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城外,749局大楼。
局长助理、办公室主任项伯达的桌上,一份红色的牛皮文件格外醒目:《关于造神计划一号实验体的病例报告》,此刻正放在所有文件的首位。
项伯达刚开完会议,拎着一只黑色公文包走进办公室,还没等他续上开水,办公桌上的红色公务机急促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项伯达。什么?刺杀?是否有人员伤亡?好,我知道了。”项伯达放下听筒,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椅上,盯着桌子上那份报告,久久无言。
南海,曾母暗沙群岛自贸区。
此刻,阳光明媚,海风吹拂着行人的发髻,淡淡的海洋气息,像极了宝格丽碧蓝男士淡香氛香水,一股冰爽清凉感,扑面而来。
一名头戴时尚编织帽、身材修长、着古风沙滩长裙的女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裙摆随风起舞,顿时引得路人春心瞩目。
女子对旁人目光却不以为意,反而更是自得。
所过之处,犹如《西西里亚的美丽传说》中的女主玛莲娜在西西里小镇广场那段t台秀,引得旁人垂涎侧目;变换了时空,变换了容颜,唯独不变的,是对美的向往,在祖国最南边的海岛上,交相辉映。
兴许是走累了,她优雅地依靠在大堤护栏杆上,看向远处觅食的海鸥。
“尊敬的大人,我们的人传回来消息了。”一名身穿黑色制服、带着社团标配的黑色Rokid-V5智能眼镜的男子,恭谨站立身后道。
“怎么说?”
“有人捷足先登,却对左晓芹发动了刺杀。在空间站,我们的人并没有机会接近目标。”
“刺杀左晓芹?既然引开了注意力,为什么还没有成功?资料都发给你们了,就连她的社会关系、性格,也一件没有落下?亲爱的内塔胡尼亚阁下,是什么蒙蔽了你们的双眼?看不清事物发展的方向?”女子语气阴冷地说道,一股子久居高位的气质,让这几位穿黑衣服的男子望而却步。
为首墨镜男子把头抬地更低了,声音中都带着几丝颤抖:“是,感谢您的教诲。我等必将竭尽所能,完成至高无上教会法旨。”
“去吧,希望下一次,能够听到阁下的好消息。”
看着几名属下离去的背影,女子这才转过身子,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
正是消失已久、曾被赵仁义为首的反对派偷偷关押起来,倥教大祭司朱列暗。
四川,苗疆某寨。
一名正在分拣草药的中年男子,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不禁好奇地打量篱笆外的访客。
他很是好奇,这深山老林,还会有谁登门造访?
“四爷,稀客啊!别来无恙。”
男子随便在衣角擦拭了一下带些碎屑的双手,打开篱笆木栓,朝来人抱拳作揖道。
姒家四老太爷,也没有跟他客气,径直走向了名为“斯是药堂”的草庐。
谁能想得到,贵为倥教八部神王的赵仁武,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竟然栖身苗疆十万里大山,与草木为伍。
老者转过身,语气不善地说道:“赵老二,你真能藏啊,果然是躲在截教的盘龙之地。”
“孤身栖远岫,岂是避秦人。既潜心钻研,何来躲避一说?况且,东海金鳌岛才是截教道场所在。四爷,您耄耋之年,从绍兴找到我这里,车马劳顿想必十分不易,何不到屋内喝口茶,解解渴呢?”赵仁武推开药堂竹门,一股子药草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迎面扑鼻。
老者强忍着这股透着腐朽难闻的味道不作呕,摆了摆手:“喝茶就不必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既然能找到这里,也知你其中用意。只是有些大事不明,大哥让我必须搞搞清楚,你可愿如实回答?”“小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仁武拱手道。
“大哥待你不薄,倥教待你不薄。缘何小康危难之时,你不出手相助?你同胞兄弟背叛师门,夺取倥教掌教之位,陷害同盟袍泽无数,你这位八部神王为何视若无睹、还袖手旁观?”
赵仁武摊开双手,神色淡然地反驳道:“左手是情、右手是谊,你见过哪个人,会仇视自己的左右手?”
四爷眼神一愣。这就是答案了?
一句“情谊难为”就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了?
