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边的圣火旗帜还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新帝已下令将被俘的狼骑与大食使者押往敦煌大牢,顾御史则带着精锐清理战场。林晚晴站在泉边,指尖的“同春”玉佩突然剧烈发烫,一股混杂着草原膻气与暗司冷意的戾气,从东北方向汹涌而来,比圣火教的气息更庞杂,像一张铺向草原的密网。
“陛下,”林晚晴快步走到新帝身边,声音发紧,“玉佩感知到东北草原方向有大量暗司气息,与克烈、乃蛮等部的戾气缠在一起——李昭的暗司,竟勾连了草原部落!”
新帝刚接过顾御史递来的圣火教密函,闻言猛地抬头:“草原部落?他是想让西域的圣火教、大食残余牵制敦煌,再让草原部落从北方南下,两面夹击长安!”
话音刚落,牢营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侍卫匆匆来报:“陛下!被俘的狼骑首领咬舌自尽,死前只说了一句‘斡难河会盟,暗司已带粮来’!”
“斡难河?”顾御史脸色骤变,“那是克烈部的聚居地!李昭竟让暗司带着粮食去草原会盟,想用粮拉拢部落首领!”
新帝立刻召来敦煌府尹,让他调派快马,去草原边境探查。三日后,探查的兵士带回了更惊人的消息:李昭的暗司早在半年前就派了人潜入草原,用江南盐利换的银两,买通了克烈、乃蛮、蔑儿乞三部的小首领,又以“助草原部落夺回漠南牧场”为诱饵,说服了三部的大首领,约定下月在斡难河会盟,共击长安。
更棘手的是,暗司还从西域粮窟里分出了三千石粮食,由暗使带着,已送到克烈部的蛮帐中。探查兵士递上从暗使尸体上搜出的密信,上面是李昭的笔迹:“待草原骑兵南下,西域圣火教自会袭扰敦煌,让长安首尾不能相顾,届时我在牢中自有脱身之法,与诸位共分天下。”
“好一个首尾不能相顾!”新帝攥紧密信,指节泛白,“李昭虽在牢中,却把西域、草原的势力串成了一条线,这是想将长安拖进两线作战的泥潭!”
林晚晴的玉佩仍在发烫,东北方向的戾气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草原骑兵操练的震动:“陛下,草原部落最缺粮食,李昭的三千石粮就是他们的定心丸。若不尽快截断他们的粮源,或瓦解会盟,下月斡难河一旦集结起数万骑兵,北方边境就危险了!”
顾御史上前一步:“臣请命去草原!乔装成草原商贩,混入克烈部,设法挑拨三部关系——克烈与乃蛮本就有牧场之争,只要让他们起了嫌隙,会盟自然瓦解!”
新帝沉吟片刻,摇头道:“草原部落戒心极重,只靠挑拨未必能成。朕有一计——林姑娘的玉佩能感知暗司气息,你与顾御史同去,先找到暗司在草原的联络点,毁掉剩余的粮食;再让西域都护府派使者去乃蛮部,许以互市通商之利,让他们放弃与暗司的约定。”
林晚晴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臣定不辱命!只是李昭在牢中还说‘自有脱身之法’,恐怕长安的天牢里,还有他的暗线,得让人严加防范。”
新帝立刻传旨给长安府衙,让他们彻查天牢,更换所有狱卒,严防李昭与外界联络。夜色渐深,敦煌城的灯笼映着众人凝重的神色,东北草原的方向,仿佛有无数马蹄声正在逼近,而西域的圣火教残余仍在暗处蛰伏,长安的天牢里还藏着未知的暗线——李昭布下的这盘大棋,正从西域、草原、长安三个方向,朝着新帝收紧。
顾御史与林晚晴次日便带着精锐,乔装成草原商贩,往斡难河方向去。沙漠的风卷着沙尘,驼铃声在空旷里回荡,林晚晴摸了摸发烫的玉佩,望向东北方的草原——那里不仅有等待会盟的部落骑兵,还有暗司埋下的毒瘤,这场关乎北方边境安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长安城里,新帝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西域与草原的交界线,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一个月,将是决定天下安稳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