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社团发放的金额较少,可能会引发不满,长期下去可能导致隔阂,甚至破坏联盟的和谐。
“八爷,您怎么看?”
苏子闻看向八爷问道。
“关于抚恤金的问题,我听您的安排。”
八爷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既然此事由苏子闻提出,想必他已有周全考虑,八爷决定顺从他的意见。
“邓伯,您呢?”
苏子闻点了点头,又看向邓伯问道。
“我认为,阵亡弟兄的抚恤金可以定为二十万,安家费十五万,总计三十五万比较合适。”
邓伯沉吟后说道。
一家出三十五万,一百五十多人,总共就是五千三百九十万港币。
这笔钱绝不是小数目。
何况,不只有遇难者的抚恤,受伤的成员同样需要治疗。
医药费也是一大笔支出。
再说,参战的兄弟们难道一分钱都不给吗?
所以这一仗,他们的财务损失也不轻。
为什么江湖上大家都讲究以和为贵?
说到底,是因为打不起。
过去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现在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太多。
一场冲突,一百万够吗?
他们打的不是人,而是钱。
历来如此,皇帝都不差饿兵,更何况他们只是社团大哥。
没钱,谁肯为你卖命?
“好,就按邓伯说的,一家三十五万。”
苏子闻点头同意。
这个数目已经不小。
再加上苏子闻最近确实手头紧。
别忘了,他还有三十多亿的窟窿要补,时间只有三个月。
一旦事情曝光,他的信誉就全毁了。
今天苏子闻叫大家来,主要就是谈抚恤金的事。
既然事情谈妥,他也就没多留他们。
众人离开后,苏子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整个八十六层大约一千平米,光是他的办公室就占了三百平。
豪华的办公桌后,是整面红木书柜。
桌前不远处摆着大沙发。
旁边还有一个七十多平米的隔间,是苏子闻的休息室。
单是这个办公室的装修,就花了一百多万港币。
八十年代的一百万,绝不是小数目。
最让他满意的,是眼前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站在窗前,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
夜晚时分,更能欣赏港湾的璀璨夜景。
同时,也能看到一街之隔的夜归人会所。
“文哥。”
阿积敲门走了进来。
“说。”
苏子闻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说道。
阿积走到苏子闻身边,低声报告:“文哥,高进和他师父靳能到了,一起的还有靳能的另一个徒弟和他的女儿。”
苏子闻转身吩咐:“让他们进来。”
“是,文哥。”
阿积应声退去。
望着阿积离开,苏子闻略一沉吟。
目前阿积在夜归人负责联络尚可,但长久来看,还是需要一个专门的秘书,不能总让阿积兼顾这类事务。
不一会儿,阿积推门带着靳能、高进一行人走进来。
高进上前一步,恭敬地喊了声:“文哥。”
靳能也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苏先生,您好。”
昨晚高进回来已经将消息告知靳能,他心中自然欣喜。
像他们这样的老千,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固的靠山。
就像之前的洪叶,得知杰森和螃蟹的底细后立刻服软,都是因为忌惮苏子闻的势力。
苏子闻坐下后,朝靳能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靳先生,请坐。”
其实苏子闻对靳能本人兴趣不大,这次找他来另有目的。
靳能依言坐下。
苏子闻开门见山:“我不喜欢绕弯子,让阿进找你过来,是想让阿进今后跟我做事,你作为师父,是否同意?”
靳能的天赋远不如高进,就像同一部绝学,他只能练到第一层,而高进却有潜力突破更高境界。
靳能连忙表态:“苏先生言重了,阿进能跟着您,我求之不得,怎么可能反对。”
高进若能跟苏子闻,他们也就有了靠山,毕竟他是高进的师父。
“那就好。”
苏子闻原本对靳能有些成见,见他这样识趣,心里也稍微顺气了些。
“这位小姐是?”
苏子闻目光转向靳能身旁的陌生女子,带着些许疑惑开口。
“苏先生,这是小女靳轻。”
靳能连忙接过话头,热络地介绍起来。
“靳轻……名字很别致。”
苏子闻微微颔首,目光在女子身上停留片刻,“人如其名,清雅动人。”
“苏先生谬赞了。”
靳轻垂眸浅笑,颊边泛起淡淡红晕。
“苏先生,”
靳能忽然正色道,“恕我冒昧,不知您身边可有适合小女的差事?”
他回头望了望女儿,眼中满是慈爱,“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希望她重蹈我的覆辙。”
说着说着,他声音微颤,眼角泛起泪光。
“父亲……”
靳轻闻言眼眶湿润,轻扯父亲衣袖,“您别这么说……”
这般情真意切的表演,换作旁人恐怕早已动容。
但苏子闻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父女二人精心编排的戏码。
“靳先生这般为子女考量,实在令人动容。”
苏子闻面上不露声色,温声道,“既然如此,我倒是缺个秘书,不知靳小姐可愿意?”
