亮，但性格爽利家境也好，便半开玩笑说要撮合他们。
没想到姑娘竟真点头了。
那年月男女看对眼就能定终身，连并肩走路都稀罕。
当晚何雨水特意留客吃饭，送人出门时，正撞见傻柱和易中海在院门口说话。
哥，你觉得淑琴怎么样？她蹦过去问。
这还要问我意见？傻柱挠头憨笑。
人家对你有意思呢，要不处处看？
这话把两个大老爷们都说愣了。
易中海暗自皱眉——他可不乐意傻柱随便找对象，尤其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心存戒备。
“行了别说了，那姑娘长得龅牙咧嘴，活像猪八戒他二姨。
我要是娶了她，半夜非得吓醒不可。”
傻柱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在他眼中，张淑琴跟刘玉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易中海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傻柱看不上张淑琴。
何雨水却不高兴了，张淑琴是她的好姐妹兼同学。
她气得扭头不理傻柱。
“臭小子，赶明儿大爷给你介绍个好的。”
易中海拍着胸脯对傻柱打包票。
发现傻柱对秦淮茹兴趣减退后，易中海更积极想给他牵线搭桥。
“还是我大爷疼我！”
傻柱乐呵呵地说。
易中海话锋一转：“你秦姐不容易啊，一个寡妇养活一大家子……”
他又提起了秦淮茹，心里仍存着撮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