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舟内,叶知秋踏入半步古帝境,白胡子、奈落、斑等人炼化琦玉血液后实力大增,气息逐渐稳固。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磅礴压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即将破壳而出。
能量的中心,是那棵与舟体彻底融合的暗金色神树。它吞噬了琦玉的本源之血,又吸收了之前宿傩手指的诅咒之力,此刻树干上的纹路如同熔岩河流般奔腾不息,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舟内空间映照得一片辉煌。
树枝疯狂蔓延,穿透了原有的舟体壁垒,探入外界的规则迷雾,如同巨大的根系,贪婪地汲取着混沌能量,又反哺回舟体本身。
咔嚓…咔嚓…
细微而密集的碎裂声开始从舟体各处响起。
并非崩坏,而是蜕变!原本那些狰狞的、伤口边缘,黑色的镜面材质如同蛇蜕皮一般,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方更加深邃、更加坚固、流淌着暗金光泽的全新结构!整个彼岸舟的“外壳”都在更新、重组!
空间开始剧烈震荡、扩张!原本有限的、像一个巨大船舱的内部空间,边界变得模糊,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撑开!
视野尽头的黑暗壁垒向后推移,露出了更加广阔、更加荒芜的大地,天空!
那是一片混沌初开般的景象,灰蒙蒙的,没有日月星辰,但确确实实,空间在变大!
“咕啦啦啦!”白胡子第一个站起来,丛云切顿地,豪迈大笑,“这地方…在变大!在变结实!”
迪奥猩红的瞳孔收缩,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愈发厚重稳固的波动,嘶声道:“这破船…要变成什么?”
奈落化身的阴影在扩张的空间中舒展开,阴恻恻笑道:“嘻嘻…更大的牢笼…还是…新的猎场?”
蓝染推了推新凝聚的眼镜,目光扫过不断延伸的边界和焕然一新的“天空”,平静道:“不是牢笼,也非猎场。是…世界雏形。彼岸舟,正在褪去‘舟’的形态,向真正的‘彼岸’蜕变。”
斑的轮回眼缓缓转动,淡漠道:“…空间规则…在重塑。维度…在提升。”
叶知秋站在众人前方,半步古帝的气息与整个蜕变中的空间隐隐共鸣。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一念之间,就能调动部分新生世界的“力量”。他看向神树,那才是这一切蜕变的真正核心和引擎。
就在这时,
嗡——!
一些分布在空间边缘、原本就极其黯淡、禁锢着一些微弱灵魂或低等怪异的小型牢笼,在新生的世界规则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这些牢笼,是彼岸舟漫长流放岁月中自动捕获的“杂质”或“低等养料”,此刻,面对更高层次的世界规则碾压,它们的存在基础开始崩溃!
噗!噗!噗!
如同被戳破的气泡,那些弱小的牢笼接连破碎、湮灭!里面禁锢的微弱灵魂或低级怪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新生世界的力量同化、吸收,化为了最基础的养料,融入了脚下的大地和扩张的空间壁垒之中。
淘汰!弱肉强食!世界的进阶,伴随着旧有“杂质”的清理!
这一幕,让迪奥、奈落这等存在都眼神一凝。这就是进化,残酷而直接。
蜕变在加速!神树的光芒达到了顶点,主干仿佛化为了纯金打造,无数暗金色的法则符文从树身流淌而出,烙印在新生世界的每一寸空间结构上!大地变得更加凝实,天空的灰色渐渐褪去,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星光的暗蓝色!虽然依旧荒凉死寂,但一种完整的、独立的“世界”感,扑面而来!
终于,当最后一片旧舟体的外壳剥落湮灭,当最后一道空间裂痕被新生规则抚平,当神树的光芒缓缓内敛,稳定散发出如同心跳般磅礴而悠远的能量波动时……
整个空间的震荡停止了。
蜕变…完成了。
此刻,他们脚下,从原本的黑色玻璃的地面,现在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暗金色的大地,坚固无比。
头顶,原本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现在是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暗蓝色天穹。
中央,是顶天立地、散发着浩瀚生机的暗金色神树,如同这个新生世界的支柱。空间的边界,是缓缓流动、隔绝外界迷雾的稳固壁垒。
这里,不再是原本残破的彼岸舟。
而是一方初生的、独立的、虽小却完整的——世界!
就在这片新生世界彻底稳固,规则归于平和的刹那——
一个宏大、古老、冰冷、仿佛由整个世界意志共同发出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这声音,并非来自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来自这方世界本身!或者说,来自这里的意志!
那声音带着一丝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慵懒,以及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漠然,缓缓宣告:
“此前,你尚可望我项背。”
“此刻…”
声音微微一顿,整个“彼岸”世界的力量仿佛凝聚了一瞬,带来令人窒息的威压。
“我身即彼岸…”
“你……如何渡我?”
叶知秋等人心神剧震!他们都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不是某个人说的,这是“彼岸”世界的自立宣言!是向着清道夫乃至所有想清除此地的敌人发出的、毋庸置疑的通告!
迪奥脸色难看,奈落阴影蠕动,白胡子豪迈大笑,蓝染目光深邃,斑的轮回眼精光爆射。
彼岸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