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分配完毕后,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迪希雅当天晚上便悄然离开了须弥城,前往沙漠联络她的帮手。空和派蒙则如同幽灵般,开始在净善宫和大巴扎附近进行更细致的侦查,小心翼翼地避开风纪官的巡逻路线,记录着守卫的分布和换岗规律。
相比之下,叶辰的任务看似最为“清闲”——养精蓄锐,等待花神诞祭当天与赛诺的决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完全放松。他需要时刻调整自己的状态,压制体内因大战临近而愈发躁动的深渊之力,同时也要警惕教令院可能提前发起的搜查。
白天,他大多时间会待在大巴扎附近,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是在熟悉地形,观察风纪官的日常活动模式。偶尔,他会踱步到祖拜尔剧场附近,远远地看着妮露在舞台上排练花神之舞。
妮露的舞蹈确实优美绝伦,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袖,都充满了神圣的仪式感和生命的灵动,仿佛真的能沟通神明。她的专注和投入,让叶辰也暂时忘却了周围的纷扰。
这天下午,叶辰正坐在剧场外不远处的茶摊旁,看着妮露排练。几个看起来流里流气、不像善类的混混,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剧场门口,对着正在休息的妮露吹起了口哨,言语间充满了轻佻和调戏。
“小美人,舞跳得不错啊!陪哥几个喝一杯去?”
妮露眉头微蹙,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厌恶和警惕的神色,但没有说话。剧场里的其他工作人员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那几个混混瞪了回去。
叶辰眼神一冷,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那几个混混身后。
“滚。”
一个冰冷的字眼,如同寒风吹过。叶辰甚至没有释放任何气势,但那久经沙场、斩杀过无数魔物乃至深渊魔将的煞气,却让那几个混混瞬间如坠冰窖,浑身汗毛倒竖!
他们惊恐地回头,看到叶辰那双毫无感情的黑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妮露看着叶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叶辰先生。”
叶辰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回到了茶摊,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妮露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光芒。
夜幕降临,大巴扎渐渐安静下来。叶辰在旅馆房间内调息完毕,走到窗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剧场的方向,却意外地发现剧场屋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妮露。她抱着膝盖,仰头望着星空,晚风吹拂着她的红发,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和……不安。
叶辰沉吟片刻,拿起桌上两瓶在璃月时胡桃塞给他的、据说能安神的花草饮料,身形一晃,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剧场的屋顶上。
“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叶辰走到妮露身边,将一瓶饮料递了过去。
妮露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叶辰,才松了口气,接过饮料,低声道:“谢谢……我,我有点睡不着。一想到过几天就要……心里就静不下来。”
叶辰在她身边坐下,打开自己那瓶饮料喝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仰望星空。须弥城的夜空,因虚空的微光而显得有些朦胧,不如野外的星辰璀璨,却别有一番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妮露紧张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她偷偷看了一眼叶辰冷峻的侧脸,轻声说道:“叶辰先生,谢谢你白天帮我解围,还有……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
“举手之劳。”叶辰淡淡道。
妮露抿了抿嘴,似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其实……我从小就在剧场长大,跳舞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我一直相信,舞蹈可以传递情感,可以抚慰人心,甚至可以……沟通神明。所以,当我知道草神大人的处境,当迪希雅找到我,希望我能用舞蹈来帮助她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是……”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迷茫和担忧:“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不仅仅是跳舞,还要欺骗大贤者,还要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会失败,害怕会连累大家,更害怕……我的舞蹈,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
叶辰转过头,看着妮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脆弱的侧脸,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舞蹈改变不了所有事,但你的勇气可以。”
妮露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叶辰。
叶辰的目光依旧平静:“你选择站出来,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恐惧是正常的,但不要让恐惧束缚你的手脚。做好你该做的事,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的话语简单,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妮露看着叶辰坚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我会跳好我的舞,尽全力拖住他们!”
心情放松下来后,妮露的注意力被叶辰腰间晃动的东西吸引了。那是几个造型可爱、却与他冷峻气质格格不入的q版挂件。
“叶辰先生,”妮露好奇地指着那些挂件,“那些是……?”
叶辰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挂件——优菈、胡桃、绫华、宵宫,还有丝柯克(他后来自己悄悄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柔和。
“是……一些重要的人。”他简略地回答,没有过多解释。
但妮露却从他那瞬间柔和的眼神中,读懂了很多。她看着叶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这个看似冷漠强大的异乡男子,内心深处,却珍藏着如此柔软的感情。他为了帮助素不相识的草神和须弥人民,甘愿冒险对抗强大的教令院……他的内心,一定比星辰还要闪耀吧。
妮露的脸颊在月光下微微泛红,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叶辰先生……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叶辰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妮露一眼,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遥远的星空。
屋顶上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却不再压抑,反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在这星空下的屋顶上,悄然流淌。而少女心中悄然种下的情愫,或许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