他顺着竹门,朝屋内望去,这一看着实吓了老者一跳。
“里面那几具严严实实包裹着的可是用来练鬼门十三针的尸魁?敢做不敢认吗?说什么左手是情、右手是谊?拿你师傅的技艺,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你这分明是在拿截教千年尸魁练手。”
老者终于逮到了理由,指着里面一具具被针扎满全身的尸魁,呵斥道。
“大意了!原本真是想请您进屋喝一杯的,他乡遇故人,总是一件让人格外愉悦的事。”赵仁武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自己粗枝大叶不收拾家室的习惯,有些恼怒:“既然您老都看到了,晚辈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老者不怒反笑道:“怎么,被抓了现行,不狡辩了?哼,大哥果然说的没有错。你这小仔子从小天赋异禀,却心术不正。亏老夫当年还埋怨大哥,不肯传你衣钵,与他大吵一架。现在看来,是老夫当年瞎了狗眼。”
赵仁武听完之后,居然躬身朝老者拜谢起来,弄得老头子一脸懵逼。
“小侄当时还奇怪,为什么师傅回来之后,大骂你妇人之仁、愚不可及,就再也没有教过小侄鬼门十三针最后三针奇技。这一拜,是感谢您老,替小侄鸣不平之冤。”
“冤?你兄弟二人,从小父母双亡。从一十二岁起,就是大哥、大嫂抚养教育,整个大禹村,有谁把你们当外人?大哥看出你思维跳脱、不守常规,年纪轻轻,却总是干一些惊世骇俗之事,这才暂缓了最后三针的教学,你就怨恨了他一辈子?”老头子说到动情处,嘴边的白胡须都竖了起来,要不是人在“斯是药堂”,他恨不得给赵仁武一个巴掌,教教他怎么做人。
“非也,非也。无论是不辞而别,还是袖手旁观,我是看清楚了尔等无为之辈的口舌而已,既然你们都错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赵仁武给自己倒了一杯野山茶,悠哉悠哉地坐到自己老藤椅上,知道四爷不敢喝自己倒的野山茶,也没有再客气,继续用深邃地语气评论道:
“姒家隐门、人皇之后,错在门阀观念极重、敝帚自珍;截教老祖,贵为天人,却无人道之心,有教无类虽好,却不苟人性,末法时代早就结束,现在是灵性时代,世间已经容不下他的道统。神王虽年少,有大智慧、大宏远,本是我辈追随的一杆大旗,奈何左右逢源、蝇营狗苟,处处被当世强权制约,毫无世间强者的气韵,终究逃不开世间人情利益的框条。在我看来,倥教终归会像那空中楼阁,一世而终。这样的教门,您觉得值得小孙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吗?”
赵仁武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老者身上迸发出来:“好,好,好。一嘴毛,把千年文华、千年底蕴,批判地体无完肤。不知是什么,给了你赵老二在老夫跟前如此诋毁、狂吠的勇气?”
“我想说是梁静茹,怕您没有听过嘞。里边那些千年尸魁既然您都看到了,想必在您老面前,我能挺直腰杆狂吠几声吧?”
赵仁武此刻也不再演什么尊老爱幼的戏码,双方都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也就没有必要虚与委蛇了,嘴上不自觉地多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一手鬼斧神工阎王帖,居然被你用在了炼尸身上?还缝合了顶奉暨阳的降头术?赵老二,你还是如此胆大妄为,以为老夫是眼瞎吗?你就不怕后世遭报应吗?”