最后这句话,他是朝着靳轻问的。
“全凭父亲做主……”
靳轻低头绞着衣角,偶尔抬眼偷瞄苏子闻,又飞快垂下眼帘。
这般欲语还休的姿态,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怕是早已心神荡漾。
可惜苏子闻早已看透这对父女的底细。
“太好了!”
靳能喜形于色,“能跟着苏先生做事,是阿轻的福分。”
谁也没料到,苏子闻的第一任秘书,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确定下来。
今日对苏子闻而言,可谓双喜临门。
奥门棋局已定,贺新不得不吞下苦果;香江这边又有高进相助,诸多谋划终于可以徐徐图之。
靳轻这位美女成为了秘书,无疑增添了不少光彩。
只可惜,她若是心思能单纯一些便更好了。
暂时还看不透他们父女俩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七天时间匆匆而过。
“文哥。”
陈子龙恭敬地站在苏子闻面前。
“悍仔陈子龙。”
苏子闻面带赞许地看着他,“做得非常出色。”
自从奥门一役后,陈子龙“悍仔”
的名号便在江湖中传开。
血魔天养生的名头最为响亮,但他如今驻守奥门,负责安保事务。
香江这边暂时人手充足,而奥门则需时刻防备当地社团的反扑。
尽管按江湖规矩,争端已了,旗帜已立,不应再起冲突,但苏子闻为防万一,仍将天养生留在奥门,让陈子龙返回。
“给你三天假期,之后另有安排。”
苏子闻说着,取出约十万港币递给陈子龙,“这些钱你拿着。”
“是,文哥。”
陈子龙这次没有推辞,他已明白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
离开苏子闻后,陈子龙漫步街头。
无意间瞥见路边的指示牌,他多看了几眼。
两小时后,他出现在尖沙咀一栋大厦的天台。
湾仔警署反黑组组长李贤早已等在那里。
“悍仔陈子龙,你现在可是威风八面啊……”
李贤目光中带着审视。
陈子龙突然消失前往奥门,闯出名号,这本不足为奇。
但令李贤不满和怀疑的是,陈子龙出发前竟未提前告知。
难道连留个记号的时间都没有?
“李,这真不能怪我。”
陈子龙理解李贤的疑虑,换作是他也会如此。
“当时苏子闻突然派我去奥门,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送走了。”
“时间太匆忙,实在没办法联系你,而且周围都是人,也没法留下暗号。”
陈子龙带着无奈的神情解释道。
这一切来得太急,确实也怪不了他。
“那你到了奥门之后,为什么不派人联系我?”
李贤紧盯着陈子龙问道。
他想确保,一旦对方说谎,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我也很想联系,但根本没有机会,身边全是陌生人。
除非通过奥门警方通知李,可奥门那地方你也清楚——谁能保证那里的警员或警司有没有被社团收买?万一暴露身份就糟了。”
陈子龙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办法,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听了这番解释,李贤渐渐释怀。
“这次奥门的事,能不能把它和苏子闻联系起来?”
李贤看着陈子龙问道。
“不能。”
陈子龙想了想,摇头答道。
“为什么?如果你转为污点证人也不行吗?”
李贤皱紧眉头。
他现在特别想抓捕苏子闻,尤其是想到上次那件事。
“李,你也知道我只是卧底,法庭不会采纳卧底的证词。”
陈子龙一脸无奈。
如果法庭接受卧底的证词,那警方破案就太容易了——看哪个社团不顺眼,派人卧底进去,过几天再让他转为污点证人,案子不就破了?
所以法庭不只看证词,最关键的是证据。
“证据,该死的还是证据,我上哪去弄证据!”
李贤脸色阴沉下来。
“李,发生什么事了?”
陈子龙有些不解。
他记得自己去奥门之前,李对苏子闻还没这么大意见,这是怎么了?
“那个苏子闻……”
李贤没多隐瞒,把上次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这……”
陈子龙听完也愣住了,苏子闻这操作也太不按常理出牌,把警方搞得十分被动。
因为苏子闻那番话,整个警队被媒体轮番批评,好不容易在市民心中建立的信誉又跌了不少。
最惨的是湾仔警署——整件事的起因就在他们那里。
其他警署只是被波及了而已。
正因如此,林雄署长受到了警队内部处分。
原本的署长林雄,被降了半级,成了副署长。
新署长还没上任,听说三天后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