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金石妙用,稚子匠心(白府偏院,临时实验室)
李守拙和陈念玄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发现,那种特殊的稀土矿物(暂命名为“温魄石”)粉末,在与不同种类的药材、乃至常见金属粉末以特定比例混合后,竟能产生效果各异的变化。
有的混合物能长时间保持温润,贴身佩戴可显着缓解疲劳和旧伤疼痛(已被祝剑生等伤兵试用,效果奇佳);
有的混合物则对那种幽蓝毒气的模拟物(根据杨队长带回的微量样本成分推测配制,极度危险,在密闭环境下进行)表现出极强的吸附和中和作用;
最令人惊喜的是,陈念玄无意中将少许“温魄石”粉掺入制造“震波哨”的铜锡合金中,发现制成的新哨子发出的声音,虽然人耳听来变化不大,但对星坠那种小型侦察器的干扰效果竟提升了数倍!
“天地造化,果真玄妙无穷!”李守拙看着眼前几份不同的样品,激动不已,“此法不依赖‘寒铁’那般危险外物,而是取天地自有之材,循相生相克之理,方是正道!念玄,你真是舅公的福星!”
陈念玄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是太舅公教得好…我就是…就是瞎试试…”
白映雪得知后,高度重视,立刻拨出专门的小院和可靠的人手,协助李守拙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和谨慎的小规模试产。这些基于本土矿产的、“低技术”却实用的发明,对于现阶段需要隐藏蛰伏的白家和盘龙残部来说,价值远超那些难以复现的大型声波装置。一条立足于自身资源、更具可持续性的技术发展道路,逐渐清晰起来。
第二幕:狐踪初现,冰城暗流(哈尔滨,道外区)
“银狐”历经周折,终于抵达了哈尔滨。这座被称为“东方莫斯科”的城市,此时正处于日伪统治之下,繁华的表象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交错。
他利用过去积累的资源和人脉(并非特高课体系,而是他私人布局的暗线),很快弄到了一个合法的假身份——一家俄国商行雇员的会计,并在一处混杂的公寓楼里安顿下来。
他像真正的幽灵一样活动,通过观察报纸上的特定广告、在固定酒吧留下不起眼的标记等方式,小心翼翼地尝试激活沉睡已久的情报网络。他的目标很明确:搜集一切关于“星源”基地、异常物资运输、以及日籍和俄籍(苏联)科学家异常调动的信息。
很快,一些零碎的信息开始汇拢:
日军对北部边境地区的封锁异常严密,远超过对抗联的常规围剿力度。
铁路线上偶尔有标注着特殊符号(与他记忆中星坠标记类似)的密封车厢在深夜经过,守卫极其森严。
黑市上流传着关于“山里闹鬼”、“整个村子的人莫名其妙生病”的恐怖传闻,地点都指向兴安岭深处。
他甚至捕捉到一丝极模糊的线索:似乎有一股非日非满的第三方势力,也在暗中调查相关事件,行事风格隐秘而老辣。
“果然在这里…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银狐”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对着地图上标记的种种信息,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警惕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但也意识到这里的危险程度远超北平。他必须更加小心,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
第三幕:渝州密令,延河动兵(重庆军统局档案室 \/ 延安抗大礼堂)
兴安岭传回的最新情报和样本分析报告(虽然简陋),最终被摆上了重庆和延安最高决策层的桌面。
重庆方面在经过又一番激烈争论后,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那份报告描述的场景太过骇人听闻,远超传统生物战的范畴,触及了某些高层的底线。一份新的、密级更高的命令被发出:授权军统东北区(虽然力量薄弱)尽力协助抗联的侦察行动,并设法获取更多实质证据,“必要时可提供有限度的物资支援”。态度从纯粹的“借刀杀人”转向了“有限介入”,但仍以获取情报为优先。
而在延安,决心已然化为行动。一支由精心挑选的、精通丛林作战、爆破、侦察的精英战士组成的特别行动队,被正式命名为“破晓”支队,在抗大礼堂举行了简朴而庄严的誓师大会。他们携带上了所能筹集到的最好装备(包括一批刚试制成功的“温魄石”吸附口罩和加强版震波哨),将分批渗透进入东北,与杨队长和专家小组汇合,执行第一阶段任务:进一步核实情报,寻找基地弱点,伺机进行有限度的破坏和扰乱,为后续可能的大规模行动创造条件。
“同志们!你们的任务无比艰巨,也无比光荣!你们是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尖刀!记住,你们的行动,关乎无数同胞的生死,关乎抗战的全局!党和人民期待着你们的胜利消息!”首长的动员令简短而有力。
“破晓”队员们目光坚毅,无声地敬礼,随后转身,融入夜色,向着遥远的、危机四伏的林海雪原进发。一场针对星坠老巢的、力量悬殊却意志决绝的反击,即将拉开序幕。
第四幕:家书万金,砥柱凝心(白府,权世勋幼子病榻前)
一封辗转多日、沾满风尘的信,被秘密送到了白映雪手中。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但暗记表明它来自山东。
白映雪心中一动,立刻拿到丈夫榻前,小心拆开。信是权世勋(长子)口述,由墨离代笔写就。字迹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充满了那位怒海龙王一贯的蛮霸气息。
信中先是粗鲁地问候了弟弟的伤势(“老二还没死吧?”),然后简单说了自己伤势已无大碍,“潜蛟”残部也已初步恢复战力,正在寻找新的落脚点。重点在于后面:他提到了近期在渤海海峡针对日军和星坠运输船的几次成功骚扰,虽然战果不大,但有效地牵制了对方的部分海上运力。最后,他语气别扭地表示,如果祁县这边顶不住,就“吱一声”,他随时可以带人“杀过去帮忙”。
虽然通篇没什么好话,但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关切和兄弟情谊,却让病榻上的权世勋(幼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泛起一丝暖意。
“大哥…还是老样子…”他轻声道,将信递给白映雪,“给他回信,告诉他,祁县无恙,让他顾好自己,海上袭扰即可,切勿鲁莽冲动。将来…或许真有需要他从海上策应的时候。”
来自远方的兄弟讯息,如同一剂良药,让权世勋(幼子)的精神又振奋了不少。他深知,对抗星坠绝非一家一姓之事,需要汇聚各方力量。而家族的凝聚力,则是这一切的根基所在。
青萍之末,风已渐起。东北林海、山东海疆、山西商界,不同的战线上,针对星坠的反击与布局,正在悄然而坚定地展开。
(第168章 完)