所谓“顶奉暨阳的降头术”,就是指绍兴诸暨,流传已久的道医降门之术,拥有还阳控阴之力。据说,该术流传自大禹身边最重要的能臣之一,皋陶(gao yao)。
据相关典籍记载,皋陶是上古时期伟大的政治家、医学圣手,被史学界和司法界公认为中国司法鉴定的鼻祖。皋陶也是与尧、舜、大禹齐名的上古四圣之一。
赵仁武听后哈哈大笑不已,“报应”二字,在他耳中仿佛是世上最可笑的谎言:“报应?如果这个世界值得我留念,再来一趟遭报应又如何?可惜啊,我会不会遭报应不知道,您老既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怕是没有机会离开这深山老林了。”
“哈哈,想要取老夫的命?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既然您不听劝,一心求死,刚好,我还缺一具新鲜的尸魁,看看伪大畜级别隐门高手的尸身,是否值得我研究。我居然兴奋地急不可耐了!”219国道是进入西藏冈仁波齐最主要的一条道路。
其中1314公里处(巴嘎乡塔钦经幡广场)为冈仁波齐最佳观景点,也是旅客最喜欢打卡留影的地方。
过了此处,后面的行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涉足的。除了少数虔诚信徒,依然一丝不苟地磕长头:站定、念经、合掌、举顶、前移、额头扣地,整个过程犹如一支虔诚的藏舞,在凌冽的寒风中,孤傲地起伏,身后只有一串串五色经幡在空中猎猎作响,翻飞舞动。
部分环山路受天气影响较大,雨季易发泥石流导致中断;冬季积雪深厚(卓玛拉山口积雪可达1米以上),车辆人员均无法通行。
在全程平均海拔超5000米的恶劣环境下,需徒步且无补给站的情况下,想要精准地登顶,对体能、心里素质等要求极高。
就在如此严苛高海拔的情况下,仍有一对男女正缓慢地徒步在冰川山道上。
“小鱼哥哥,奴家腿好酸。”
“吃维生素c。”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吃维生素c。”
“讨厌,你就不会安慰安慰女孩子吗?我饿了,我要吃大餐,你说到了山顶,那些喇嘛会请我们吃好吃的吗?”
“还是请你吃,维生素c。”
不等男子调侃完,旁边女子像疯了似的,拼命用扫堂腿、无影脚招呼:“虞小华,三天不抽你,你是不是皮痒了?”
“大姐,这里是高原,海拔五千米的冈底斯大雪山,号称众神之山的香巴拉。你没有看到我身后还背着一只大钟吗?怎么还背的了你?大餐?你做梦吧。”
正是天龙城之战之后,消失不见的虞小华、花缃蓉二人。
“我不管,反正我走不动了。如果你不背我,我就,就坐在这里等死,老娘看你背不背回去厚葬?”
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又开始在虞小华面前耍起无赖了。看得一旁的虞小华直摇头。
“背个屁,尸身就地掩埋不就成了。几千年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琥珀,全国文物一展览,你丫多稀罕不是。”
花缃蓉用手指不停地指着,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慨,丢下一句:“算你狠。”就一屁股起身,头也不回往前面冲上去。
虞小华见她气鼓鼓地,一个劲往白茫茫的冰山冲,叫了几声也不理人,甚是无奈地追了上去。
二人一追一跑有个十来分钟,花缃蓉故意慢下脚步,好让虞小华追上来。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娇羞地问道:
“干嘛,拉我作甚?知道自己错了吧?”
虞小华气喘吁吁道:“大姐,反向反了,是那边。这三里多地算是白跑了,你不知道我背着一口大钟追你很累吗?”
“我又不认得路,你也不早提醒我。活该累死你,也让你体会一下人体琥珀的风光。”花缃蓉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用言语反击。
“我叫你了,你有回头听一下吗?好好地待在大城市不香吗?非要跟来受罪。”虞小华白了她一眼,很是无辜。
多大的人,老祖宗级别的岁数,疯起来比小丫头们还要没底线。
“不是怕你被那些老秃驴欺负吗?”
“我是去还东西的,又不是去打劫的。你怕个球。”
花缃蓉搓了一团雪球,朝着大苯钟丢去,发出“当”地一声清响。
“老娘现在自由了,老道士也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天大地大,老娘爱去哪就去哪。被你们师兄弟关了那么多年,总该走一遍华夏大地,看看这大好河山吧。”
“关押你的主意是小康出的,你就应该去找他,地方告诉你,在广寒市,你爱怎么报复他都随你。”虞小华非常果断地就把自己的师弟给出卖了。
反正也不会知道是自己泄得密,张口就来。
“广寒市在哪里?小嫦娥待的地方吗?”
“对啊,天上。”
“你当我傻的吗?姒少康就一具活死人,他的精神载体,早就被老道士一起带走了。嘿嘿,熵宙之子,你以为那帮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会放过他?”
绍兴大禹村,村口。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河面上的鱼竿。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要上钩的鱼儿听到声音,丢下到嘴的诱饵,惊地一股脑儿跑走了。
“大长老,不好了,四爷爷,四爷爷.....”姒祥天气喘吁吁地,连话也说不完整,一脸焦急的神色让老头子有了一种不祥预感。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老四怎么了?天,塌不下来。”
“四爷爷放在祖祠的魂牌,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