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止住了抽泣,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发红的眼角:“不好意思,我之前只是听说过布列塔的作风,但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没有人性,我还以为……”
她悄悄瞄了我一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们大概就和程十安差不多,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更凶一些。”
我凶吗?
不过看着乔一和天乐之间轻松的互动,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过副本都这么和谐的吗?我的意思是,你们不会担心被队友背后捅刀子,或者被人拿去试错验证规则吗?”
天乐摇头:“解谜类副本一般不会这样,只要小心避开规则陷阱,通常都能b级通关,就算有人想冲S级,也不至于到牺牲队友的地步,除非是那种献祭流副本,不过那种本子我从来不进,能从那里面活着出来的都是大佬,基本都是贵族。”
这时孟珊已经走进了208房间,朝我们招手:“先别聊了,你们快过来看。”
我们以为她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没再继续聊下去,结果进去之后,除了地上那摊红色的血迹,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什么?”
“猫皮。”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顿时反应过来。
是啊,黑猫明明把黄猫的皮剥了下来,可现在那张皮去哪儿了?
这时,乔一提出了一个我们都没想过的可能:“刚才我们见到的,真的是黑猫吗?”
的确,地上的尸体没有猫皮,而猫皮又不见了……
我们大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孟珊才开口:“一一,你先把这个房间清理一下,然后我们下楼确认情况。”
乔一点点头,凭空拿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扫把,她轻轻扫了几下,地上的血迹就消失了。
确认这个房间打扫干净后,我们一行人一起前往餐厅。
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昨晚和今早出现的都不是唐夏,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黄猫。
因为他率先进入我的房间,修好我的门以后,只有他有这个机会配了钥匙,或是利用什么机关,让门没有真正关上。
这样他就能随时变换样貌自由进出我的房间。
可如果黄猫变换样貌的前提是其他猫或老鼠已经死亡,那唐夏和黑猫当时都还活着,他又是如何伪装成他们的样子,在我房间里放下那些钻石?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他费尽心思陷害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这只是随机的,谁的房间门没锁,他就进谁的房间?
“程十安?”我正想得出神,天乐又凑到了我旁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能跟我说说吗?为什么你们布列塔的人总喜欢当独狼,非要杀死所有队友才能通关?”
我想了一下:“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变态?”
天乐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又问:“那如果我下次遇到布列塔的人,有什么保命小妙招吗?”
我看了眼天乐瘦小的身板,又想了想她刚才的表现,委婉地问:“你有什么保命的技能吗?”
“我能冰冻别人,这个算吗?”
“不算,我指的是那种无论如何都杀不死你的技能,包括Npc的攻击。”
“天啊,真有这种技能吗?”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等等,你说的是你自己,还是所有布列塔的人都这样?”
就我所知,布列塔的人确实都不简单。
高文的心智配合他的技能几乎无往不利,而唐夏更是连Npc都无法直接攻击她,只能借助规则困住她。
“至少我遇到的都很强。如果你没有类似的保命技能,遇到他们必死无疑,不过你可以认主,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
听了我的话,天乐蔫头巴脑的。
走在前面的孟珊听到我们的对话,头也不回地安慰道:“别太担心,布列塔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他们确实强大又变态,但数量很少,毕竟他们的性格注定了会自相残杀,你看唐夏和程十安不就是吗?她们会优先选择解决对方,再来对付我们。”
不多吗?我想起在百货超市见到的那乌泱泱一大群人,那还叫不多?
这么说着,我们来到了餐厅,黑猫和唐夏已经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今天的午餐丰盛了许多,不再只有生鱼,还有芝士焗饭、坚果小饼、精炼油脂,甚至还有一盘水果沙拉,太好了!是熟食!
我暗暗松了口气,天乐和孟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熟菜,唐夏对生鱼情有独钟,在我们来之前,她面前的生鱼已经吃了好几口。
我真的不能理解,不怕寄生虫吗?
黑猫热情地招呼我们入座,一边用餐一边问道:“今天早上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决定由孟珊来回答。
她简单描述了酒窖里酒桶的情况,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们很好奇,您明明是用枪打死黄猫的,为什么他身上的皮也不见了?”
黑猫镇定自若地回答:“因为我怀疑他是灰鼠假扮的。”
在我们疑惑的目光中,他继续解释:“很久以前我就怀疑灰鼠和恶魔做了交易,能够穿上死去动物的皮伪装成他们的样子,混在我的同伴中,只要剥下他的皮,就能让他现出原形,可惜的是,黄猫就是黄猫,并不是灰鼠。”
“但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黄猫的皮到底在哪里?”
“我觉得那张皮很恶心,就从窗户扔出去了,如果你们怀疑的话,待会可以去城堡外面找找看。”
猫皮恶心,尸体就不恶心了吗?可黑猫说的理由暂时看不出毫无破绽。
我看了眼孟珊的表情,她的表情依旧凝重。
难道她看出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等,血迹!
当时那个房间里的窗户旁边没有血迹,有血的地方只是房间中间,也就是尸体倒下的那块地方,其余地方,根本没有血迹。
如果真如他所说把猫皮从窗户扔出去,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那张猫皮到底去了哪里?
唐夏和我们撕破了脸,吃完午餐后就又回到了二楼。
黑猫吃完以后,和我们礼貌道了别,就上了楼。
乔一盯着黑猫的背影,缓缓说道:“他不是黑猫!”
的确,黑猫不会这么友善待人,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随即,我看着孟珊她们,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既然黑猫死了,那规则我们还要遵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